他对着八尺汉子一点头,对方上前就要动手。
一头狼魃忽地一伸手,在秦天鸣的示意下,将手中黑刀给了八尺汉子。
然而就在这时,自房中考身上忽然爆发浓郁的灵机波动,就听他道:“要杀我儿,我不同意!”
秦天鸣呵呵冷笑:“那你便一起死吧。”
话音一落,墨绿剑丸陡然跃眉而出,化作一道五尺剑光,以迅雷之势在房中考脖颈处一划而过。
房中考神色一呆,身上如潮般的灵机戛然而止。
“咚”的一声,房中考面目狰狞的头颅掉落在地,鲜血喷涌如注,直冲房梁。
四旬男子似是被吓破了胆,竟是不要命的磕起头来,口中直呼:“大人不要杀我!大人不要杀我!”
同一时间,八尺汉子浴血上前,将呆愣在原地的成年男子一脚踹倒在地,如头猛兽般扑在其背上。
揪起对方的头发,黑刀架在其脖子上,八尺汉子仰天嚎道:“闺女!爹给你报仇了!”
随他高声落下,黑刀猛地一抽,摘下成年男子的脑袋。
秦天鸣这时听的不耐烦,命那头失了黑刀的狼魃上前,将四旬城主拎了起来。
这么一吓,四旬城主顿时止住大叫,紧缩着脖子,神色惊恐的看着他。
秦天鸣微微一笑,先是感应了一番,见外面没有来人,这才走上前,拍了拍四旬城主的脸,笑道:
“城主道友请记住,今晚你什么都没看见,只见到了房中考带着儿子前来拜访,交流修行心得时忽然入魔,杀了亲子后又自尽而亡,可明白?”
“明明明…明白,小人明白的。小人什么都没看见,小人没见过大人,没见过,没见过…”四旬城主忙不迭的点头,几乎快要吓的精神崩裂了。
秦天鸣见再这么下去,别把这城主吓坏了,便回身招呼了一句八尺汉子,道:“朋友,大仇得报,你我该走了。”
八尺汉子依言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那成年男子的脑袋,就要离开。
秦天鸣微微一叹,将他拦下,道:“朋友莫急,我带你走。”
他心念转动,命狼魃回了锁灵幡,将幡收起,这才一抓八尺汉子的肩头,笑道:“朋友可先闭上眼睛,以免到时不适。”
八尺汉子以为秦天鸣又要施展仙术,点头闭上了眼睛。
墨绿剑丸倏忽间飞回身侧,猛地绽放墨绿光华,将两人罩住,旋即翠光一闪,失了踪迹。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出现在城外的林子边缘。
秦天鸣到了此地还始终未曾恢复,这一次挪遁算是耗尽了最后的灵气,不过所幸只是从城里挪至城外,总共不过十来里地。
看了眼还闭着眼睛的八尺汉子,秦天鸣拍了拍他,道:“朋友,可以睁眼了。”
八尺汉子睁开眼眸,面显惊讶,然后竟是不发一言,直接朝林中走去。
秦天鸣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并不出声打扰,默然的跟在身后。
不多时,两人回到茅屋前,径直来到了茅屋之后。
在这里,有一堆小小的坟头,前面的一块木板上,刻着:爱女翁云之墓。
“闺女,爹爹把这畜牲的脑袋给你带来了。”八尺汉子声泪俱下。
随着那头颅被扔到坟前,他好似被抽离的一身力气,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秦天鸣内心叹息,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凶手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难以想象这位父亲是怎么度过这几年的。
周遭静悄悄的,除了一位父亲的哭泣,再无其他声响。
半个时辰之后,八尺汉子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秦天鸣,竟又是扑通跪了下来。
口中感谢道:“万谢上仙。上仙帮我报的大仇,实不知如何答谢啊。”
秦天鸣上前将泪流满面的汉子搀起,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想报恩还不容易,来我这做个管家如何?”
“这……”八尺汉子有些迟疑,他多年来被仇恨占据大脑,实不确定还能否胜任。
秦天鸣见他犹豫,不禁问道:“朋友莫非是担心报酬?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亏待手底下人。”
八尺汉子忙道:“不,不是,上仙误会,是我担心不能做好此职。”
秦天鸣一笑,问道:“那我问你,当初在房家你管着多少下人,具体怎么做的?”
八尺汉子答道:“管着百来号人,那房家其余的后辈不住在一起,平日里就是几头跑,照顾好他们的出行用具,迎客会客,和一些日常采买。”
秦天鸣点头,问:“这些东西现在难道不会做了?”
“当然会,只是我已经有些老了,几头跑,担心照顾不周上仙后辈。”八尺汉子道出忧虑缘由。
秦天鸣闻言呵呵一笑,道:“这些你不用担心,我只有一处院子,若不出意外,应该也就只有十来位下人,如此,朋友还有何可担心的?”
八尺汉子放心下来,面上感激不尽,道:“我愿做上仙管事。”
秦天鸣点首,然后看了眼茅屋,问道:“朋友可还有要收拾的,若是无有,这便随我回去吧。”
“上仙稍等。”八尺汉子似是想到什么,进到茅屋,不一会儿背了个小包袱出来。
见此,秦天鸣轻轻一笑,与八尺汉子踏上回城的路。
路上,秦天鸣问道:“朋友,先前房家给你开多少钱?”
八尺汉子不假思索地答道:“每年给我七百两银子。”
秦天鸣道:“那你跟我之后,每年给你开一千两银票,你看如何?”
“这,这可使不得啊上仙。”八尺汉子忙道:“我奔报恩而来,岂能再要上仙钱粮?”
秦天鸣摆了摆手,道:“一码归一码,要报恩的话就好好管理我那处院子,但你为我做事,同时也得生活,就这么定了。”
说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和两张百两银票,递给他道:“给你收着,这是一年的酬薪和采买资金,进了城我还有个事情需要你办。”
八尺汉子本还在犹豫,听到有事要做,这才不再推辞收了起来。
两人再次回到城中,天色已经黑透了,但城中却还是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似刚刚开始夜生活。
又走不久,两人路过一间不大的茶馆。
秦天鸣扫了一眼,见这里面人数不多,便转头道:“朋友,这城里你比我熟,现在就去捯饬捯饬自己,起码得有个管事模样,然后再回来这茶馆找我,可知晓?”
八尺汉子低头一看,自身确实穿着破旧,没有管事模样,便答应下来,言很快回来。
秦天鸣摆手叫他不用急,目送八尺汉子走后,便走进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