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江家那个死胖子爬上七皇子的床了!”
“哎呦呦,太不要脸了!”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元宵灯会上还拦着二皇子当众表白,今天竟然又爬上了七皇子的床!啧啧啧!这侯府的脸面都被丢干净了!”
“呵呵,这永昌侯府自从娶了那个商户金氏,又生这么个蠢货,哪里还有脸面?”
“……”
“小姐——小姐——”
“姐姐——姐姐——”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江娇娇,“闭嘴——”
真是没完没了!
变成阿飘了都不让她安静!
一睁眼。
江娇娇被眼前两个又哭又喊的女人吓了一跳!
这不是阿圆和江雪吗?
怎么回事?
阿圆不是在自己变成阿飘那年被江雪卖到烟柳地儿折磨死了吗?
江雪不是已经当皇后了吗?
这这这——
什么情况?
门外,一群人簇拥着端庄华贵的长公主走了进来,长公主脸色十分难看。
珠圆玉润的金氏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一把搂住娇娇,哭嚎起来,“我的娇娇啊——”
看见站在旁边垂泪的江雪,嚎的更厉害了,“你——是不是你带错了路?怎么会进了七皇子的房间?这七皇子……七皇子要娶的明明是你啊!”
围观的人惊呆了。
这粗俗不堪的商户女,竟丝毫不为爬床之事羞耻?爬错了床?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女儿!
啧啧啧……
江雪连忙跪下,哭的梨花带雨,欲言又止,“母亲,女儿没有……是姐姐……”
江雪本就生的美貌,这一哭,更是像极了雨中小白花,瞬间勾起了大家的同情心,更显金氏母女粗俗恶毒!
长公主脸色难看至极。
她乃宫中贵嫔所出,最看不惯磋磨庶女的行为,“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敢怪别人!”
“依本宫看,她就是觊觎七皇弟美色,不知廉耻来爬床!”
“七弟放心,此事,本宫定给你个交代!”
大家齐齐看向床榻上的那个男人。
长发散乱,白皙消瘦的锁骨处点点青紫红梅,一看就是经历一番“打斗”,听到大公主的话,男人拢了拢月白色中衣,咳嗽起来,抬头,俊美的脸颊毫无血色,一双丹凤眼如同化不开的浓墨,若只看容貌,堪称绝色!
但是落在他殷红的唇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传言,七皇子身患怪疾,需饮人血续命,已是命不久矣。
记忆炸开,娇娇终于想了起来!
她……她她她!
她重生了?
重生到变成阿飘的前一年?!
夭寿了!
为啥不能再早一个时辰?
脑子进水了她才会来爬床!还爬到病秧子七皇子的床上!
老天这是玩她一遍不过瘾?
还要再来一遍?
江雪哭着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离开姐姐身边的……”
“闭嘴——”
江娇娇一把捂住耳朵。
每次遇到事,江雪都是这般哭哭啼啼,受尽委屈的模样,好似她在侯府受尽了磋磨,偏生男人都吃这一套!她一哭,便一个个的心都碎了,刀山火海都敢上!
就连她那个冷面的父亲,一双兄长都偏向她!
江娇娇是真的听够了,活着听也就算了,变成阿飘又听了那么多年,还亲眼见证了她从侯府庶女,哭成皇子侧妃,太子妃,中宫皇后!
她流的哪是眼泪?分明是金豆豆!登云梯!
该哭的明明是她江娇娇好嘛!
不!不要——
不就是爬了错床!
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像上辈子一样作天作地死在逃婚路上!
她要好好活着!
江娇娇转过身,对上男人浓墨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会对你负责的!”
男人胸口隆隆,负责……竟然有人当众说要对自己负责?
呵呵……
男人目光幽深,不辨悲喜。
江娇娇气定神闲穿衣,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唯恐这个男人病发,被按住咔咔一顿吸血,赶紧起身,扶着鬓角,佯装镇定,“你尽管让人来侯府提亲就是。”
反正她不会再逃了!
不就是身患恶疾么,她嫁了!
她记得好像就在自己变成阿飘后,这位七皇子也因病而亡了。
不就是一年么!
忍了这一年,以后她就是七皇子府的寡妇王妃!要房有房,要钱有钱,还不用伺候男人,神仙一样的日子!
死过一次才知道,什么名誉地位!情爱的!
还不如一只看得着吃得着的大鸡腿实在!
“娇娇……”
金氏呆了,娇娇莫不是脑子爬糊涂了?
她怎么能答应七皇子的提亲呢?!
江娇娇无视周围的贵妇千金,对长公主欠了欠肥圆的身子,“臣女还要回府准备嫁妆,告辞。”
反正不管她什么姿态,这群贵妇千金和长公主都不会待见她,索性摆烂。
金氏连忙跟上。
眼瞅着母女都快走出院子了,江雪怯怯抹一把眼泪,可怜巴巴的道歉,“搅了公主的宴会,臣女替姐姐给公主赔不是。”
围观的人皆忍不住摇头,愈发同情江雪,摊上这样的嫡姐嫡母,难怪要被赐婚给七皇子!
不过……
如今阴错阳差,反倒是躲过一劫了,大家的眼神又转向当事另一位主角。
身为皇子,身患恶疾,又无宠无权,空有美貌,又有何用?
“空有美貌”的男人看着江娇娇离开的背影,眼底荡起一丝墨色,起身,“咳咳咳……”
长公主本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落在男人苍白的脸猩红的唇上,眼底一抹厌弃,也懒得再说了。
长公主府外。
江雪追出去的时候,江娇娇跟金氏已经上了马车,她站在马车边,楚楚可怜道,“母亲……姐姐……”
江娇娇现在一听到江雪的声音就头大!
“闭嘴——去后面!”
江雪的脸瞬间变得比雪还白,后面的小轿可是给嬷嬷和婢女坐的,让她去坐后面的小轿,这……这不是当着满大街的人打她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