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得在高空飞行,很快看到了一片城镇,他在城镇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降落,在地上翻滚了多次,又抓取一把泥土往身上抹去,紧接着将身上的衣服撕的稀烂,随即拄着神树手杖,伪装成了一个乞丐。
莫得看着小水坑里自己的倒影,他叹息道:“不像装的。”
随即装成跛子,徒步走向了那个不远处的城镇,野马镇。
野马镇所在,已然靠近北部边境,东临号称花都的玫瑰城,西靠十万大山,向北则是分割南北两国的阿瑞斯关,而向南穿过神箭城堡以及卫沼要塞后,就抵达了狄安娜城。
进入镇内,莫得找了个破旧的小酒馆,找到角落坐下,他打开了包裹,先取出了一叠脏兮兮的钱,拿出几张买了一杯酒后,又拿出了一个粗糙的木质制品,以及一块皱巴巴的粗布。莫得紧了紧身上的长袍,打开了那块破布,破布上歪歪斜斜的红色痕迹,是老头的血书。
“莫得如晤,亲启此信时,我心愿已了。明日切不可盲目等候,速速离去,不可意气用事。”
“岁月无情,光阴虚度,惊醒时已然双眼浑浊,虽奇才天纵,已再无未来。”
“你说的故事,我很喜欢,从此我的梦里再无缺席。我坚信你描述的世界,是这个麻木的时代必然的未来。”
“请原谅我吧,亲爱的莫得,我讨厌坏结局,就像我讨厌分别一样。我有两件事骗了你,现在却还要拜托你。如果以后有机会前往森林,记得在入口建造一个坟冢,走前向深处呼喊我的名字。”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但那美好的未来我看不见了,替我活下去,去创造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结尾,我会在天上为你祈福。”
“此一别,无绝期,勿悲勿念。”
“阵风。”
……
酒保终于送上了酒,劣质的酒泡散发着劣质的气味。
莫得保证,这是他喝过最难喝的酒,但就是这样的味道,莫得也连续喝了很多,直到他没有了钱,直到他被连着行李扔出了店。
廉价的酒精,也无法麻痹与欺骗莫得的内心,他已经受够了被人托付、被人拯救,这让他的内心感到太过沉重,而现实所一次次传递的绝望无力,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过激的刺激着这个男人破碎的神经。
这是一个无比寒冷的夜晚,莫得紧紧缩在破烂的长袍里,刺骨的风让这个男人抗拒的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破烂的挎包旁静静地躺着神树手杖,手杖边是些许零散的钱,恐怕是过往的路人把他认作了真正的乞丐吧。
莫得张开了攥紧的手,手里湿漉漉的破布上,红字已然模糊,如同被水冲洗了一般,也像那混沌又清晰的过往。
在呼啸的晚风里,一个乞丐戴着一个粗糙的木质面具,拄着老旧的手杖,一步一步的走向的道路的尽头,当晚的街头,回荡着诡异的笑声。
虽然曲折,但是故事最终延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