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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心面色发红。

“你骗人,怎么可能?”

贺玉嫣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并没有上前安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后,谢凝心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思索着贺玉嫣话里的意思。

自己这病需得男人治疗,这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那等下贱女子,又怎可乱找男人来为自己医病。

若说婚配。

她长的一脸面疮,低门户的她看不上,高门大户的世家公子,试问谁会娶她?

谢凝心抓住她的手,“除了这个,你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是不是?”

贺嫣然皱眉,将手抽出来。

“谢姑娘,请恕我无能为力。”

除了男人外,她当然还有别的方法治她。

可她凭什么要为她治疗?

从通州回来后,她发现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现在多半都叛变到伍薇薇那边去了。

就是刚刚,她经过花园时无意听到了几个仆妇对她的奚落。

话里话外指责她是个祸水。

她不过就是不想做世子的小妾,她遵从自己的内心,她何错之有?

为什么她们都指责她?

难道她们忘记了自己曾经对她们施予的恩惠了?

看着谢凝心失魂落魄的离开,贺玉嫣心里有如被蚂蚁噬咬般,隐隐生疼。

她该不该再相信人性,再帮别人一次?

“谢……”

就在贺玉嫣欲喊住她时,突然看到了地上掉落的帕子。

丁香捡起来,朝那踉跄的身影看了一眼。

“姑娘,我这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拿红色的料子来做绣帕,这会不会是谢姑娘的?”

贺玉嫣接过帕子,摸着上方柔软的触感。

“这不是她的。”

贺玉嫣断定道。

她想到昨日在侯府门口碰到的伍薇薇.

“丁香,你可还记得昨日伍姨娘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

丁香略微回起了下,“姑娘,好像就是这个颜色。”

见丁香终于记起来,贺玉嫣苦涩道:“不仅仅是红色那般简单。

她昨日穿的是云绫锦,那是皇帝赐给世子的。”

当时她听老太君提过,皇帝总共赏下来三匹,一匹给了老太君,一匹给了侯夫人,剩下那匹世子留在了仓库里。

没想到世子宠伍氏至此。

“姑娘……”

丁香见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内心叹了一声。

“丁香,你将这帕子送回碧云庭去吧!”

那般贵重的料子,兴许伍姨娘会格外珍惜派人出来找呢。

丁香点头,从贺玉嫣手里接过,却不想看到了帕子上绣着的字。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丁香将帕子上的字给念了出来。

“呵呵,没成想伍姨娘居然还有这心思。”

不过是别人的妾而已,还妄想世子能和她共白头。

贺玉嫣只觉可笑。

“姑娘,不对,这字迹我似乎在哪看见过……”

丁香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头,“对了,是那经文碎片上!”

“你说什么?”

贺玉嫣愕然。

她将绣帕拿过来,看着这上面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字体,再将脑子里经文碎片上面的字一一比对。

居然是她。

“丁香,我们走。”

见贺玉嫣匆匆离开,“姑娘,我们去哪?”

贺玉嫣回头。

“去青松院。”

她要叫世子知道她纳的这个贵妾是个怎样的女人。

她和伍薇薇无仇无恨。

可自己这刚回来,伍薇薇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在佛教信仰中,经书被视为无上法宝。

同样,焚烧经书被认为是对佛的一种极大的亵渎和恶业。

伍薇薇她让人将抄写的经书放在弟弟坟前焚烧,这便是对弟弟的诅咒,诅咒他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如此恶毒心黑之人,她绝对不会原谅她。

也该让世子看看,他纳的宠妾是怎样恶毒的女子。

看着姑娘朝青松院方向径直走去,丁香急道:“姑娘,你等等我……”

青松院。

陆寒霆在书房处理皇帝交派给他的公务。

最近京城的盐价不平,许多百姓纷纷抱怨。

同时,京城外郊聚集了大拨的难民。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皇帝觉得不寻常。

这也是为何紧急将他召回的原因。

通过这两日的查探,他发现之前皇帝命人开仓发放下去的赈灾粮食根本就没有被送到那些灾民手中。

一层层盘剥下,竟是都落入到了贪官的手里。

同时,陆寒霆顺着赈灾粮的这条线查到,原本赈灾款项大部份都落入到了京城大半世家大族的手中。

他们联合着盐商购买了大量的盐用以囤积,实则是哄抬盐物价,待过段时日再以高价出售。

皇帝常年不理朝政,可毕竟仍是大魏权力最高之人。

虽说常年炼丹修道,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可他手下下养了不少探子,这样的消息他不可能探听不到。

他或许最怕的不是百姓无盐可吃,而是担心祖业江山会在他手中丢失这个事实!

“如风,你进来。”

“世子。”

“交待你查的事有眉目了没有?”

“世子,据我们的人探听到的消息,青州那边确实有一拨势力在鼓动着灾民往京城方向跑。”

“可查清楚是谁了?”

“……呃,是黑鹰派的沈霸之。”

陆寒霆挑眉。

又是他。

看来他和沈霸之的这场硬仗是躲不过了,迟早都要对上。

贺玉嫣领着丁香匆匆往青松院走来。

可是就在她快要走到院门口时然顿住了脚步。

“姑娘,怎么不走了?”

贺玉嫣并不是不走,而是她想到了一件事。

伍薇薇为何要对付自己,难道因为她是世子曾经在意的人?

她现在已经是贵妾了,在侯府中这个位份已是最高。

若说是为了世子妃之位,可那位置不是她想攀就能攀上的。

自己不是主母,伍薇薇有必要对付自己?

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侯府一个可有可无,就连妾侍都不是的表姑娘。

不仅没有地位,还啥也不是。

以至于现在就连侯府的下人都敢拿她消遣。

她今天若是拿着这件所谓的“证物”去世子面前告状,得利的人是谁?

是自己?

显然不是。

若世子真的在乎伍薇薇,有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恼上自己。

虽说她不需要世子的喜欢,可也不愿成全了别人。

再有,世子会因为她对伍薇薇的指控废了她贵妾的身份?

她不确定。

就在她犹豫不定时,院子里新月已经看见了她。

“世子,表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