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导演?”首都机场,于老师面对来接陈燔的宁皓陷入了“震惊”!
“厉害吧,中国年轻一代最Nb的导演!”陈燔往宁皓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成功的揽住了对方不算明显的脖子。
宁皓嫌弃的巴拉着陈燔的胳膊,开口道:“你寒碜我是吧?我们这一波人里头,谁有你Nb?”
“不不不,你现在可是新时代‘禁片’第一人,这头衔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事实如此,电影审查改制之后,被禁的电影不是没有,但只有宁皓是因为ZZ原因,而不是因为血腥和色情。剩下的就是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了,比如电影版《三体》——据说人让叶文洁和三体人谈恋爱,你敢信?
“滚滚滚,说得谁愿意拿这破头衔似的……”宁皓总算挣脱了陈燔的胳膊,还顺带手轻轻锤了他一拳,“等会儿聊本子去你那还是去我那儿?我媳妇儿已经在车上等我们了。”
宁皓的老婆姓邢,职业编剧,头前宁皓的几部电影,都是她帮着完善的剧本。
“今天不用带孩子了?”
“他姥姥姥爷在呢!”
“那就去我家吧,离于老师也近点;而且丫丫厨艺大进,说是晚上要露一手,一雪前耻!”陈燔拉着行李箱,几人往停车场走去。
“于老师也想来个角色?”
“没错,你不觉得他和某人很像吗?”
“嗯?”宁皓停下脚步,双手比划一个小框打量起了于老师,“以前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意思,就是脸形不够扁,而且还差一副眼镜!”
于大爷满腹狐疑的正想问是什么角色,陈燔却抢先开了口:“先别挡着行人,到我家里再说!”
三男一女四个人,驱车前往海淀,路上也没怎么说正事,尽是闲聊——这不是有相声皇后在吗?压根不用担心没话题。
进了门,丫丫早就泡好了一壶茶在那等着了。
可乐率先跑过来迎接,几个月不见,它居然还记得把拖鞋给陈燔叼过去。
相较之下,奶茶就孤高多了,它趴在沙发靠背上,眼睛冲着大门看了两眼就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着呼呼大睡。
丫丫给客人递上几副鞋套,陈燔这边换上拖鞋,顺手搓搓狗头,又走到沙发边抱起奶茶,全然不顾小猫咪的奋力抗争。
“随便坐,喝茶喝茶!”这沙发一瘫猫一抱,整个人都好似懒散下来,陈燔也是强行打起精神,开始说正事,“皓子,本子写得咋样了?”
“昨晚搞定的,现在就等你这个大领导审查!”宁皓递过一刀剧本。
陈燔翻阅着剧本,屋里只剩一片宁静。
“那个,我能问问,这戏究竟讲得是什么?”谦哥率先受不了这份沉默,何况这问题他都已经憋了一路。
“喔,就讲渝城那谁的!”宁皓假装淡定。
“啊?这也能拍?”于大爷现在表情,比得知自己的媳妇叫王铁锤还精彩。
陈燔翻着剧本,还不忘对着人挤眉弄眼:“没事儿,咱上头有银!”
“所以,我要演渝城的那一位......那一只大老虎啊?”于谦脸上依旧保持着震惊的神情。
“怕了?”
“有点儿,而且我这形象,观众看了不会出戏吗?”
“没事儿,可以化妆,而且我们本来就没想让这个角色露正脸;你先考虑考虑,我们最快也要一个月后开拍了。”陈燔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剧本上,屋内再一次回到了沉默。
于大爷没好意思继续打搅陈燔的阅读,只把身子往宁皓那边拱了拱:“宁导,这上头到底有啥人?你悄悄告诉我一声,不然我这心里可没底。”
“这案子是谁办的,咱上头就有谁顶着!”宁皓露出个强大的笑容,他这辈子底气都没这么足过。
剧本不长,十几分钟后陈燔就读完了全篇。
“不亏是你,短片也能整出两条线来!”陈燔对着宁皓发出一声赞叹,“不过细节上还是有些不妥,咱们这剧本质上还是宣传片,不需要太深入挖掘人物内心。依我看啊,主角这条线里头,重点不要放在人是怎么腐化的这个过程上,而是要突出他前期是怎么敬职敬业,后期又是如何腐败贪婪的;那个他身先士卒抓捕悍匪的片段,就可以突出描写下;再比如那些受害者的出镜......喔,女明星这块就不要提了,容易404!”
“嗯,这个我也赞同,这不是你可以任性创作影片!”邢嫂子抢在宁皓之前开了口,有些方面,女性确实更为敏感。
丫丫默不作声,原本她还想演受害女明星的来着。
“还有就是,另一条线可以加些受害者原本的幸福生活和凄惨的下场做对比的镜头,比如上一秒是一家三口温馨的日常生活,下一秒就是家破人亡,父母双亡,小朋友站在大雨中放声哀嚎;比如上一秒小情侣还在甜蜜约会,下一秒就是男人被几个大汉夹着,看着心爱的姑娘被人欺辱霸凌,眼中喷出屈辱又愤怒的火焰......”
“你别说啦!”丫丫受不了了,脑海中已经这些人间惨剧的景象,“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阴暗的事情!”
“那是你没看过卷宗!我后来又去借了一批卷宗来看,燔子说得这些都是真实事件,甚至还有更惨的……”宁皓的语气忽然开始黯淡,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情绪不对,急忙晃晃头,然后继续开口,“我们再说说人物,这短片时间有些,所以我觉得除了这个主角,其他人没必要描写。脸谱化一点也可以接受,目前我就归纳了三类,一是受害者群体,二是帮凶,三是办案人员。”
“可以!”陈燔找宁皓来拍这片子,出发点就是冲着俩人关系近(划掉)。
就是冲着人务实这点。要换别的某些导演来,估计还得再加上麻木不仁的旁观者,内心挣扎摇摆不定的底层混混,对前途陷入迷茫又迷恋失足妇女的青年等等等等。
“另外,拍摄地你打算放哪?”
“不要放在实际事发地就行,观众以免过度联想。人上头的意思是,把人物和事件符号化标签化,同样的事件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所以才需要大众一起来监督!”陈燔复述着当初某人的话语,最后又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其实也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你说什么?”
“喔,没什么,我们继续;这片子里得这些场景,在京城都能找到,我们也没必要到处折腾,回头我给部里打个招呼,让他们帮着调地方吧!”陈燔看看屋里的阿猫阿狗,搬家以来,他住宾馆的时间比在家里都长,弄得每次回来都得和两小只重新培养感情——这叫个什么事儿么。
宁皓乐了:“‘和部里’打招呼,你这腔调可有大领导得风范了!”
“嗯,下次我就直接和海子里打招呼,”陈燔架子十足整了整领口,然后单手往外一扬,再一开口就标准的官方辞令,“我们接下的工作重点,就是要全面支持国产电影行业发展!”
陈燔战术后仰,却没注意到奶茶的尾巴正搁在他背后,于是屋里回荡起了一阵猛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