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黑瞎子再傻也明白了张起灵话里的意思,这一切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早在东晋时期就有关于白泽的记载:“穷神奸则记白泽之辞。”
后来每朝每代都会有对于这种传说中的神兽的记载,无一例外不是通鬼神之事,晓天下万物。
中原许多记载神兽白泽为龙首朱发狮身,居住在昆仑山之上,黄帝出巡东海时曾遇见过。
可唯有洛桑格人图腾中的白泽与其他不同,他们的白泽图腾为龙首鹿身鸟翅虎爪,更像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另一种异兽——獙獙。
可那确实是神兽白泽,是毋庸置疑的。
黑瞎子得出结论:“你的意思是,南海王听得其实不是雷,而是雷声中隐藏的白泽的指示或者秘密?那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张起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猜想大概和长生有关。
“跟你说话太费劲了,走吧,时间太长他们会怀疑。”
等回到原地,吴二白也没多说什么,带队继续向前推进。
杭州。
吴邪在十一仓跑的快吐了,白十三在外面忙的只想跳西湖自尽,奈何会游泳。
仓库里那些货物一半被运到了北京,一半被运到了吴二白在城郊的一处仓库内。
码在吴二白的仓库里的全部是那间地下室里的,这些全部是吴三省的真东西。从字画到铜器,是足够枪毙
回的了。
鉴定这些古董的真假就用了白十三和白余涛三天的时间,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单单最难鉴定的字画就足足有百余幅,更不要提那些瓷器铜器了。
“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白十三看着仓库里这些值钱的不值钱的“破烂”们太阳穴直跳:“跟吴二白说一声,全部存进十一仓里,等他回来让他想办法。”
吴三省那些存在仓库地上区域的那几十吨假货赝品全部拉去泽华庄集中销毁,那些东西一旦再次流入市场,保不齐会有人家破人亡。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白余涛接到了一通电话:“请讲……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白余涛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还是如实汇报给了坐在后排的白十三:“姑姑,那批货被人劫了。”
“谁做的?”
“齐家。”
半残的齐家如今早就没了九门在时的体面,只剩下个年轻男人主持大局。他们现在敢劫泽华庄的货属实是胆大包天,怕不是想要成为第二个解雨臣。
可惜,解雨臣是独一份的。
白十三睁开双眼看向前方的道路,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回北京。”
北京。
齐同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劫的那批货全是假的,气的他差点把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老板,泽华庄已经知道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叫上家里的打手,我们去会会他们!”
泽华庄文物鉴定公司坐落于北京郊区的一处庄园内,是国内最早一批和文物局对接的个人企业,有了强大的靠山几乎没有人傻到去劫他们的东西。
齐同书带着十几个手下闯进泽华庄时就看到了本应该在杭州陪着吴家小三爷吃苦受罪的白十三,他实在是没想到她会回来:“白老板,不知道您叫我过来有何贵干?”
白十三正坐在桌前为一幅字画做鉴定,并没有搭理他。
见状齐同书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正欲上前,却被阿算拦了下来:“齐老板,这边请。”
齐同书本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有点小聪明的学生,大学还没毕业就接手了齐家的产业,他自认为自己比死在古潼京里的个堂姐优秀一万倍。
可事实是,他们是一样的人。
“好。”
自知不是眼前人的对手,便跟着他一同走到了前厅。
阿算将人引到前厅后返回办公室:“老板,齐家的这小子带了十六个有身手的来,怕是来者不善。”
放大镜下的字画有一处残缺,那个“停”字并不是大家的手笔,仿的再精也是赝品。
收好东西,白十三说道:“他这是打算撬咱家的场子。对了,剩下的那几车都运到高婷那了吗?”
“高主任已经处理了。”
“嗯,走吧,去会会他们。”
齐同书显然是个沉不住气的,话还没过三句就摆了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想不到白老板也会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打算给哪个倒霉蛋儿做局呢?”
一个眼神扫过去,齐同书只觉得浑身汗毛竖立。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白十三淡淡扫了他一眼,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门外的那棵柳树说道:“想来,有见不得的勾当的人不是我吧?齐老板,这次你来是为何事?要是做古董鉴定那你得按照章程办事,先去前厅登记放货,等通知拿证书,老物件是真是假,不过一个礼拜就能告诉你。”
“呵,白老板,你从杭州发来的那七车货物里面有三车都是假货,这事儿要是闹到上头去,你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所以我呢,就勉为其难地帮你把那些假货帮你处理了。”
“看来我还是要知齐老板一个情儿了?”
“人情不敢,就是这假货的事儿,白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傻子都听的出齐同书这是要分泽华庄的生意,白十三自然是不同意的:“齐老板,别说是你堂姐,就算是当年的齐八爷,他也不敢跟我们白家这么说话。”
齐同书冷笑一声:“呵,什么老九门新九门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是新社会新国家不讲究那些了,我爷爷怕你,我姐姐怕你,可我不怕你。”
话音刚落,一群人蜂拥而至,手中无一例外不拿着家伙事儿,阿算也抽出腰侧放着的甩棍。
“齐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我今天呢也不是想威胁你,更不想砸了你这满屋子的老家伙,我就是想跟您合作。”
“合作?”
看这架势哪里是要合作的样子,分明就是逼宫。
白十三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怕他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既然是合作,为什么齐老板要带这么多人来?”
“我好歹也是个身价过亿的老板,出门不带几个保镖打手的不行吗?”
场面僵持不下,一声电话铃声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齐同书看了眼来电人,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舅舅。”
这齐同书的母亲是解家人,按照辈分他还要叫解雨臣一声舅舅。
不知道解雨臣在电话里跟这位齐家小老板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红一阵青的,就跟用烂的调色盘一样难看极了。
挂断电话,齐同书咬牙说道:“白老板,这次是我手下不对,告辞了。”
立马带着人离开了泽华庄,他发誓再也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阿算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有些好奇:“老板,齐家的人怎么都走了?”
杯中茶晾的正好,入口温热。轻抿一口,放下茶杯,白十三说道:“齐家的这位和解雨臣有些关系,说到底他们算是一家人,解雨臣没管好自己家的人,自然是要让他自己来料理了,我们何必脏了手。”
阿算点点头表示赞同:“嗯,但是老板,他们真的会老实吗?”
“解雨臣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心狠手辣,齐同书他不敢不怕。”
就在白十三回北京的这段时间,梁湾生了,这让这整个白家都沉浸在热闹的氛围里。
当然,最开心的人还是白景。
他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儿逗着,这两天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抱孩子,他十分自信自己能当好一个奶爸。
梁湾是自己生的,恢复的很快,已经能正常活动了。她看着自家老公那不值钱的样子有些无语:“我说老白,你能不能让儿子躺在床上躺会儿?天天这么抱着你不累吗?”
“不累啊,这可是我儿子,我不累。”
梁湾早就看见月嫂阿姨在一旁等了许久,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到时间该喝奶了,你让阿姨抱去喂奶吧。”
白景也放开了手,他的目光依旧黏在孩子身上:“湾湾,你说给孩子起个什么小名呢?”
这个问题梁湾确实没想过,孩子的大名是自己起的,叫白哲成。
按照白家的传统,孩子的藏名是白十三取的,写在族谱上的名字后面会写到,叫央吉多泽。
“小名我还真不知道……老白,你给咱儿子取一个呗,好歹有点参与感。”
“那我得好好想想。”
白景想了一下午,翻了很多书,最后决定儿子的小名叫:珂珂。
作为珂珂的亲姑姑,白十三自然是送上了一份大礼。
从满月礼到周岁礼,再到十几年后的成人礼和几十年后的新婚礼全部备齐全,主打的就是一个宠。
毕竟不知道下一个孩子会在多少年以后出生。
黎簇三人也来看了孩子,带了不少见面礼。苏万出手就是一整套 999 黄金饰品,上至长命锁,下至小手镯,准备的那叫一个齐全。
问就是:“我小姨生宝宝的时候,我妈就送了这些。”
黎簇有些无语:“你觉得一个刚出生一周的小婴儿他能戴二百克的项链吗?”
苏万挠挠头:“可以长大以后再戴嘛,现在可以用好哥买的奶瓶啊。”
“我还买了尿不湿。”
黎簇并不想空着两个爪子来,他是真买了东西,就是那母婴用品店的老板还没把东西拉来:“湾姐,前几天我不是问你小珂珂喝什么奶粉嘛,这样,他戒奶之前所有的奶粉我包了!”
“黎簇你可以啊!”梁湾一副欣慰的表情:“不过我们先说好,你得每个月亲自来给我送,怎么样?”
“没问题。”
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书,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是胖子:“您老人家回北京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回来?”
字打到一半,胖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十三爷哎~我看景爷发了朋友圈,这才知道小宝贝儿已经出生了啊,我跟天真这也没空去,我给您转两万块钱就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白十三说道:“两万就不必了,你们俩生活已经很困难了,心意我会替你们传达的。”
被内涵是穷光蛋的胖子也不生气,毕竟这是事实:“嘿嘿,那您老什么时候回杭州来啊?”
“我回杭州干什么?”
“这不是我跟天真都想您了么,咱之前天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间屋子里睡觉,都生活俩月了,这现在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很是冷清啊……”
说着说着电话里就传来了哭腔,白十三听得出他是假哭:“行了,别嚎了,等会儿我处理完事儿就过去。”
哭声戛然而止,胖子立马说道:“那行,等您回来我给您老接风洗尘……不,我直接去机场接您,然后请您吃大餐!”
“行啊,我等着你的大餐。”
白十三忽的想起飘飘母女的事儿,跟胖子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妞妞的病已经得到缓解了,而且医疗团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移植人员,最迟下个月就可以做手术了。”
“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得好好的感谢您还有花儿爷,回头我请你们吃大餐!”
“大餐就不必了,小花说了,让你们先把账还清。”
“喂……喂?怎么没信号了,挂了啊。”
看着挂断的电话,白十三笑着摇了摇头,让他们哥几个还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其实白十三根本没有什么事要处理,她单纯就是不想回杭州。
在杭州的事情已经解决,就是吴三省留下的那间仓库。其中有七件有问题的货品已经按照吴二白的交代存进了十一仓的死当区,剩下的也被存进了十一仓。
她可不想再回去睡那张一点也不舒服的行军床了,再睡下去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就该断了。
吴邪在十一仓内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按时告诉她,只要他还没进到二层见到那个人,她出不出现都是没有必要的。
奈何天公不作美,她想休息休息,可事儿却主动找上了门。
上通电话打过的七天后,胖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您老忙什么呢?”
“钱我已经打到了你的卡上。”
“不是这个事儿,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白十三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我去杭州干什么?”
胖子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悲伤,一些心痛,一些隐忍和一些愤怒:“哎,小天真他……”
吴邪?吴邪不是好好的在十一仓查到了东西嘛,能不什么事?白十三还是配合着胖子的表演:“他怎么了?”
“他……”
“说。”
胖子一咬牙一跺脚一拍大腿一张嘴:“哎,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天真他……他已经开始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