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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日,他们正常生活。

林怀瑾带着林清又陪着风婆婆去了趟集市,顺便给风婆婆买了好些粮油米面等吃食,又去风婆婆家蹭了顿饭。

风婆婆似乎有预感,在林怀瑾和林清两个人大包小袋从集市扛东西到她家的时候。

她依稀记得,当年那人走之前好像也是这样,忽然给他买了一堆堆的东西。

然后有一天,寻常出门,再也没有回来。

风婆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搬东西进来,沉默不语。

沉默着给他们做了饭,沉默着吃了饭,

等他们吃完饭之后,像往常一样要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要离开的话,仿佛就像这两年间每次寻常回家一样。

老人站立在门口,叹息一声,不再沉默,“你们两个,回来,老婆子和你们说说话。”

林怀瑾和林清对视一眼,回到了堂屋,他们坐回了凳子上,沉默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从风婆婆沉默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她应该猜出来了,但是他们离开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被发现了,知道的多的人,反而更受罪。

风婆婆拉着两人的手,叹息一声:“咱们相处这几年,你们还没听说过我那老头子的事情吧?今天就给你们讲一讲吧,好多年没有想起来了,再不讲都要忘了。”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院门口的方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人离开的背影。

“我其实也不是王家村的人,是遇上战乱,家人都死绝了,在即将饿死的时候,遇上了我的恩人,也就是我的老头子,”

“哎呀,以前可不是老头子,以前还是个帅小伙子,他也是倒霉,给了我一碗饭,就被我赖上了,我跟着他走了好多地方。”

“那年我也是十来岁的小女娃,硬是跟着他从南走到北,走了好几年。”

风婆婆笑起来,仿佛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女娃,刚经历变故谁都不相信,只想赖着恩人过一辈子。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经常偷跑,但是每次都能被我给找到......”

“他总是说,上辈子可能是欠了我的,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追上他......”

“其实我知道,有时候他是故意给我留的痕迹让我追上的.....他总会忍不住偷偷回来看我是否安全。

那个世道,太乱了,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抓走卖掉了......”

“每次我找累了,就找个显眼的地方等他回来找我,显眼的地方,也意味着更加的不安全,一个孤身的女子,很容易遭到觊觎,

他忍不住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他真的太善良了,如果他不管我,自顾自的跑掉,我是真的会跟丢的,可是他每次都回来了,

有很多骗子,有些骗子骗我说知道他在哪里,我就会跟着去,然后没多久他再一次把我救出来,气的骂我是不是傻子,这都能被骗到。”

“那个时候我总说,我要给他做媳妇,恩人每次都笑着摇头,说我还小,不懂什么是情爱,

不是别人给了一碗饭就要嫁别人的,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才行。”

风婆婆想起来那个青年,温暖又耀眼,每次看见他笑,她就像是看见了明媚春日,心脏跳动个不停。

明明不懂情爱的人是他啊。

她懂啊,可是年轻人总羞涩,别别扭扭不愿意将情爱说出口,能说出口的便是报恩之情,她就一直以恩情作为借口,掩盖少女青涩的情怀。

“他说在他身边很危险,随时有可能连累我,让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风婆婆浑浊的眼睛亮着光,好似又看见了那明媚春日。

“我不信,我觉得他就是想甩开我找的借口,直到真的遇上了危险......”

风婆婆的嗓音缓缓道来,那些老旧的故事,就像光阴下飞舞的尘埃,飘飘荡荡。

“第一次的时候,他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我更加崇拜他了,所以追着他要拜师......”风婆婆又笑起来,为幼稚活泼的自己,她也曾经是个开朗的女娃啊。

“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他说我没有灵根,学不会的。”

林怀槿歪头,疑惑看向拉着自己的手,他明明感觉到风婆婆是有灵根的啊,虽然比较弱,但是确实是有。

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断她,准备等她回忆完再问问。

“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现在有灵根了?”风婆婆虽然没有看,但是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的动作。

“是啊。”林怀瑾确实很疑惑。

林清还不太懂这些,不过也在一旁乖巧地点点头附和。

“不急,我马上就说到了。”风婆婆拍拍他的手,接着说道:

“第一次来的人,打跑了,可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很多次......

不是每次都能打赢......有时候还会受伤。”

“有一次,敌人实在太过强大了,我替他挡了一次,那一次,我的眼睛瞎了......”

“他很愧疚……

我是自愿给他挡的,一直以来我都是他的拖累,那次终于能够帮到他,我真的很开心......”

“他人太善良了,他不懂,如果当年他不给我那碗饭的话,我都活不下来......

后面如果他哪次不回来看我是否安全,我也活不下来,

就只是为他失去一双眼睛而已,我欠他的,还有许多许多......”风婆婆叹息着。

“后来他就不再在外面光明正大出没,他带着我躲了起来,在许多地方都短暂地躲过,最终来到这个村子。

这里是我们躲的最久的地方,好几年没有人找过来,我以为我们可以在这个村子里一辈子到老......”

“在这个村子里,我们对外以夫妻相称,生活了好几年。”

林怀瑾拿起茶壶,给他们三个人各倒了杯茶。

“也是在这里,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把自己的灵根移植了一条给我,他说他有两条灵根,少一条没有什么问题。

我不愿意,但是我某天一觉醒来,就有灵根了......”

说完之后风婆婆沉默了许久,林怀瑾也沉默,不知道灵根移植的方法是怎么样的,但是应该不会轻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