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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院。

谢玉春一踏入其中,便挥退了周遭的下人。

谢老夫人瞧着,脸上刚浮现的笑意瞬间消失。

“你这是何意?别说你没看出她是装晕!”

谢玉春走到旁边坐下,过了许久才开口:“我已经知晓前后缘由了。”

“所以你是来指责我的?玉春,我可是你的母亲。”

谢老夫人沉声,指尖略显颤抖,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为了旁人来指责她。

“我并无指责母亲之意,可是母亲,那是我的妻子,是谢家用八抬大轿抬过来,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妻子,您……”

谢玉春收了话音,见谢老夫人沉默不语,便知晓她是听进去了。

孝道方面,他越不过去,只能拿着皇上和赐婚圣旨出来。

告诉他的母亲,敬茶时发作不是在下阮书妍的面子,而是在下皇上的面子。

时间流逝,谢老夫人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能将心里的话说出。

见状,谢玉春起身:“今日的事,我会与书妍好好聊聊,她身体不好,母亲您日后……”

谢老夫人一拍扶手,不等谢玉春把话说完,便直接走了。

一声叹息响起,谢玉春揉了揉眉心,抬脚离去。

另一边,阮书妍正在看嫁妆单子,新妇三日回门,她要从中挑出一些适合的带回阮家。

正说着,门外传来行礼的声音。

“奴婢见过大人。”

谢玉春回来了。

阮书妍看了赖妈妈一眼,直接出声:“大人请进。”

称呼的变化让谢玉春脚步一顿,他苦笑一声,故作无事的入内。

“我已经与母亲说过了,日后她不会再为难……”

阮书妍忙打断他:“长辈教导规矩怎能算是为难?大人莫要多想,赖妈妈,上茶。”

赖妈妈应声:“春桃,送茶水来。”

谢玉春没说什么,只是等春桃将茶水送来,才在阮书妍对面坐下。

阮书妍垂下眼眸,让赖妈妈将嫁妆单子取走。

寂静在屋中蔓延,谢玉春放下茶盏,深藏着情谊的眸子落在阮书妍脸上,又稍稍偏开,随后他主动打破寂静。

“新妇三日回门,我已让府里备好了回门礼,你可要看看?”

阮书妍一怔,谢玉春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

太过惊讶,以至于阮书妍一直没有开口。

落在谢玉春眼里,便成了她还在介意清风院的事,一抹黯然顿时从眼里闪过。

“夫人……”

“既然大人提了回门礼,那我便瞧瞧吧,不知大人将回门礼放在了何处?”

阮书妍微微一笑,故作不知的再次打断谢玉春。

几瞬后,谢玉春让人将回门礼的单子送来。

长长的一串,让阮书妍瞧了都甚为惊异。

“这,回门礼为何如此之多?”

“不多,我问过一些人,他们说回门礼代表着对新妇的重视。”

说到重视二字,谢玉春一双眼紧盯着阮书妍。

他没有明说,但却比明说更让阮书妍心头发颤,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瑟缩,连带着头也偏开。

没多久,谢玉春便因朝事离开,而后就有一个小厮带着一把钥匙出现。

“这是何意?”

看着钥匙,阮书妍眼中透出一股冷意。

小厮躬身:“老夫人说,这是谢家库房的钥匙。”

库房?

谢老夫人竟然会让她掌管中馈?

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阮书妍眉心微蹙,挥退小厮后,唤来赖妈妈,低声在她耳边做了一番吩咐。

当天下午,赖妈妈便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赖妈妈忍不住叹气:“这个谢家和侯府都是内里亏空,这把钥匙小姐可千万不能收啊。”

阮书妍面无表情,半晌后招呼赖妈妈靠近,低声道:“赖妈妈,你……”

赖妈妈边听边点头,很快便带着钥匙离去。

时间一转到了回门当天,谢家的马车在阮府门前停下。

谢玉春当先下了马车,下一瞬,阮书妍也走了出来。

她着了一身红衣,但挽起的发髻上却只有一根发簪,明明是不太融洽的打扮,可在她身上竟显出了几分清冷。

谢玉春在马车上看了一路,可到此时,眼中还是闪过了惊艳。

不过很快,他便平复了心绪,伸出手:“夫人,请。”

阮书妍垂眼,正犹豫要不要伸手,另一辆马车在旁边停下。

她只是瞥了一眼,便认出是侯府的马车,立刻放下犹豫,扶着谢玉春的手下去。

同一时间,戚星洲和阮书婳也跟着走出。

不同的是,两人的距离极近,阮书婳几乎要贴进戚星洲的怀里。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和二妹妹碰到了一处,可真有缘分啊,世子您说是吧?”

阮书婳眨了眨眼,笑盈盈的模样竟莫名带了几分风尘之气。

戚星洲打量着阮书妍,他刚下马车被那一抹红色给惊艳了,可想到这样的人不归她,一股恶意顿时翻涌起来,语气里透出几分恶毒。

“确实挺有缘分,不过看他们这冷冰冰的样子,估摸着还没亲热过吧?不过也正常,收了一双破鞋,放在谁身上都心里膈应。”

阮书妍沉了眼眸,正欲开口,一道身影隔开了她和对面的两人。

只是下一瞬,阮书妍又走到了前方,她不需要谢玉春将她挡在后面。

她微抬下巴,语气冰冷地说:“世子可是对皇上有意见?”

戚星洲嗤了一声:“我说破鞋,你提皇上,阮书妍,你脑子傻了?”

“离开侯府那日,宫里的嬷嬷亲自给我验过身,你口口声声说那粗俗之言,不就是在质疑嬷嬷,质疑皇上?还是说,你的三言两语能越过宫里?此事传出去,不知朝臣会如何想?”

阮书妍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那平静的模样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更衬托的戚星洲粗鄙。

两相对比,戚星洲脸色骤然沉下。

“阮书妍,我知晓你对我爱而不得,但不代表你能如此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世子心里清楚,至于爱而不得……侯府是穷到连一面镜子都买不起了么?若是如此,世子何不以溺自照,也好瞧瞧自己什么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