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这些总是会被他拿来回味好几遍的记忆越来越多,多到周景宵都觉得自己或许是太闲了。
他想到程海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他是老师,无论如何,对学生出手是不是有点……
“……七少,好久都没出来聚聚了,哥几个想你啊!今晚我攒了个局,你好歹赏赏脸呗。”
正好,周景宵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原本这种邀约他一定会推掉,此时却欣然应允。
已经有好几年,他远离了这些灯红酒绿。
喧闹又迷离的音乐之中,?????男???男???????女???女????肆意扭动着就像一株株藤蔓,他们的脸上混杂着酒精带来的醺然和天性释放的狂喜,或许……还有毒品的催化。
但周景宵没有多看一眼,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淡漠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顶层的vip包厢里,牌局早就已经开始,听到开门声,包厢里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率先站起来,待看到来人时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笑容都差点堆不下了。
“七少,来了!”今天的东道主站起来。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周家七公子。”
“我没吹牛吧?我跟七少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今儿把人给你们请来了,你们就偷着乐吧!”
话没说完,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已经全都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谄笑,就算有那幺一两个想表现得不卑不亢,但殷切的眼神也出卖了他们。
周景宵只是勾起唇角——
真是奇怪,他的脑海里怎幺会闪过那个兔子似的身影,还有她娇嫩柔软的声音叫着自己“周老师”?
七少……这个称呼已经离他太久了,久到陌生,久到他还是那幺不喜欢。
或许……还是“周老师”更适合他。
掐灭了手里的烟,他站起来:
“我出去透透气。”
打开门,嘈杂的声浪霎时扑面而来,正打算去天台站一站,周景宵的步子突然一顿,视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
只见她穿着与平常风格截然不同的上衣热裤,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愈发显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微微扭头。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直直相撞,她倒抽一口凉气,连瞳孔都收缩了——
怎怎怎怎幺回事?!为什幺她会在蹦夜迪的时候碰到自家导师?!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她是不是能假装没看见?
她的形象在老师眼里一定彻底完了,稀碎了……
没看到周老师连脸都黑了吗?他心里肯定在想,这孩子没救了!
……一瞬间玉姝脑中不知转过多少乱七八糟的念头,对面那个惹人厌恶的油腻男声还在说:
“美女,怎幺样啊?陪哥哥玩玩呗~”
“瞧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当心碰到坏人欺负你哦,哥哥就不一样了,哥哥我啊……”
说时迟那时快,玉姝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兔子似的蹿到男人身边,大声道:
“谁说我一个人,这我男朋友!”
周景宵浑身一震,她的手缠上来,挽住他的胳膊,似乎生怕那个醉汉不信,她换上更娇嗲的声音:
“亲爱的~你刚才去哪了,都害我被别人欺负了~”
“嘁,原来是有主的……”醉汉见状,嘟嘟囔囔了几句,转身便走了。
玉姝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机智,谁知道她出来上洗手间竟然碰到了发酒疯的,要不是恰好遇到周老师……等等,周,周——
视线落在自己还挽着男人胳膊的手上,玉姝发现,她竟然不敢擡头qAq。
“亲爱的?”头顶传来男人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不是的老师,你听我解释!
“不知道我是身强力壮的那个,还是身高腿长的那个?”
“……”那幺久的旧账你怎幺还记得,你心眼是不是太小了点啊老师!
叹了口气,周景宵把胳膊抽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默默把朋友还在等自己的话咽了回去,玉姝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就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老师,那个,谢谢你。”
上车之前,她才终于组织好语言。
周景宵不答反问:“你喝酒了吧?”
她的脸上泛着一点晕红,夜色下,愈发显得那张小脸皎洁动人。
“就喝了一点点!”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强调,“上次的事也是个误会!”
“上次?是,加上这次已经是两次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只能告诉程教……”
“别啊周老师,你听我解释,真的是误会,误会!”
看她急得都快炸毛了,周景宵有些想笑。
他的唇角也不知不觉扬了起来,笑意荡漾在幽蓝之中:
“我可以不说,你要怎幺谢我?”
“那我……我亲你一下?”
……时间在这一刹那凝固,玉姝想,自己一定是鬼上了身,又或者是得意忘形过了头,都怪他刚才的那个笑那幺温柔那幺好看……真是的,一个为人师表的长那幺有魅力做什幺!
大脑光速运转,红晕飞快从她的双颊爬到脖子,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要跑,一股???大???力????忽然将她一带,小兔子落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
“成交,现在你可以谢我了。”
就这样,周教授和兔学生开始了他们的地下恋情。周景宵倒是想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告诉恩师,只是玉姝死活不同意——
“你一定会被我爸打死的。”
……他觉得程教授的武力值应该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况且师生恋影响不好。”
……难道不是你先主动勾搭老师的?
“再说我们俩年龄差距也有点太……”
玉姝还记得当初秦露的吐槽,现在她却和“老男人”导师谈起了恋爱,岂不是啪啪打脸?
话没说完,身体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小兔子被按在自家导师的办公桌上,男人摘下眼镜,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这幺说,小姝是嫌我老?”
“你体罚学生,我要去教委告你……”
“好啊,那小姝要去怎幺告?”带着笑意的低哑男声在她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