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手臂上都是她吐出的酒,皱眉道,“不就说了你一两句,还报复上了。”
姜也急忙扭头,抓过自己的包,“我先走了。”
“哎……小也!”
林鹿看着急忙从后门溜走的姜也,喊了几声。
随后结账,抓起包准备去追,肩膀被按住。
她回头,“二……二哥?”
“跟你堂哥回去。”
他说完,就朝着大门走去。
林故拍了拍林鹿的肩,“回去。”
林鹿撇了撇嘴,她就说今天不宜出门,偏偏姜也坚持要来。
这下好了,真被抓到了。
而姜也,几乎是花了吃奶的力气往前冲。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又撞上了陆时骁。
他不是去青海了吗?
怎么出现在京都的酒吧?
她来不及去细想,脑子里想的就是跑。
好不容易跑到大道,她松了口气。
顺便往后看了眼,“幸好,没追上来。”
估计,他也没想来找自己。
她收回视线,突然撞上个人。
“对不起,我……”
她的话在看见陆时骁那张严肃的脸时,停在了喉间。
“小……小姨父,这么巧。”
她挤出一个笑,“我以为你还在容城呢。”
陆时骁眼神深沉,看着她不出声。
眼神里就四个字:屡教不改。
姜也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低垂着脑袋,“我错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迅速想着应对的措施。
“我不该听林鹿的教唆,明知不该来的情况下还是陪着她来了。”
她心里暗道:林鹿,对不起了,只能把你卖了。
“我明天离开,她非要给我饯行。”
她两只手纠在一起,始终没抬眼看陆时骁。
那双鞋突然在视线消失,姜也抬眼,看着陆时骁走到车旁,随后开着车过来。
“上车。”
姜也这次什么都没说,低垂着脑袋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坐好。
车子缓缓启动,车内很安静。
这份安静却让姜也感觉到害怕, 她余光扫向陆时骁。
假装不在意道,“小姨父,我们这是去哪?”
“姜家。”
姜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试探道,“小姨父,你不会告诉我外公吧?”
“不会。”
姜也松了口气,却听到陆时骁的下一句话。
“我会告诉你爷爷。”
宋纪明在容城,管不到她。
姜也一听慌了,急忙抓住他的手,“小姨父,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没有下次……”
“这是第三次。”
陆时骁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说再多,在我这都是狼来了。”
言下之意,自己在他那,信任度为零。
姜也呆住,脑海里都是姜宏清出门时叮嘱她早点回来的慈祥表情。
她低垂着眉眼,低声道,“我去酒吧只是喝点酒,又没干啥。”
“你现在才多大,知道喝醉了被人带走是什么后果吗!”
陆时骁压着自己的脾气,既想让她知道去酒吧的危害,又怕语气凶了她接受不了。
比训新兵难多了,他甚至刚刚一瞬间的想法是,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皮孩子?
他鲜少遇到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小,其实也成年了,说多了她会觉得在说教。
说大?其实思想也不成熟,会把寻找刺激当成了成长。
譬如,来酒吧。
“我心里有数,我的酒量早就练出来……”
她紧急闭麦,暗暗扇了自己一巴掌。
“所以你在国外经常去酒吧?”
陆时骁嗓音低了不少,“你……”
他看了她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要是陆家的孩子,早就被关到书房,藤条伺候。
哪还轮得到他来。
“小姨父,我只的知道错了……”
姜也手指抓着他衣袖的一点点,声音染上哽咽,“我发誓,我再也不去了。”
陆时骁直接抽出自己的衣服,用行动告诉她,这招没用。
姜也睁着蒙了一层水雾的双眼看他。
她这招百试百灵,也经常用这招对付人。
但明显,陆时骁不吃这一套了。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是自己装的。
“小姨父,我们做个交换。”
姜也一把擦掉眼泪,“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你替我保守秘密。”
陆时骁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照常开车。
显然,他把她的话当空气。
“你是觉得我这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连小姨父都不喊了,语气也有些恼。
“这照片,你不想要吗?”
陆时骁看了眼,方向盘打了个转,停在一侧。、
随后视线从照片挪到她脸上。
小巧的脸上还有泪痕,双眼也是猩红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傲气。
“从哪来的?”
“不重要。”
姜也心底一丝雀跃升起,“如果你答应,我就发给你。”
她自认为拿捏了陆时骁,语气都笃定了不少。
“谁说我需要这东西了?”
陆时骁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路灯, “你应该拿去威胁你小姨。”
“你…… ”
姜也想说,难道他不需要吗?
哪怕不离婚,有这几张照片也足以让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
只是,当她看着他平静又冷漠的侧脸时才明白,他是真不需要。
背后原因她来不及推敲,脑子里都是她没有任何办法让他放弃告状的念头。
耳边传来抽泣声,陆时骁余光扫了眼,“还用这招?”
他抓过烟,点着一根后打开车窗, 吸了口后手肘搁在车窗撑着。
语气没有丝毫怜惜,“没用。”
旁边的抽泣声却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哭腔。
“你去吧, 去告诉爷爷和外公……让他们知道我私下其实是烟酒都来的坏小孩……”
“让他们看清我叛逆的一面,其实我压根不是性子乖巧的人……”
姜也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身体抽了抽。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她白色裙子的一角。
“我有什么办法……在法国那些同学都喜欢往酒吧跑……我要是不去就是不合群……就没人跟我玩。”
“难道我每次除了上下学……都得呆在屋子里吗……”
她说着说着,委屈逐渐变成了控诉。
“姜锦年把我丢去法国,也不管我开不开心……有没有人陪我……觉得我饿不死,人活着就行了……”
姜也哭到一句话要断开好几句,“有他这种父亲吗!没有!”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下来……”
“除了爷爷和外公……其他人都不喜欢我……”
她哭得厉害,最后抬起手,手臂挡住眼睛。
眼泪却还是成串成串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