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晋安临走前,路过云暮璟的身侧,还对她投去一个满含笑意的目光。
“柔贵妃,帝王无情,他有后宫,就会不断扩充后宫。”墨晋安道,“你现下是宠妃,却不代表一辈子都是。”
“五国宴在即,历来五国宴时,东梁之下五国,都会送上五国公主与帝王联姻,或许过不久,你就会主动来找本王的。”
五国宴?云暮璟微微一怔,原本的面容上确实因为晋王这句话,染上丝丝缕缕的波动。
“孤的妃子,用不着晋王多费心思。”墨寒诏宽大的袖口一招,挡住墨晋安的视线,将云暮璟整个人护住,冷冷道,“晋王是觉得三十刑杖不够么?”
墨晋安低低一笑,没有再答话,而是继续跟着鹰卫离开。
当这湖边只剩下云暮璟和墨寒诏两人时,空气中瞬间宁静的可怕。
二人周围,唯有风声呼啸而过。
“皇上...当真会如晋王所说,再度扩充后宫么?”云暮璟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朝墨寒诏柔柔问道。
墨寒诏没答话,只是看着云暮璟,唇角露出自嘲,神情更是意味不明,“你在乎吗?”
云暮璟一愣,茫然道,“皇上这话是何意?”
“你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腹中孩子,更是从不在乎孤的话。”墨寒诏冷冷道,“既如此,孤收不收五国公主,与你有何干系?”
“皇上!”云暮璟听着这话,那眼眶霎时热了,嗓子眼不由得浮现酸楚,“臣妾何时不在乎这些?臣妾对皇上的心意,皇上不明白?”
“不曾想事到如今,皇上还质疑臣妾!”
“孤不想质疑你,可你前为了让孤不再沾染后宫其他女子,不惜以腹中孩子做局。”墨寒诏嗤嗤道,“后落入墨晋安手中却不知自保,又要服用那种药。”
“云暮璟,你说你在乎,怎会一次又一次害自己和腹中孩子落入这样的险地?”
“为孤着想?就是日日夜夜要孤提心吊胆,为你担惊受怕?”
“若真是如此,那你的爱,未免过于沉重!”
“臣妾...”
云暮璟被墨寒诏这一段话堵的一噎,她轻轻咬唇,含泪望向墨寒诏,“臣妾想服用那药,只是不想被晋王...”
“就算孤不愿墨晋安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可真到那种时候,孤宁可大度些,也不想你真服那药,跟他拼命!”墨寒诏怒斥道,“云暮璟,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毫无武功的女子?”
“墨晋安武功高强,这么多年待在边境,也不是白待的,你就算付出代价,又能怎么样?!”
墨寒诏许久都没有朝云暮璟发这么大的火,这恼火万分的样子,看的云暮璟泪水霎时弥漫上眼眶。
“下次,臣妾不这样了。”
“云暮璟,你还想有下次吗?”墨寒诏冷笑道。
云暮璟对上墨寒诏的视线,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一阵难受溢满心头,泪水顺着面颊流下,低头间,抿唇不语。
墨寒诏盯着云暮璟,胸口那一股怒火久久不散。
可看着云暮璟这娇弱又无助的样子,心开始不停抽痛。
墨寒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要心软的冲动,一甩袖口,回头就转身离开。
“皇上!”德公公先看看满身怒火远去的墨寒诏,再看看站在原地,无声落泪,可怜兮兮的云暮璟,一时间不知道先劝谁。
倏尔,德公公忍不住叹气一声,上前朝云暮璟道,“柔贵妃,湖边风大,奴才先送您回长乐宫?”
云暮璟想朝德公公扯出一抹礼貌的笑容,但半晌,她也笑不出来,最后抹着泪迈开步履,独自往前慢慢走着。
德公公只好跟上,左右在这皇宫中,皇上总不会有事的。
可柔贵妃到底是两个人,他还是得看紧一点。
云暮璟又在湖边静静逛了一会儿,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回到长乐宫中。
德公公目视云暮璟入长乐宫后,总算能抽身去寻墨寒诏。
...
太皇太后念及云暮璟的身子,因此早就跟云暮璟商量好,君凌满月宴的后事,由她来收拾。
云暮璟后半日算是得了个清净,待在长乐宫内没有再出去。
一直到夜幕降临,御书房内的沈宿和秦太尉着实有点遭受不住墨寒诏的摧残。
自从下午,皇上忽然派人拦住即将出宫的他们,噩梦就开始了。
一连好几个时辰,皇上压着他们处理案件。
到至今已经足足六桩案子,从白天到黑夜,他们连口水都没能喝上。
皇上不累,他们这些做僚属的,都快累死了。
“皇上!”
等又一桩案子结束以后,秦太尉眼看墨寒诏拿起新的卷宗,忍不住苦下脸开口道,“求皇上放臣一马,老臣这条老命,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沈宿连连点头,也是苦不堪言,皇上起码...给口水吧?
墨寒诏沉下脸,冷冷道,“你们都是习武之人,不会这么弱吧?”
秦太尉和沈宿:“...”
这能是他们弱吗?是皇上完全不把人当人啊!
站在旁边的德公公这会儿也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他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敲门进来一趟。
原是为了瞧瞧皇上和秦太尉、沈大人有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
不曾想...每次他提议端茶倒水送糕点,直接被皇上一口否决。
这两位大人怕是得饿死、渴死了。
“皇上,长乐宫那边刚刚有人来报,说柔贵妃似乎心情欠佳。”德公公忽然道,“这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您要不...到长乐宫劝劝柔贵妃?”
刚好,也放两位大人一马。
“孤不去。”墨寒诏冷冷道,“她心情不佳,那就不佳着,孤早说过,孤不会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