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燔又给人倒上酒,嘴里继续说:“我呢,打算把今年和明年的一些热点加进去”
勃哥小眼一眯:“那不成了春晚?”
“我特么又不包饺砸!”陈燔翻白眼,然后立马捂着了嘴——丫丫从怀孕后就不许他在家里说脏话,说是会带坏小孩子。
见着人还在屋里没出来,他这才松口气,又扭头看向勃哥:“我刚说哪儿了?”
“不包饺子。”
“喔,对,不包饺子......不对,还是得有饺子,我记得鲅鱼饺子是你们那儿的特色?”
“对,还有黄花鱼、扇贝、海胆、海肠子......”
“海肠子?”
“海肠子!这东西你们不在海边长的见着估计吓人,但绝对好吃我跟你说......洗好了沥干了再切成段,拿韭菜和成馅,再加点猪肉,调味料都不用多,放酱油就可以,口重的再加点儿盐。煮出来啊......就一个字,鲜!”
黄勃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嘴里开始没味,又顿顿顿喝完一杯酒,“下次我弄一顿,回头请你。”
陈燔继续给人倒酒:“行......不过这东西,我好像听说过......老年间是不是有人拿这玩意晒干了磨成粉,用来当味精使?”
“对对对,我小时候还有人家这么弄;我跟你说啊......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就借着酒闲聊,哪有什么题......我们有题么?”
“我记得好像有的来着。”勃哥皱上了眉,下意识的又干了一杯,这才一拍腿,“说你明年那电影呢!”
“喔,那我们说到哪儿了?”陈燔摸过起子,又给勃哥开了一瓶。
后者不耐烦的回道:“说到饺子了。”
“这不还是么!”陈燔撇撇嘴。
“不对,是特么不包饺子!”勃哥说完,也立马学捂着陈燔捂上了嘴巴,脑袋直往楼梯口拧。
他转回头,小声说道:“是不包饺子。”
“喔,对......我就在台词里带几句话而已,只当是时代背景,不会硬加。”陈燔可不打算包饺砸。喔,不对,这戏里头还真有海鲜饺子来着,什么鲅鱼、海胆、海肠子,这可是青岛特色,“我的意思是,剧本肯定还会再改......”.
“行吧,反正你和宁皓的戏都特么边拍边改,我接了就接了......片酬给你打九九折!”
勃哥继续一饮而尽,接着继续开口,“那药神的本子总不改了吧?”
“不改了!”陈燔没瞎说,这本子确实已经大概应该可能不会改了。
眼下的剧本,陈燔依旧找了韩家女做主笔,韩言他们只当认识换人做人情,但陈燔自己心里有数。
这里说说药神幕后的故事。有一说一,文导的很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个电影的成功大约还得归结于宁皓和徐铮。
原本药神剧本的编剧是韩家女——三爷的亲闺女,人在看到陆勇的新闻后就拉上文牧野搞了这个剧本,所以第一时间看到剧本的资深电影人也是韩三爷。
第二个收到剧本的是宁皓,三爷转发给他的。
宁皓一口气看了个通宵,然后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把初稿里‘程勇’这个人物改成了更符合徐铮气质的上海宁——原本文牧野给人的设定是东北老爷们。然后他又拉了徐铮作为监制以及股东之一,前者改人设剧本,以及为剪辑出谋划策;后者主抓表演,这才有了这部经典。
文导的功劳也不能抹杀,但他其实有好多想法都是歪打误撞。比如他觉得黄毛是那种特别不‘中国’的病人,因为他敢于反抗一切——开玩笑,中国人才是最懂反抗的好不?什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然,陈燔是不可能不改戏的,只是多少的区别而已。
和原版相比,最大的改动也就是结尾的庭审。
陈燔取消了“销售假药’这项罪名,替换的是‘走私’,另外又加了个主角入狱后其他‘团伙’成员继续负利润售药的片段。
不然人在里头的这段日子,得特么破产多少人,又得死多少人?
(现实里,陆勇本人也就只在看守所待了不到一个月,最终检方不予起诉,人连回家过年都没耽误。)
另外就是主角的人设,多了一点诙谐少了一点油腻。
其实很有趣的一件事,勃哥和秃子在大银幕上的巅峰期重合度很高,角色也是一样。俩人都可以演市侩,也可以演伪精英,同一个角色可以在不高兴和没头脑之间来回切换。
他们的许多人物俩人互换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毛病。比如《泰囧》,比如《心花路放》。
只是秃子身上都市味儿较重,勃哥的底层气更显,人设也照着这个路子改了改。
其实,更适合这个人物的是张颂闻。
但总得考虑票房吧?还是那话,一个社会问题,第一步自然是要拍出来,第二步是要更多人看到。
赚钱反倒次要。《乡村教师》的收益是全捐,《亲爱的》则出钱帮孙海英搞了一个基金会,用于寻子联盟的日常活动,以及给提供线索的人做奖金奖励;另外还专门成立了个网站和相关的App。这么一路捐下来,几个亿的票房,最后落到陈燔口袋里的就剩个几百万。
还是税前。
……
睡前,
丫丫刚刚把多多哄睡着,又抱起了朵朵,嘴里小声和老公说着话:“你怎么做到的?居然把勃哥灌得够呛......”
黄勃后来是被小欧扶着出的门。
“那哪是我灌的,他就是自己找酒喝的。”当爹的侧着头,看着当妈的给孩子喂奶。
当妈的喂着奶,看看娃又看看当爹的,忽然俏皮的眨眨眼:“哎,你想不想……”
“不想!”陈燔的压枪术早就练习的炉火纯青。
“我是说……”丫丫低头看看正在吃奶的朵朵。小东西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嘬得更快了。
多多倒是早就睡得踏实。
“不想!”陈燔回答得依旧很坚决。许多人在哺乳期有涨奶的问题,丫丫没有,毕竟有俩娃要喂。
哪有老父亲和儿女们抢食的?何况那玩意又不好吃,还不如营养快线。
“想我也不给!”
俩人忽然显然一阵尴尬。
初为父母的心理很微妙,俩人一下就多了两个生活核心,连带日常的私房话都开始开始别扭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孩子他妈先开了口。
“你说,我以后还接不接感情戏?不然他们电视上见着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电视上的是假爸爸,身边的才是真爸爸,所以你们都有一真一假两个……不,是一真和好多个假爸爸。这太酷辣?
“感情戏倒是好办,等俩娃知道了的什么叫爱情,估计也就明白啥叫演员了……问题是亲密戏。”陈燔戳起了太阳穴,这种决心他没法帮妻子下。
对好演员来说,主动放弃某一部分戏,但在你演技大成之前,是一种自我限制。这概念圈外人很难理解,所以那些嫁了‘普通人’的女演员往往会干脆选择放弃事业,不然基本婚姻基本都要凉。
另外就是三四五六七八线的女演员,人家也大多没啥选择权——和打工人的日常也差不多,赚得有多有少而已。
就这么说吧,敢立什么不接床戏、不接吻戏这种Flag的,基本都是有靠山的资源混子——你懂我是说哪几位吧?
但从情感上说,别说孩子,陈燔自己也不愿意见呐……他又不是岛国人。
“早知道,我就不娶大明星了,还得操这个心!”这货哼哼唧唧,彰显着自己的凡学功力 。
朵朵也在哼哼唧唧,她刚才喝得猛了一点儿,这会儿有打嗝的趋势。
丫丫轻轻拍着小丫头的后背,也不去理会陈燔有多凡,只忽然就下了决心:
“不接就不接吧,反正很多吻戏床戏都是博眼球的,可有可无……剩下的,唔,《色戒》那样的总共也没几部……不接了,对,不接了!”
朵朵也不理会母亲究竟下了多重要的决定,只是舒服的打出了个嗝儿,然后眯起了眼睛。
多多依旧睡得很熟,真.婴儿般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