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登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只剩下了莫得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但此刻风向已然很明显了,再也不会有人傻乎乎的质疑或反对了。
“桑卡拉阁下,请继续。”菲尼克斯一抬手,示意莫得继续说下去。
莫得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叛军有五败,我军有五胜,安定四境就在今日,此刻必战、必胜。”
“叛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我军养精蓄锐,严防死守。此为第一胜。”
“叛军兴师动众,劳师远征,军粮供给日久必溃,我军民上下一心,还有方才的各位王国柱石捐献家财,可以保证军粮稳定。此为第二胜。”
“叛军鱼目混珠,将乡民罪犯强行编入队伍,秩序混乱,战力不高。我军都是百战精英,两边接战,孰优孰劣一看便知。此为第三胜。”
“叛军疲惫之师,攻城器械并不俱全,卫沼要塞地据险要,可谓一夫当关。此为第四胜。”
“叛军倾二境之力,意图一战定南国,而陛下圣明,已然得到北境与南境的助力,待两境人马一到,三路夹击,叛军一举可擒。此为第五胜。”
莫得越说,情绪越是激昂,随着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大殿上回响,回声也显得如此震耳欲聋,诸多萎靡与无望的军官与大臣,在这一刻,眼里也忽然出现了光。
绝境里的希望,是所有人都追寻的。而如果在绝望中有人伸出了橄榄枝,那底下的人又怎么会去细细思考,橄榄枝是否存在,且,上面是否有刺。
但这种局面正是最好的情况了,前线已经压力山大,后方决不能乱了,能欺骗住这些老狐狸一时,那也就足够了。等时局僵持,再图奇策破局。
菲尼克斯也被莫得一番慷慨激昂说动,仿佛胜利指日可待。小王不得不感慨,有些时候,理想主义者的演讲总是这样能挑动情绪,就像恶魔的低语,美术生的二战。
菲尼克斯伸手止住了底下群臣的小声议论与激动情绪,咳嗽了两声,沉声道:“桑卡拉阁下,既然如此,谁可以前往卫沼要塞,御敌千里?”
好好好,最后力挽狂澜的还是我。莫得如是吐槽了一句。而表面上,莫得十分激动地拱手请命道:“臣虽身份低微,但却愿为国家效死。请率神箭营精锐东进,配合卫沼要塞诸军,令叛军不敢越雷池半步。”
正当此刻,一切都向着既定方向发展时,一个老贵族站了出来,菲尼克斯定睛一看,是卫国战争时期的老将领盖得侯爵,封地盖得镇也正好在卫沼要塞的南部,与卫沼要塞遥相呼应。
“陛下,老臣请求镇守卫沼要塞。桑卡拉阁下虽然巧舌如簧,但毕竟没有带兵经验,且……士兵也不愿与戴着面具的将军共同作战。”老将军毛遂自荐,苍老的身躯试图担起责任,但沧桑的声音里,也尽是对莫得的不信任。
这也难怪。
莫得刚准备解释,菲尼克斯却点了点头道:“侯爵阁下真是老当益壮,此番便请您与桑卡拉阁下同去。桑卡拉阁下幼时便与本王为至交,只可惜后来得了麻风病,脸上毁容,以致于今天仍然戴着面具,不忍与人对视。希望老将军也能体谅桑卡拉阁下。”
好啊好啊,麻风侏儒是吧。莫得在心里碎碎念了两句。但是这样的解释,也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有老将军随行,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起码底层军官不会看不起自己的资历了。
莫得随后向盖得侯爵深深鞠了一躬,言语赤诚恳切,请求道:“侯爵先生,桑卡拉资历尚浅,但报国心切,请求您与小臣同去,共守社稷,也请您在小臣莽撞时,多加指教。”
盖得看着眼前这个激动虚伪的年轻人,也叹了口气,向莫得回了礼,随即如同默认一般,不再多言。
菲尼克斯望着安静的议事厅,随即将手中王剑交给了一旁的士兵,而士兵则将王剑送到了莫得手上。
菲尼克斯从王座上站起身道:“今日起,命盖得侯爵为大元帅,统领国家军队,桑卡拉为副元帅,辅佐盖得侯爵讨灭叛贼。王剑赐予桑卡拉副元帅,见王剑如见我,可先斩后奏。”
说完,菲尼克斯起身离去,他明白,一切事前的准备都已经做到最好,剩下来的,就只能靠莫得与盖得侯爵的发挥了。
而老侯爵也明白,自己只是挂个名,新王仍然选择提拔亲信接管权利,而大部分情况,君王亲信也只会在军队作威作福、干涉指挥,老侯爵叹了口气,心里已经下定死志,以死报国而已。
而莫得也明白,自己为菲尼克斯种下的理想的种子能否发芽,就看这一战了,菲尼克斯愿意相信理想,不理智的将未来托付给并不熟悉的自己,也正是为理想做出的冒失举动。但是有些时候,理想主义之所以美好,正是因为他们的不理智,才会显得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