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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吹锣打鼓的声音,头一次持续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停下了,他还没重新开始睡觉呢。

这!

他奶奶的!

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司安有些情绪暴躁的,“噌”一下坐了起来。

烦躁的开口:“不是,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这么宜嫁娶?

一个完了又一个。

没完没了,扰人清梦。

当真可恶。

司安皱皱眉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子稍微清醒了点。

司安意识到,这情况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儿。

住在外间儿床榻上的士兵也无奈了。

他走过来,想了想,开口建议道:“要不把耳朵先塞住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司安无奈。

只能这么办了。

不然还能有什么方法呢?

司安只好从包裹里的一件儿斗篷当中拆下来了两团棉花。

随后团吧团吧。

压的紧实了点。

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

做完这一套流程后,便板板正正的朝后一躺,继续睡。

司安迷迷糊糊觉得,那让人觉得吵闹的声音,好像是结束了。

安心的睡过去。

半个小时后——

司安崩溃的坐了起来。

原因无他。

这声音居然又响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安觉得自己无需再忍!

掀开被子,套上了靴子,司安抓狂的低吼。

“这就是宁海府内城最高的酒楼客栈……?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呢吗?”

“谁家住宿的地方,都能隔着二里地听见外面娶亲的吹锣打鼓声音啊!”

“不行,我真是受不了了,明天看到掌柜的,我一定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不然我这受的罪找谁说理去?”

为司安守夜的士兵过来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没说别的,只打开了窗户!

深深看了一眼。

司安也走了过来,眺望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他皱着眉头,询问道:“怎么,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士兵老实回答道:“属下恐怕,并不是大将军您心里以为的婚丧嫁娶吹奏的乐曲。”

司安这个时候自然也看出来了。

可问题来了。

他没理解,这究竟是什么活动。

怎么搞出来这样持续不断的大动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也许是为了迎合司安心里的疑问,为他答疑解惑。

有那么一道颇为遥远的声音。

被风送了过来。

“快来呀!这边要杀人了!”

司安:“?”

有那么一瞬间,司安觉得都觉得自己听叉了。

瞪着浑圆的乌黑眼珠子,再侧头,聚精会神的一听。

嗯......

没听错。

因为第二嗓子司安已经听到了。

“大家快来晨阳街啊!新来咱们宁海府的陛下钦赐的御史大人,为咱们百姓抓到了作恶多端的匪徒!就要当街砍了他们了!快走快走!咱们快点走的话,兴许还能赶上热闹呢!”

司安:“......”

司安:“???”

啊?

司安这一路上就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频发的怪事。

怎么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脑袋冒问号呢?

这下子,也别说继续睡觉了。

这还睡什么睡?

赶紧起来吧!

司安和守夜士兵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激灵了一下。

士兵表情迷茫,转过头来:“大人...我刚刚,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司安谨慎点头,吞咽了一下口水。

脸色也是分外的复杂。

“我好像也听到了?”

说完这句后,司安深吸一口气。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我好像幻听了,听到有人说,从京畿来的御史大人,要砍人的脑袋呢。”

士兵噎了一下:“不是幻听,应该是真的。”

两人对视。

司安:“......”

士兵:“......”

“靠!”司安直接火烧眉毛,踮脚看向传出了吵闹声音的街道。

“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陛下还派了另一位的御史过来呢?”

“甚至还要绕过我,去砍头?”

“管他奶奶的是砍谁的头呢,当老子是死的不成?”

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司安直接转头回去,从床边拎起了衣服,兜头一套。

一边穿戴一边招呼士兵。

“快去!给我通知其他的兄弟们!来活了!”

士兵连忙挺直脊背,严肃回答:“是,大人!我这就去!”

回应完毕,随后连忙转身,推门出去了。

剩下了司安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从头穿戴此前都没有穿过的一套新鲜出炉的御史衣服。

胸前刺绣栩栩如生。

锦缎在光下都仿佛泛着粼粼水光一样。

乌纱帽上头,玉带加身。

司安对镜自照。

满意的点了点头。

镜子当中的男人风采无限,十分的俊逸出尘。

不仅穿戴好了官服。

甚至将自己的将军总督印,以及女帝交给自己的走马上任的官职状书,以及那道圣旨,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被裹的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包裹当中。

司安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

想了又想。

还是没有随身携带,而是交给了随行的一个身手最好的士兵。

让他务必小心保管。

对于从南疆军里面出来的自己人,司安还是很放心的。

马匹已经从马厩当中牵了出来。

司安立刻一个大跨步上去。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朝着动静不小的那条街坊而去。

传出响动,很久都没有停歇的,是一处集市的十字路口。

占地很是宽敞。

中间搭建了一个木头台子。

台子上面,暗红色和深褐色,还有黑色,交织在了一起。

凑近的话,隐隐约约可能是有那种铁锈的味道。

大晚上的。

因为今天月色不好,为了照明,周围点起了篝火和火把。

影影绰绰的,照的人影子也摇曳着。

司安都还没到地方呢,隔了老远,就看到了台子上那挺拔站立,甚至在大冬天都裸露出了一条胳膊的壮实汉子。

看得司安牙花子都冷的哆嗦了一下。

哈口气都能成冰渣的天气,还敢这么干。

牛啊。

是真的牛人!

不过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想什么有的没得。

因为那汉子手上拿的可是实打实的银环大刀。

银光噌雪的。

也挺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