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跟个狗腿似的，一直围着陆时骁和宋纪明转。
姜也站在一侧， 看着陆时骁微微抿紧的嘴唇，估计是心里烦。
“你安静点，太吵了。”
她直接踹了下秦漠的屁股，“再吵你就出去。”
“外公，你看她！”
秦漠捂着自己的屁股，哀怨道， “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害臊。”
“你全身上下我哪没看见？”
姜也嫌弃道，“踹你一脚是给你面子。”
她话音刚落，注意到陆时骁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眉眼间都是不认同。
她干咳了一声， 脸上温度慢慢攀升。
低声道，“他六岁的时候看的。”
秦漠一听，看出姜也有些怕陆时骁。
开玩笑道，“小姨父你都不知道这个女的有多可怕。”
“我们初三毕业那天晚上，她直接带着我冲到男生的公共浴室…… 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姜也捂着嘴。
“瞎说什么呢！你刚刚不是说要去找护士看看脑子吗？”
姜也一边说一边把他往门口推，“现在刚好有时间……”
她把秦漠推到楼梯间，指着他道，“秦漠，你再敢乱说，我灭了你！”
“我乱说什么了？”
秦漠鄙夷道，“你和同学一起看毛片的事，我还没说呢。”
“唔……”
他话音刚落， 胸口就被狠狠捶了一下。
“我靠！你来真的！”
胸口处隐隐作痛，姜也这是下了死手。
“你再敢在我外公面前瞎说，我……”
“不是在小姨父面前吗？”
秦漠一眼看穿道，“我怎么觉着，你更害怕他呢？”
姜也没搭理他这句话，再次眼神警告后转身回到了病房。
走到门口，恰好看见宋纪明出去。
她问道，“外公你要出去？”
“对，去见一个老战友，他刚好在这边。”
宋纪明交代道，“你们在这陪着时骁。”
“放心吧外公，我们肯定把小姨夫照顾得好好的。”
秦漠热情道，“让他舍不得我们离开。”
宋纪明笑着点点头，“行，你们进去吧。”
姜也回到病房，陆时骁手里拿着一本毛选在看。
她收回视线，拿过一个苹果削皮。
“小姨父，你有事叫我啊。”
秦漠进来，直接在沙发躺下，“我在这躺会。”
姜也翻了个白眼，“你要睡就回去睡。”
“那不行。”
秦漠闭着眼，双手抱在胸前， “我答应了外公要守着小姨父的。”
“……”
姜也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陆时骁， “吃吗？”
陆时骁摇头。
“……哦。”
姜也自己咬了口，掏出手机，刚好林鹿的消息过来。
【你和秦漠抛下我都去云南了？】
【我陪着外公来的，秦漠自己跑过来的。】
【他真打算陪着你去监狱探望林杨？】
姜也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打了个。
【他那天是这样跟我说的，说你为林杨哭得直不起身，老伤心了】
【……】
姜也抬眼，视线落在沙发那边。
巧的是，秦漠这会突然坐起身，看着她。
“小也，我们不如在云南呆一段时间再回去？”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毕业旅行， 前天晚上外公点头了的。”
姜也没理他，继续玩着手机。
“你不是想见林杨吗？下午或者明天我陪你去一趟监狱……”
陆时骁听到这个名字，放下书 ，看着姜也道，“你还去见那个人干嘛？”
“我没有……”
“小姨父，你说到这个我就可多话要说了。”
秦漠打断姜也， 迫不及待道，“高考结束那天，她哭得可厉害了，一直说自己想他……”
姜也下意识起身去捂他的嘴，但后者已经有所准备。
绕了一圈跑到陆时骁另外一边道，“还说自己心里知道不能想，但就是控制不住……小姨父，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坑？”
“这林杨对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她居然还惦记着。”
“秦漠！你再胡说试试！”
“我胡说？老子机智录了视频。”
他说着就要掏出手机，“你是不是需要我放一遍？”
姜也突然不动了，脑袋瞥向另外一边。
“看，心虚了。”
秦漠看着陆时骁道，“小姨父你骂醒她，恋爱脑，就林杨这么差劲的男人，她居然还没死心。”
“我没有。”
姜也反驳道，“你要去看他，你自己去。”
“小姨父你看，她还不承认。”
秦漠道，“你说不是林杨，那是谁？你倒是说说。”
他说道，“除了林杨，还有谁是你不能想，不该想的。”
姜也抿唇，视线压根不敢往陆时骁那边看。
“懒得和你浪费时间。”
她径直往门口走，“我出去透透气。”
“哎……说不过我就要走是不是……”
秦漠收回视线，注意力回到陆时骁身上。
“小姨父，我说真的，她真需要个人狠狠骂她一顿。”
他靠着床头道，“骂醒她。”
秦漠怎么都想不到，姜也不能想，也不敢想的人，就在他跟前。
陆时骁并没有给任何回应。
他心里清楚， 那个人不是林杨，而是他。
楼下，姜也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走神发呆。
她没想到秦漠会直接在陆时骁面前捅出来。
陆时骁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自己不是因为林杨痛哭。
这会估计在想法子，怎么让自己死心。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觉得烦躁。
“小也？”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见了梁暮烟。
“暮烟姐。”
姜也冲着她露出笑，“你是来看望小姨父的吧？”
后者点头，随后在她旁边坐下，“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姜也附和道，“我也没想到。”
“你小姨……被接回去了？”
“嗯，外公不让她留下来，怕再妨碍小姨父的工作。”
“我们是真没想到，她这么不理解我们的工作。”
梁暮烟神色漠然，低声道，“感觉，她并不信任时骁。”
姜也没接话，心里清楚，宋静就是不放心。
因为她自己在外边找小三，觉得陆时骁肯定也会找。
“时骁前段时间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姜也抬眼，看着她，“什么？”
“他问，是不是绝大多数婚姻，都是痛苦和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