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天下第一大骗子:”
信的开头,就看得林奕直摇头。
是她的风格,高低多少要骂上几句……
“原谅我,没有去狱中探视过你,就这么简单的告别,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我懒得看到你在狱中清苦狼狈的模样,说不定胡子不刮,脸不洗的,就这样分别,倒是保留了对你还算良好的印象。”
林奕看到这里,脸就黑了几分。
他在狱中过的还不错好吗?天天坚持健身锻炼来着,没事还能找老傅扯天扯地,有时候听他吹吹牛,讲述假扮市长唬人的心得,倒是也听得有滋有味。
只是她这一句话写完,后面用黑笔反复反复,划去了很长一句话。
林奕把信纸拿起,对着稍有些昏暗的光线照了照,认真分辨了半天,才看清那涂抹掉的句子写的什么。
“虽然第一次见你时,你就邋里邋遢的,不刮胡子,印象没好到哪里去。”
好你个夏初霁!
林奕心里暗自哼唧了一声,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是这般模样,不过细细回想起来,那时婉玉还在生他和小南的气,每天他实是无心打理,都忙着买菜做饭哄夫人了。
他继续往下看。
“关于我们的约定,或是约束,你做的很好。父亲很感谢你为维护国安署声誉所做的一切,能和平解决问题,也是父亲与贺枭叔所乐见的。如今罪人已不在其位,鹧鸪便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当年从萨图姆家族搜集来的资金,还有约2亿美元未曾动用,父亲便做主,将这些钱款全部留给了你。”
林奕看到这里,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2亿……美金?!
这种不义之财,哪能收……
“我知晓,以你那执拗的性格,想来不愿触碰这些不义之财。只是财亦有道,用于正确的地方,便会有更好的价值。”
她倒是了解自己……
林奕摸了摸下巴,见后面又有一段被杂乱斜线涂抹掉的话,便又顺着灯光,再定睛研究了一番。
这一次,她划得很是用力,林奕只能大致分辨一些。
“更别……说,你还有一堆孩子……夫人……要养,哪不是……要用钱……”林奕念得磕磕绊绊,念完才哭笑不得的坐了下来。
“思来想去,我便将这部分资金,买下了如今宁氏所租的两栋大楼,剩余的1.1亿美金,则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专款用于无法承担器官移植费用的儿童救助。这慈善基金会的管理人,我留下了你的名字,而这大楼,我则以无偿赠与的方式,送给了我的好闺蜜,好学生。”
林奕眨了眨眼睛,才是意识到这好学生,好闺蜜说的是凝萱那丫头。
怪不得……怪不得谁见她都得叫声“何总”……
看来这一年半间,她真摇身一变成了大富婆,大房东了。
“凝萱她心思善良,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不求回报。你的夫人身居检察官之务,而那叶姓小姐,又是洛桑世家独女,唯独她底子稍差了些。我如此做,也是希望你能多多关心她,呵护她,不要因为另外两人的存在,而忽略她,冷落她。”
“还有,我要回美国过我的潇洒日子去了,至于房租,你要记得按时交给我的好闺蜜……”
林奕看得是直捏鼻子,顿觉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信的最后,我要向你道歉。”
“我曾骂你,说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废物,如今,我收回这句话。”
“林奕,你……是个不错的家伙。”
信的最后一段,这是一小截被彻底涂黑的话。
林奕实在好奇心起,使出了做侦探习来的各种手段,最后还是靠着信纸背面的铅笔灰痕迹,勉强分辨出了那几个字。
“就是不太适合我。”
昏暗的灯光里,林奕静默地坐了一会,许久才轻靠在躺椅上,缓缓闭上眼眸。
洛桑,首都,矿山,鹧鸪,米耶,过往的一切,宛若走马灯式从脑海中掠过。
他想将这封告别信珍藏起来,可鹧鸪二字,涉及了太多不应为人所知的秘密,让他又犹豫了几分。
最终,他掏出火柴,在昏暗中,将那封信缓缓点燃。
“再见了,疯女人……”
火光跃动,映照出林奕复杂隐晦的表情。
……
回来的第一个夜里,林奕就觉得形势有些复杂。
他才刚躺好,就望见婉玉换了一身诱人的蕾丝睡衣,盘着还稍有些湿漉漉的发髻,在他面前宛如花蝴蝶般转了一圈。
“好看吗?特地为今天买的。”婉玉微抿的红唇满是暗示。
林奕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隔了一年半没有回家,该表态还是得表态,该交公粮还是得交公粮。
暧昧的眼神对上,熟悉的桂花香味逸散,她咬牙轻哼着,感受着他健壮身躯的重量。
爱意如潮,翻涌起伏……
她终是再也抑不住喘息,媚眼迷离地捧着他的脸颊,用一浪高过一浪的靡音,回应着他的疯狂。
一番疾风骤雨,林奕还未及歇下,房门便又被敲响。
“绫姐姐,阿奕我借用一下……”小南笑得神秘,满脑子都是她的二胎计划。
林奕苦笑,幸亏自己在狱中没有放松锻炼。
至于后半夜,他是怎么被凝萱以“赶进度”的奇葩理由拉走的,他都有些意识模糊,记不清了。
只模糊记得,凝萱说一日公粮,可抵两日房租,他才咬牙坚持下来。
以至于第二天他从凝萱房间醒来,手表的时针便已指向了十二点。
林奕挠了挠头,不知当笑不当笑。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