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骤起,山里的天总是黑的更早一些,庞总管倚在侧室房门前的门柱上,嘴里面轻轻哼着小曲儿,侧室里的呼喊惨叫声已经渐渐消失,庞总管估摸着,屋里面的人差不多也快完事了。
招呼了一声守在院中间等候差遣的小丫鬟,庞总管伸了个懒腰,将周身的寒气尽数抖落了去:“入夜了,起灯吧。”
那小丫鬟头顶着精致的旗头,旗头上点缀着几朵小巧玲珑的珠花,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着。仔细看去,这小丫鬟面容尚显稚嫩,估摸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她身材娇小,此刻正像只受惊的鹌鹑一般,畏畏缩缩地缩着脖子,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远远地站着,目光时不时胆怯地投向侧室那边,但始终不敢再向前靠近一步。就在这时,庞总管那冷峻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这个小丫鬟。他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冰冷而略带威严的口吻随口问道:“年岁不大吧,刚来府里当差?”
小丫鬟不敢看庞总管,这位爷在府里折腾下人们的手段可多的很,只低下头呐呐的回复道:“前月我阿玛才送我进宅子伺候老祖宗,我过完年也有十四了。”
庞总管点了点头,声音难得的有了些温度:“咱们旗人家的姑娘早当家,在府里做事要多上心,这里不像外面,得懂的规矩,爷今个儿就给你某个好差事。”
小丫鬟不解的抬起头,却见庞总管那张胖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一会儿屋里那位主子出来,就交给你伺候了。
放心,像今天这样的事不常有,跟对了主子,也是你的造化。”
“可是····”
“嗯?你有意见吗?”
小丫鬟刚想说什么,庞总管那和煦的脸已经拉的跟个长白山似的,不容小丫鬟否定,就拍板决定了,只留小丫鬟颤抖着站在侧室门口。
庞总管正调教下人呢,侧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阵细微而悠长的“吱呀”声。随着这声音逐渐消散,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绝美容貌的泷姬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身披一件柔软的袄子,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此刻的泷姬容光焕发,娇艳欲滴的面庞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令人心醉神迷。她那双美丽的玉足赤裸着,轻盈地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一般,如梦似幻。
再看她那身姿,恰似出水芙蓉,清新脱俗,亭亭玉立。身上的袄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而微微裸露出的香肩更是犹如羊脂白玉般洁白无瑕,向外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诱惑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庞总管冷眼看着,心里不禁冷哼一声,看这sao娘们的样子,就知道是吃饱了,三个壮年汉子,外加一对童男童女、不知多少雄鹿,这娘们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到饶是心里头腹议,庞总管面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容,迎上泷姬拱手祝贺道:“恭喜泷主子出关啊~”
“多谢你了老庞,在外面守了我这么久。”
庞总管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配合上他那张圆脸说不出来的喜庆,甭管人家是不是虚情假意,但这么些年伺候人练出来的情绪价值实在让人舒服。
“泷主子折煞了小人了,此后主子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下人的福分。”
泷姬那张如春花绽放般俏丽的脸庞微微上扬,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然而那明亮的眼眸却飘忽不定地向着一旁瞥去。视线所及之处,一个身材娇小、模样清秀的小丫鬟正低垂着头,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周围的空气之中,努力地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
泷姬见状,不禁轻轻一笑,只见她缓缓地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纤手,如同微风拂过花瓣般轻柔地勾起了小丫鬟的下巴。随着泷姬手指的动作,小丫鬟原本低着的头被迫慢慢地抬起,泷姬满意的细细打量着:“这姑娘也算俊俏,以后跟着我吧。”
小丫鬟欲哭无泪,把一切算准了的庞总管却心里冷笑,这sao娘们男女通吃,这丫鬟是他给泷姬准备好的餐后甜点,解腻用的。
庞总管含着腰,走上前半步进言道:“泷主子,我家主子托我跟您带一声儿,说人都回来了,他在密室等着您。”
泷姬眼睛一亮,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伸手在庞总管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好,我这就去找他,就是麻烦庞总管,帮我把侧室里打扫干净。”
庞总管赶紧跪下给泷姬行了个礼,目送这个sao娘们扭着腰肢带着小丫鬟出了庭院往后院去,庞总管叹了口气,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小厮过来,把老太爷一样的庞总管搀扶起来。
封建社会就是这样,金字塔式的压迫,当主子的高高在上压迫着众人,庞总管这种奴才里的头头,当主子不在的时候,又翻身压迫起更低层的人,手段比那图鲁这些主子更狠。
被奴才们拥护着,庞总管走进侧室里,更一进门,那浓浓的血腥掺杂着石楠花味呛的庞总管差点吐出来,他掏出手绢捂着口鼻,很嫌弃的扫了一眼屋里。
地上连雄鹿带尸体躺了七八具,墙角还有俩已经肤色煞白被吸干些的童子,地上满是连汤带干的排泄物,混杂着带血的人体组织,那三个清洁工赤条条的躺在那污秽里,俨然已经跟干尸无疑,已经从里到外被吸了个干净。
“狗揍的贱女人·····”
庞总管一脸嫌恶地将头猛地扭到一旁,仿佛多看一眼眼前的景象都会令他作呕一般。常言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跟随那图鲁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这些年来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自然也养成了一身的轻贵之气。
平时里都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小心侍奉着,何时轮到他来做这等收拾残局之事?尤其是要为泷姬这般女子善后,更是让他觉得掉价和不情愿,连忙捂着口鼻对跟着进来的奴才吩咐道:“你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全拉到后山烧了,看着恶心。”
庞总管刚要逃离这恶心地方,却听地上那滩污秽汤里,被吸干的常九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呻吟的发出声音:“庞····爷·····救·····”
庞总管被吓了一跳,差点脚下一滑摔到污秽里去,多亏身旁小厮搀扶,他眯着眼睛,从常九那干尸般的脸上认出来身份,没忍住笑出声来:“哟?这不是常九吗?还没死呐?”
常九张着嘴,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眼巴巴的看着庞总管,那几个处理屋子的奴才看了眼地上的常九,拿不定主意,对庞总管问道:“庞爷,这人怎么处理?”
“这种事还用问我吗?”
庞总管晦气的转身离开侧室,只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一并丢后山烧了。”
宅院里缓缓地亮起了一盏盏灯笼。那些灯笼高高悬挂着,当烛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红色灯笼纸时,整个宅子仿佛瞬间被浸泡在了一片浓稠的血海中一般,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光芒。墙壁、门窗、庭院……无一不被这诡异的红光所笼罩。
原本就显得阴森的老宅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那摇曳不定的烛火使得光影交错,投射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有无数幽灵在暗处窥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夜风轻轻吹过,灯笼发出轻微的晃动声,伴随着那“嘎吱”作响的老旧木门声,交织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
泷姬轻车熟路的来到宅子后院,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一般都上着锁,院中央的一口井旁,放着一条软梯,泷姬往井下开了一眼,撇开那软梯,月光照进那井里,反射出耀眼的银光,泷姬顺势跳到井里。
只见那图鲁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那张宽大而奢华的太师椅上,他微微后仰着身子,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其掌控于股掌之间。在他的四周,笔直站立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他们身着厚重的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警惕的眼睛,宛如守护地狱之门的卫士一般。
头顶上方,一盏破旧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且摇曳不定的光芒,那灯光犹如鬼魅般跳跃闪烁着,直晃得人双眼发晕,几近无法视物。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图鲁的兴致,他悠然自得地轻轻摇晃着头颅,口中还低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良久之后,那图鲁才像是终于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他缓缓睁开眼皮,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透射出一丝慵懒与漫不经心。接着,他用一种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语调,悠悠然地开口说道:“你来了啊……”
泷姬扭着屁股朝那图鲁走来,边走边脱下身上的袄子,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图鲁身后的几个清洁工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那图鲁眼神晦涩,这女人勾人的功夫越来越深了。
泷姬旁若无人的从那图鲁身侧的柜子里拿出一件白大褂来,那图鲁见了朝身后的清洁工挥了挥手,那几个清洁工立刻将那图鲁扶了起来。
“呵呵,听说你被那个姓秦的小子弄的很狼狈,怎么,还有你泷姬对付不了的男人?”
“啊·····他很特别。”
泷姬倒是没有在意那图鲁的嘲讽,将白大褂穿戴整齐后,又给自己戴上胶皮手套,不知为什么,这女人似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十八禁的味道,连换上白大褂,此时都透露着制服诱惑的味。
“也是我贪嘴了,忘记他可是解决了巫琳的人,只是可惜老巫家要绝后了。”
那图鲁冷哼了一声,对于泷姬这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话他是半分都不信,当初这女人可是亲口说的处理掉巫医生,而那图鲁此时更关心的便是秦朗,他跟秦朗之间是天生的你死我活,从秦朗捣毁春城医院就注定了,原本他还没在意,要不是错认为秦朗是给他换命的,那图鲁早就派人捏死了,但让那图鲁没想到的是,秦朗让泷姬都这么狼狈,这就不得不考虑怎么处理了。
“你似乎对姓秦的那小子很关心啊?”
“哼,到了我碗里的肉,你就别想了。”
泷姬没有跟那图鲁解释太多,反而冷下脸警告那图鲁不要多事,那图鲁心里琢磨了一番,越发对秦朗好奇了。
他们这种上等人,对付敢挑战他们权威的人无外乎三种办法,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现在请客已经搞过了,斩首又不现实,因为有可能搞不过,至于收下当狗?那图鲁倒是很心动,不过泷姬盯紧的人,他又忌惮起来。
“收起那些心思吧,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这条命不是吗?”
泷姬敲打了一句,算是给那图鲁提了个醒,让他明白自己这条老命还攥在泷姬手里。
那图鲁当然一点便明,笑呵呵的揭过秦朗的事,他的寿命不多了,换命才是大事。
“那泷姬,咱们今天就换?”
“今天不行,什么都没准备,怎么换?”
泷姬嘲笑着看向有些气急的那图鲁,上前抚摸着那图鲁那皱皱巴巴的老脸,魅着声音温柔道:“你看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急,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
那图鲁拍开泷姬的手,可把身后的清洁工看馋了,他们也想被摸。
“别说废话,你就说,什么时候能换!?”
“至少...要找九个跟你生日相同,九岁大的接引童子才算保险。”
那图鲁心里冷笑,小孩好办,但看着泷姬故意拿乔的样子,他全部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算账。
“我会让人去安排的,不过泷姬...既然今天换不了,你穿白大褂干嘛??”
泷姬会心一笑,整个人兴奋起来:“当然是给当事人一点惊喜,帮她回忆回忆痛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