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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最终摇了摇头,并没有从白沙的盆里发现什么怪异的东西。

“内个...”周天乐挠了挠脸,补充道,“盆里的东西装了好几次哦,前几次它都一点不剩的吃干净了,它恨不得把盆都舔干净呢。”

人类现代化工业生产的食品竟然对它有这样大的吸引力,这绝不是因为我克扣它饮食的缘故。

只是路雪和白沙都是吃粮大户,我不得不为以后考虑,将食物较为节制地分配出来。

楚月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严格意义来说,疑罪从无,因此不能认定是有人给它下了毒,说不定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或者说,吃了人能吃,而狗不能吃的东西?比如...巧克力之类的。”

周天乐慌忙摆手否认道:

“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我喂的都是狗狗能吃的东西呀,而且这么大一只狗,要吃多少巧克力,才会变得这么难受啊。”

确实,抛开剂量谈毒性大多时候是不太妥当的。

不过...大家都在认真寻找凶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给这只大狗做些应急措施。

路雪拍着白沙的背脊,似乎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找了块肥皂在水中揉出泡沫,随后将小碗的肥皂水放在了白沙的面前。

它似乎懂得了我的意思,自己开始将肥皂水吞吃入腹,随后开始干呕。

肥皂水能够催吐,这是我先前听到的传闻,据说这种处理狗误食有毒物的方法很常见,我先前也尝试过一次,不过,那是在遇到路雪之前的事了。

“好吵啊你们,我要睡觉,你们吵什么?”

我这时候才发现,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不知不觉已经消失。

钱亮揉着眼睛,拖拽着白胖的身子走了过来。

他的皮肤看起来光滑而白嫩,整个人身子又胖而壮硕,看起来近似于一个球体。

村子里的守村人和生活中遇到的智力残障人士,通常看起来邋遢,干瘦,而皮肤上有一层黢黑的污垢。

因为家人并没有办法花费大量的时间照顾他们,而他们自己又通常不具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像他这样油光满面的类型,纵使在末日前也是少有,足见他哥哥钱明对他照顾地周到。

相比较而言,钱明则是黑眼圈深陷,头发干而枯黄,整个人看起来瘦削而疲惫。

钱亮好像生长在他身上的一颗巨大的肿瘤,掠夺着他的养分,吸收着他的血汗,长成如今这般欣欣向荣的模样。

比起世人称呼的兄弟,他们更像是宿主和寄生虫之间的关系...

“钱亮!你给我安静点。你打呼噜的时候大家说你了吗?”

楚月不满地喝斥道。

钱亮那不耐烦地语气戛然而止,连带着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

他似乎很害怕楚月,想想也是,估计每次他发疯的时候都是被楚月控制住的。

按照钱明的性格,绝不会采取过分强硬的手段。

这样想来,钱亮对于楚月的态度就变得有迹可循了。

“这样查不出来。”楚月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盖棺定论般说道。

她脸上带着挫败感,似乎是对于自己重操旧业却首战告负感到相当的不满。

是啊,属于她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或者说,属于人类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呕,呕...”

白沙在一阵干呕后,终于吐出了实质性的东西。

那是一些相当粘稠的颗粒物,我们得以看见了让它如此难受的真凶。

那是一些有些褪色的彩色米粒,这样的形状本是为了吸引老鼠上前食用,没想到却被这毫无戒心的大狗一口吞下。

“老鼠药?”

楚月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

“原来老鼠药长这样啊...”

周天乐似乎有些惊讶于老鼠药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

楚月解释道:

“我之前见过同事收缴上来的违规药品,这种彩色米粒是老鼠药里比较常见的类型,别的也有做成糖丸,青稞之类样式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这药到底是谁放进去的。”

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向了盘腿稳坐太师椅的吴不知。

后者却仍然闭着眼,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想要包庇他的同伴吗?

在我看来,他并不是这样护短的人,不过我又怎么能揣度一个疯子的心理呢?

“检查一下各位的东西吧,找到的话就人赃俱获了。”

楚月开口道。

“不行!”钱明猛地摇头。

他剧烈的反应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楚月也同时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下药的人可能已经把东西扔了也说不定,再说也有可能是误食...对...而且你看狗这不是好好的吗?...”

白沙在吐出了老鼠药后明显精神了很多,他说得确实不错。

“你...”

楚月的表情明显带上了些许的犹豫,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利落的她竟然没有想好该说什么。

周天乐疑惑地看着我们,似乎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样可不行啊,楚警官。”吴不知终于将盘着的腿放了下来,看向钱明的眼神带着笑意,“法不容情啊。”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警察要做的就是给犯人戴上手铐对不对?”

楚月的眉头挑了挑,却没有明显的动作。

我能够感到在场气氛的沉重,但我既不打算说什么,也不打算做任何的举措,从这一刻起,事情彻底从外部的矛盾转换为内部的矛盾。

身为一个外人,旁观时当个木偶,是我的最大礼貌。

这同样是我最擅长做的事。

“哦,对了,要人赃俱获才行对吧。”

吴不知缓缓起身,朝着钱明走了过去。

他的手伸向钱明外套的里侧口袋,如同早有预料般,轻而易举地拿出了一包已经拆开包装的老鼠药。

“啊,就是他...”

路雪指向钱明,我忙将她的手打落,随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有人的地方就是麻烦不断,所以我才喜欢一个人的孤独。

我不希望路雪的话语又为我们招来祸患,此刻,我们作为受害者,只需要紧紧地看着这里的领袖为我们主持公道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