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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哥,麻花有个演员,叫梁钞”范厨子走口,陈燔第一时间就掏出手机开始找人联系另一个预定目标。“荷兰~呸,河南人,过段时间我回北京,你帮我约他一下,我这有个戏找他演!”

“嗯?去年就不在麻花干了?”

“啥,是我们中戏的啊?”

“好的,谢谢,等我回来一起吃饭!”陈燔随即客套两句,挂了电话。沈滕那边看来指望不上了,看看雷大头这边能不能帮上啥忙。陈燔之前对范玮说得什么平顶山啊,什么焦作啊,都还属于无的放矢。

“雷子,我听说你认识李光杰?”这边电话邀人无果,陈燔也没心思当宅男了,急匆匆就往片场赶,正好赶上对方下戏;于是,他堵住了雷家音的去路后,开口就是一个疑问句。

雷家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认识是认识,不是很熟。我俩就合作过一次,他男一,我男N.”

“啥玩意?你们不是好基友吗?”

雷家音满脸问号:“你从哪儿听说的?”

“......”陈燔也不知道咋回答,总不能说是从十年后的网络上吧?他想了想,继续发问:“那联系方式总有吧?”

“喔,那倒是有......不过要是想找他的话,你路子应该比我多啊!”

“怎么说?”

“他是你们中戏的!”

“......”好吧,到时候一起托学校的师长找人。陈燔忽然有种感觉,重生以来,他最大的背景就是自己的母校。

次日,有家媒体来探班,正好赶上一场“爱情戏”,就是陈燔演得纨绔,当街和女主角表白的那场。

陈燔刚走出镜头范围,就直接扒掉了那身装逼气十足的手工西装。这是羊毛的,据说民国那会儿这材料的才叫上档次,可现在还是35度的天气呢!

“果然,装逼什么完全不适合我!”陈燔自我吐槽一句,也不去宁皓那边看回放,自己直接溜进了空调房。他先是把衬衣也给脱了,又扒掉西裤,接着从保温箱里拿出一只冰棍来。这货原本想在椅子上坐下,但考虑到自己满身是汗,于是先在地上蹲着。

那边,探班记者到场,见宁皓正和一男一女俩演员一边看监视器一边在说着什么,就没第一时间上去打招呼。倒是导演助理的过来和他寒暄了一阵,然后示意他可以先去休息室采访下监制。

于是,当他走进室内的时候,只见着一个光膀子的眼镜男,正蹲在椅子边嚼冰。

“En~~”

气氛略微有些微妙,得亏记者是个男的,不然这次陈大监制就要要被骂流氓了。

那记者努力回过神,开始自我介绍:“陈燔导演你好,我是xx周刊的记者。”

“你好,随便坐!”陈燔把棒冰换到左手,然后伸手和人握了握,这货还不忘和人客气一句,“吃冰不?这天怪热的......”

记者婉拒:“抱歉,我肠胃不太好,吃不了冷饮。”

“喝水?”

“不了,我自己带着呢!”那记者似乎是怕陈燔不信,还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杯子后给自己灌了一口。

见气氛好似有点尴尬,那记者赶忙开始正经提问。也都不是什么新鲜问题,比如问他对这次和宁皓合作的感受啦,对演员的和剧本的看法啦,顺带问了下陈燔自己那片子的进度,巴拉巴拉,没啥营养。

偶尔也有些题外话,比如问陈燔对“两张”分家怎么看。(张国师和他的老搭档在闹决裂,大众要到一年后才知道准确消息,但这在圈子里已经谈不上是秘密。)

“不知道内幕,我不好评价!”陈燔的心里很肯定是向着同为导演的人啊,但鬼知道这里头还有多少弯弯绕。反正他就知道,国师继续当他的导演。而张董事长又扶持了两部电影,合计票房300万,然后就彻底退出了娱乐圈。直到2022年才再度复出又当了一次制片人,可能原因是,这电影的导演公开说自己不喜欢张国师。

喔,这个不喜欢国师的导演是余华的亲儿子,拍的是他老爹的作品改编的《许三观卖血记》,公开信息显示,该片于2022年上映,票房......对不起,该片没有票房。

见这种常规问题陈燔应付起来没压力,那记者决定加大力度:“关于今年的金鸡奖,您怎么看?”

“我?我坐电视机前看吧!”陈燔回了一个八百年的陈年老梗,“也可能是坐在电脑前看。”

记者配合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我指得是入围提名的清单单,按说,您的《暴裂无声》和《双城计中计》都符合本次参评的标准,前者拿了柏林电影节的两项大奖,后者有着接近四亿票房。但最终只有张颂闻老师拿到了最佳男配这么一个提名,遗憾吗?”

“哈,”陈燔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着记者去的,还是在嘲笑评委,“你知道让我想起个事儿,你是北方人吧?”

“对,我是河北人......怎么了?”那记者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是北方人的?

“你刚才管我手里的这东西叫冷饮,”陈燔晃了晃了手上的冰棍,那上头已经只剩两颗绿豆大小的冰块,于是他索性直接张嘴消灭了残敌,这会儿陈燔感觉身上的汗也收得差不多了,随即在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又继续往下讲故事,“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儿;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我跟着几个师哥的出门搞活动,天热,其中一位就喊人去买点冷饮回来;

“我那会儿还是小学弟吗,就自告奋勇,去弄了一袋子冰镇的可乐雪碧冰红茶回来,结果让我去买的那位师兄瞬间就开始吐槽,说我这么大人了什么叫冷饮都不知道!我都懵了,问这塑料袋里的不就是冷饮吗?人说雪糕冰淇淋那才叫冷饮。当时我们就分成了两拨人,一边觉得冷饮么,不就是冷的饮料么;另一边觉得应该是冷冻饮料才对,也就是冻住的饮料;

“于是我就说啦,饮料嘛,得用喝的,都冻住了还能喝吗?谁你猜对面怎么说,他说南方人不是不用喝这个词吗,方言里都是吃酒吃茶......

“所以您觉得,我们谁是对的?”

“好像,都没有错。”

“对啊,老外和观众喜欢的,国内的专家不一定喜欢;反过来也一样,所以不用太较真......”陈燔倒是看得挺开,他才懒得骂娘,反正有得是人去骂。

对方这逻辑倒是没错,可惜这不是记者想听和读者想看的话。

“那您对今年又恢复的中小成本电影奖项如何看待呢?”

“只能说评委组阳春白雪,不食人间烟火!”陈燔继续云淡风轻。

其实这个奖项说来也挺值得吐槽的,2000年设立的,07年取消,今年又给恢复了,但是人家对中小成本的定义硬是还停留在以前——人家提名门槛是,成本在八百万以内,也难怪之后又给取消了。不过倒是可惜了宁皓,07年最佳中小成本影片奖不取消的话,《疯狂的石头》绝壁是最大热门才对,虽然能不能拿奖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记者还是觉得陈燔的回答有些不温不火,这陈燔年纪不大,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的?

好在这会儿,宁皓推开门进屋里头了。他赶紧转移火力,在打完招呼后,果断开了口:“这次拿到提名的电影中,《额吉》、《老寨》虽然有上映的消息,但完全查不到票房;《岁岁清明》的公开票房也只有150万,哪怕作为文艺片也是偏低的水准;另外,《飞天》还有偷票房的事迹;而《爱在廊桥》......”

“《爱在廊桥》怎么了?”陈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刚才还在努力的回忆着记者说得这些片子呢——好像一部都没看过?有几部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爱在廊桥》要明年才能上映!”

“还能这么玩?”宁皓刚也剥了根冰棍,没来得及吃呢,这火气就上来了。他拍戏的时候脾气本就不小,又被这日天晒了半天,现在内外都是一股子的气。

虽然宁皓早就知道这只金鸡以前就病得不轻,但这回啊,他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他们这是,脸都不要了啊!”

那记者,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