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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聊地盯着火光发呆。

平常背包里倒是会放好多闲书可以打发守夜时候无聊的时间,但考虑到路途经过的大多数是无人区,需要腾出尽可能多的地方存放必要的物资,因此带的书也就大大地减少。

对了,千万别信那些专家说的什么。

“人一辈子只要看一本书就够了,它的名字叫《xxx》。”

“《xxx》,你人生的最后一本书。”

怎么可能,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的。

就包里的这大猫小猫两三只,很快就在我的一目十行下消耗殆尽了,因此我只能无聊地看着火焰的形状打发时间。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喜欢看无聊的东西,比如说我。

和平时期,网络上常常有人上传篝火燃烧的视频,不管是国外的油管,还是国内的各大视频网站都很有市场。

具体体现在惊人的播放量上。

我倒是不常看,不过关于篝火燃烧的场景,我漏看的部分大约都在这两年补回来了。

所幸我的值班时间很快要结束了,下半夜的无聊和寂寞是属于路雪的。

啊。

我眼神闪过一抹惊讶,刚刚火焰扭转成一个罕见的弧度,像一个身着轻纱的舞女,来了个曼妙的转身。

不过比起这团火焰,出现在眼前的白色沙发更加让我惊讶。

那是白天救下的那只雪獒,我原以为它早已在后腿的拖累下放弃了跟上了我们。

没想到它竟然从白天走到黑夜,凭借它的瘸腿一步一个血印地跟上了我们。

看到我以后,它欢快地摇着尾巴,看起来倒是不显得很累。

是它求生的本能认准了我们能够带它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

生命的韧性往往出乎人的意料,或者只是某个偶然的巧合,总之它确实跟了上来。

如果路雪醒过来看见它估计会很开心吧。

会像一般的女高中生一样欢呼雀跃吗?

想着她面无表情,跳起来说耶的敷衍画面,我打了个寒颤。

这实在太过魔幻现实,以至于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眼前的大狗讨赏似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毫无早上独战狼群的气势。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它,最终还是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块烤肉丢进它的嘴里。

它三两口将肉吞吃入肚,随后走到了路雪的旁边。

路雪看起来睡得正安详,睡觉的姿势一如往常。

雪獒俯下脑袋,用暖呼呼冒着热气的舌头舔了舔路雪的脸。

路雪琼鼻微微皱起,将雪獒的大脑袋推开。

“别闹,真得吃不下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路雪嘴边挂着的长长水晶项链,并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终于在雪獒辛勤地舔舐下,她有些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啊,好大的白色沙发,我们不是在野外吗?”

她抱着雪獒的大脑袋蹭了蹭,舒服地眯起了眼,昏睡的大脑也逐渐清醒过来,夸奖似地说道:

“辛苦你了。”

雪獒欢脱叫了两声,作为回应。

“给这只狗取个名字吧。”我说。

“你取呗,你取给我的名字我就挺喜欢的。”

路雪看向我,理所应当地将这份取名的责任推给了我。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

“既然看着像一个白色的沙发,那以后就叫它白沙吧。”

“其实它脖子上有吊牌,它有自己的名字啦。”

路雪按着雪獒,那只大狗侧躺下来,敞开着肚皮,很温驯的样子,路雪在它脖颈的长毛下反复地摸索,终于将那个藏匿其中地不锈钢吊牌取了出来。

“你看,还是镂空的。”

我挠了挠头,既然有名字的话,为什么还要叫我取呢?

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我走到大狗的周围,拿起吊牌看,上面赫然写着“白沙”两个汉字。

该说是命运还是巧合,看来我们和它原本的主人想到一起去了。

看来,它选择我们或许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说起来,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路雪用手将它的毛扒拉起来,看了看。

“没有那个,应该是母的吧。”

......

我们又赶了两天路,仍旧没有特意为取了名字的大狗放慢脚步,叫白沙的大狗总会在后半夜的时候抵达我们休息的地方,每次路雪都会很开心地摸摸它,甚至有时候会枕着这只大狗睡觉。

我把一切看在眼里,路雪似乎总害羞于流露出自己的神情,我既没有看见过她大笑,也没有见过她大哭,似乎少了几分同龄人的放肆和欢脱。

但是眼神里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每次我们休息了,白沙没到的时候,她就会呆呆地看着我们走过来的方向。

等到那个巨大雪獒的身影从远处走出来,她虽然不会像一般的女孩一样迎上去,但我总感觉她的身边围绕着一种欢快的气氛。

真是奇怪...

不过,我很高兴,她拥有了喜欢小动物这一女孩子气的爱好。

虽然我不觉得白沙算得上是小动物,因为它真得很大一只。

但是今晚,它却迟迟没有跟过来。

......

前半夜守夜的人是路雪。

我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路雪摇醒。

我有些懵地说道:

“怎么,我感觉自己才睡了没一会儿啊,这就换班了。”

大脑和身体的困倦都在抗议我没给它们充足的休息时间,显然是没有睡饱。

“白沙还没有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

我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路雪。

“那家伙过一会儿就会到了,前两天不也是这样吗?后半夜它才会到。”

“不一样,跟前两天不一样!”路雪不满地推了我一下,“它这两天腿伤好转了,你没发现它一天比一天来得早吗?”

“有这回事吗?”

我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调整了一下睡姿。

“大概是厌倦跟着我们了吧,仔细想想,我们也没有帮它什么,说不定被路过的英俊小公狗勾搭走了也说不定。”

“你在胡说什么啊!”

路雪有些心急地说道,随后将自己的那个背包背起来。

“我要去找它。”

“那你自己去找吧。”

我无所谓地回答道。

“跟不上就要把它留在这里,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路雪紧咬着嘴唇,却想不出辩驳的话。

“那我就自己去找。”

她挎上背包,随后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心中却有自己的推测。

毕竟那只头狼走的时候,可不像是善罢甘休的样子。

恐怕是蹭着我们行走的间隙发动了袭击吧,摸清了我们行进的规律,在第三天,终于忍不住下手了吗?

路雪的不守承诺虽然不算出乎意料,但任性的这一部分倒是让我相当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