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听到杨不凡大叫着好消息跑进来,心中已知他所说的是何事。
待到杨不凡进了房间,在杨春面前站定,杨春这才对他道:
“不就是刘老师傅身体康复了吗?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爹,您只知刘老师傅能康复,但肯定不知道他康复到何种程度了,您知道吗?我真不敢相信,刘老师傅现在恢复得跟生病之前一个样儿了。
除了身子孱弱些,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刚生了一场大病。爹,您那个方子真的太好了,是不是太师爷他老人家传给您的?”
杨不凡现在对自己的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前他只知道学医能治病救人,但他真正感受最深还是这一次救治刘金柱的过程。
杨春自回城后便有许多事情同关义正等人商议,所以除了按时把脉,开药,类似于煎药、照顾这类事情都交给了杨不凡。
杨不凡跟刘金柱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处出了感情,所以他也愿意尽心尽力照顾他。
再加上刘金柱毕竟是为了尽快完成那几件赝品才累病了,杨不凡于情于理也应服侍他。
他亲眼看见刘金柱病倒,又亲眼看见他一日比一日好转,这怎能不令他欣喜万分?
杨不凡的吆喝早引来了傅扬等人,这其中也包括史清和他刚刚相认的侄儿钟松。
关义喜此时也不知从何处进了房间,听见杨不凡眉飞色舞地述说刘金柱完全康复了,她也是异常开心。
这些天,夜深人静之际,她常常会想,当日是不是她偷偷摸进刘金柱的工作室,偷拿了他的作品才导致他发病?
虽然杨不凡一再表示跟她无关,可是关义喜有时候就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现在听说刘金柱康复得跟此前无异,关义喜高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是激动的。
钟松刚和小叔史清相认,刚聊了没几句便听到杨不凡大叫着好消息跑进来,所以忍不住和史清一起走出来看热闹。
不曾想他听杨不凡说起的竟然是刘师傅,他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个刘师傅会不会是此前的那个制假大师刘师傅呢?
还没等他细想,关义喜又出现了,钟松盯着关义喜,突然指着她道:
“傅兄,这个不是阿喜吗?她不是那个刘师傅的徒弟吗?”
傅扬见再也瞒不住钟松,便拉着他和严斌到一旁,简单把当日用刘师傅稳住他们一事说了。
“钟兄,严兄,还请你们不要见怪,当日我们是怕你们一门心思想要报仇,反而丢了性命,不得已才如此做......”
此时钟松已经知道田中的身体状况,更知道这件事共产党这边早有安排,还有什么话说?当时便摆手道:
“傅兄,这件事不怪你,是我和严斌太喜欢钻牛角尖,总觉得下定了决心就要去干,没有考虑其它。
我现在不仅不怪你,反而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想办法稳住我们,我今天怎么会和我小叔碰面?
几十年过去了,若不是小叔当年离开家时我有十多岁了,今天就是当面见到也认不出......”
钟松今天的心情确实很激动,此时说着说着,眼角又泛起了泪花。
傅扬拍拍他的肩膀,对他们道:
“走,我现在带你们进去,重新认识一下这位阿喜......”
傅扬领着钟松进来的时候,关义喜这才注意到他们。
刚才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守着电台,以防有重要文件。刚刚也是过来探探消息,便听到了杨不凡的声音,这才进来听详细过程。
此时突然见到钟松和严斌,她吓了一大跳,正待要问,傅扬抢先道:
“阿喜,你别担心,钟兄和严兄如今已准备加入共产党,也知道了刘师傅那件事,并且,还有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傅扬说完就看着史清,史清接着道:
“阿喜,你绝对想不到,这个钟松就是我在老家的亲侄儿,我大哥的亲生儿子......”
“史叔叔,您说的是真的?钟大哥是您的亲侄儿?”关义喜也觉得这件事太奇妙了。
“是啊,我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松儿已经十岁有余,记事了,他现在虽然长变了些,但大致模样并未改变......”
“太好了,祝贺您,史叔叔,也祝贺你,钟松大哥......”
关义喜朝史清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又朝钟松伸出手,道:
“钟大哥,我现在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关义喜,以后你依然可以叫我阿喜,只不过,我不是男的,是个女子......”
关义喜虽然还是穿着男装,但她在这些熟人面前没有特意变化声音,钟松其实早就听出来了。
“阿喜妹子,你好,以后我们就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了......”
钟松伸出手轻握了一下关义喜的手便放开了。
关义喜又主动朝严斌伸出手,严斌也跟关义喜轻握了一下。
正说着话,关一行、关尔人等都鱼贯而入,傅扬又忙着给双方做了介绍。
关一行等人猛然听说史清偶遇亲侄儿,也都替他开心不已。
正在众人热闹地聊着的时候,一个小不点儿从人群里挤进来:
“扬叔,还有我呢,你还没介绍我呢。”
傅扬摸了摸小不点儿,对他道:
“关忠,那你自己来给大家做个介绍吧......”
最近大家都忙,也没有人特意去关注关忠。
杨春早知府里养了一个孩子,只是一时没空见他罢了。
这时看见关忠果然机灵可爱,便对他招手道:
“关忠,来,让我来给你做介绍,首先,你得叫我春爷爷,这位是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
关义喜看见杨春每介绍一个人,关忠就乖乖叫一声,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等杨春好不容易把满屋子的人都介绍完了,关义喜这才调侃关忠:
“关忠,今天突然认识这么多爷爷,你能分清吗?以后该不会叫错吧?”
关忠扬着头想了想,说:
“不会,刚才春爷爷介绍的时候,我留心记了,大爷爷左耳朵旁边有颗痣,二爷爷皮肤较白,三爷爷长得较瘦,四爷爷皮肤最黑......”
关忠还未说完,众人便齐齐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杨春哈哈大笑几声道:
“哈哈哈......关忠,你还真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竟然会根据人的面部特征来记忆,这点你跟你春花奶奶有些像啊......”
关忠看着杨春:
“春花奶奶是谁?”
杨不凡拉过他,对他道:
“就是我的娘,这位春爷爷是我的爹,这你知道吧?”
关忠点点头:
“师父,我知道啦,太好啦,我不仅有师父,有这些叔叔们,还有这么多爷爷......”
对于一个流浪街头数年的关忠来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亲人,无疑是一件万分高兴的事情。
钟松看见了关忠,突然想到刚刚相认的小叔。
他轻轻扯一下史清的袖子:
“小叔,我婶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