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快让开!混蛋,快让开,敌人上来了!”
“快关城门啊!”
一阵喧嚣,斜城城门守军眼中满是绝望,一脸惊恐的看着飞奔而来的战马而毫无办法。
斜城败兵拥堵在城门之内,守城的军兵无论如何无法快速的关闭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翻滚的马蹄奔腾而过,一阵刀劈剑砍,枪挑马踏过后,斜城的东门彻底失守,李患之和段雄威带领凉州亲卫骑兵冲进了斜城之内。
随着斜城东门上的警钟敲响,城内的军兵也快速在向城门处汇集,李患之见无数军兵在将领的带领下,呐喊着朝城门处涌来,人头攒动,仿佛排山倒海一般,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高昂的战意,他猛催胯下战马,一骑当先向斜城守军扑去,银枪起处瞬间就是一片血光飞溅。
段雄威纵马向前摆开双戟大开大合,也是大杀四方,他带领凉州亲卫匹马纵横,只杀得斜城守军一时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杀了一阵,段雄威想起正事,赶紧朝李患之大喊道:“陛下,速速行事,我等在此死战,陛下务必成功!”说罢,不再言语,只是奋力杀敌。
李患之听段雄威之言心中一动,他朝四周略望一眼,只见周遭密密麻麻全是斜城的守军,若是普通人想要纵马冲破重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可他却非是常人,只见李患之一声厉声娇喝,一股无形气浪瞬间勃发,以其自身为中心,一阵阵宛如强风般的气浪席卷而过,他四周的斜城守军一个个顿时立身不稳,被气浪吹得东倒西歪,纷纷跌倒在地。
李患之借此空隙,纵马向自己在斜城的居所冲去,后面的斜城守军被这惊人一幕吓得面色惨白,呆立当场,一时间懵在原地,被李患之一阵枪挑马踏冲破了重围。
“快,拦住她!都他们傻了不成!”一名军官反应过来,厉声朝着手下的军兵喊道。
“啊!?啊是!”斜城守军这才反应过来,一群士兵心中带着狐疑,尾随李患之追了下去。
“将这些胆大包天的混蛋拿下,快!”那名军官身穿这将领的铠甲,看样子应该是负责这片区域防守的最高将领,见一群军兵去追赶李患之,又见段雄威带领数百凉州亲卫骑兵匹马纵横,全然为将自己这些斜城守军放在眼中,不由大怒,扭头对这其余斜城守军厉喝道,要他们将段雄威等人拿下。
“是!”斜城守军一声应和,立时蜂拥而上,朝段雄威等凉州亲卫冲杀而去。
“呵呵,想抓老子,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段雄威见李患之大展神威一下便冲出了重围,心中虽然惊诧,但也不由兴奋莫名,看样子这位女皇陛下真如传言般神奇,若是有这般本领,恐怕这斜城未必不能拿下,只是自己这些人要奋力死战,拖到女皇大功告成而已,故而他也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见斜城守军一拥而上,他摆开双戟上下翻飞,乌光起处,顿时便是人头翻滚,血流如注。
“既然尔等要擒拿于我,今日便不死不休,段雄威在此,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段某一定奉陪!”段雄威此刻也是豁出去了,自己这些人投靠了朝廷,投靠了女皇,若是不能凭借一战建立可以让女皇信赖的战功,那今后恐怕凉州即便是全部归附了朝廷,凉州将领们的地位也会大打折扣。
抱着这样的想法,段雄威才不顾死生,义无反顾的建议李患之奇袭斜城,而他自己现在报上名号,无疑是成为了众矢之的,若是刚才,他向逃走还有一丝可能的话,现在却是再无退路。
“啊?他就是段雄威,快,上,抓住他!军侯有命,抓住段雄威者赏千金,封万户侯!上啊!”那名斜城的军官听闻段雄威自报名号之后,脸色一喜,连忙大声招呼斜城士兵上前。
“好!来吧!兄弟们,今日不死不休,你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这次豁出去了,大杀一场,也不枉身为凉州好男儿!杀啊!”段雄威见敌兵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至,心中反而平静下来,今日便是个有敌无我的局面,再不必作他想,唯有一战便是。
凉州亲卫听闻段雄威的话语也是一个个面色坚毅,抱定了必死之心,各挺手中长枪,催动战马大杀四方,一时间无数斜城守军围住数百凉州亲卫,展开一场血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却说李患之冲出重围,直奔自己在斜城的居所而去,后方追来的斜城守军皆是步兵,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虽然大街小巷之内此刻依然不时冒出一些斜城的军兵拦阻,但人数不多,且又没有大将指挥坐镇,如何能够阻拦李患之的前路。
不出片刻已经到了他暂时栖身的客栈之前,李患之所统领的十名侍卫此刻已经披挂整齐,战马也已经牵出,正在客栈的内院两侧悄悄向往观望,他们听闻城门处传来的警钟,心中便猜想可能是朝廷大军杀到,女皇虽然不在,他们也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一旦有需要,便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配合城外的朝廷大军进城,一举拿下斜城。
只是消息不明,只得先控制住客栈的其他人员,以免走漏了风声,这些侍卫都潜伏在院落之中,正打算去街上抓一两个斜城的军兵问个究竟,不想女皇陛下策马而来,于是齐齐出了院门,单膝跪地见礼。
“都起来,朕现在没空和你们解释,随我前往府衙,将斜城守将擒住,而后再作计较!”李患之也不多言,直接下令前往府衙。
“是!”这十名侍卫都是身经百战之人,随李患之出生入死多次的精锐,听闻李患之的命令也不多言,各自反身牵出战马,搬鞍认镫翻身上马,拿出自己的兵刃,随着李患之纵马向斜城府衙而去。
斜城太守名唤高无鹏,当年萧景灏统兵前来入寇,他身为前任斜城太守的副将跟随作战有功,后来前任斜城太守由于负伤,被调离前线,他便继任为斜城太守,一直负责驻守斜城。
高无鹏本来是隶属于军方赫连铭的麾下,但是他本人并不赞同赫连铭的做法,毕竟老军侯尚在人间,虽然没了继承人,但是凉州也是季氏的封地,即便是赫连铭凭借军方的优势篡夺了凉州侯的爵位,也无法得到朝廷的认可,没有朝廷的认可,他赫连铭这个凉州侯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
但是高无鹏人微言轻,怎能进言,只得听之任之,反正不管是谁得了势,他只要表示归顺就万事大吉。
就在前几日,凉州首府岐凉城突然传来消息,乃是赫连铭的亲笔手书,让他加强戒备,日夜派人巡视斜城领地,以防叛贼段雄威偷过,高无鹏不敢抗命,只得加派人手日夜巡视,不料今日得报说是一伙骑兵身穿凉州亲卫的服饰铠甲,从斜城东侧山间小路穿行。
高无鹏闻报料必是段雄威一众,于是派遣手下大将武原带三千兵马前去阻拦,不想武原未曾回报,东门却响起了警钟,城内顿时乱作一团,他急忙派兵遣将向东门驰援。
不料此刻尚未有任何消息,一名斥候疯了似的闯进府衙之内,单膝跪地满面慌乱的向高无鹏禀报道:“启禀太守大人,大事不好!”
“何时惊慌!?”高无鹏见那斥候一脸的慌乱之色,面色惨白,心中顿时一阵不安,急忙问道。
“太守大人,东门未能及时关闭,来人正是段雄威及凉州亲卫,约有数百人,此刻正与我斜城守军交战,太守派去的军兵已经将他们围在当中,可那段雄威英勇,一时半刻恐怕难见分晓,更有甚者...这...有一...”
那斥候一时情急,话到嘴边却是结巴起来,急的他满头大汗,只是不能成语,高无鹏见他这般模样,也是气恼已极,一记耳光便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将那斥候打翻在地。
“妈的,废物,话都说不清楚!再要说不清楚,老子将你拖出去斩了!”高无鹏本来心里就急,此刻这斥候又是一味的言语不清,气得他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完,那斥候倒是口齿伶俐了起来,他一手捂着腮帮,急忙爬起,大声禀报道:“启禀太守大人,只是不知道那段雄威的凉州亲卫之中何时来了一个女人,这女将英勇异常,一杆银枪匹马从横,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已经冲破了重围向府衙杀来,看样子她的目标是太守大人您!”
“什么!?”高无鹏听闻斥候的禀报,顿时一身的冷汗,如果真像这斥候所言,这女将武艺如此的了得,那自己已经将府衙周围的军兵派出去支援东门了,如今身边只有数量不多的亲卫护持,如何能够抵挡?
他愣了片刻又问道:“她带来多少人马?”
那斥候闻高无鹏的问话,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只有十余人!”
“什么?十余人?找死!”高无鹏听闻只有十余人顿时又来了底气,心中暗道就算你是武神下凡,十余人就想突袭重兵防守的府衙,岂不是痴人说梦。
不来便罢,若是来了,正好抓住问个究竟,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何人,以高无鹏猜测,这女人多半是秦镶玉无疑,谁人都知道段雄威与秦镶玉乃是一对伉俪,夫妻二人均是武艺高强之辈,前些日子听说这秦镶玉受老军侯季童鸣之命去朝廷拜见女皇帝,便是赫连铭、慕容诚孝等人冲突的导火索,如今恐怕是事情未能办成,听闻段雄威兵败至此,故而前来相会。
若真是如此,定要将其拿住,一来可以胁迫段雄威就范,二来也能问明其去朝廷的具体事宜,若是其中有什么价值不菲的情报,自己将其审出交给赫连铭,那岂不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高无鹏心中大喜,于是命人集合,齐聚至府衙门前一看究竟,若是那女将真敢前来,也正好捉拿。
他刚刚带兵来到府衙门前,只见不远处一阵马蹄疾驰扬起的烟尘拔地而起,打着旋风向自己这边席卷而来。
那烟尘之中,确实只有十余人纵马前行,为首一员女将看不清面貌,只见其一身白衣胜雪,未穿铠甲,头上高绾青丝,手中一杆银枪寒光闪动,跨马奔腾之状气势不凡。
高无鹏勒马来到最前方,高声叫道:“来将可是秦镶玉?如今你夫妻二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何故做无谓的抵抗,不如投靠赫连铭军侯,也不失封侯之位,岂不美哉!?”
他本意先以言语动其心,若能哄骗秦镶玉下马收降,也免得动刀动枪,不料他言语完毕,对方却是毫无反应,那女将仿若未闻,来势丝毫不减,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样貌。
高无鹏定睛观看,只见那女将一张俏脸之上,两道柳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闪闪生辉,仿若星河,肤若凝脂宛如瓷白,好一个倾城倾国,绝色天香。
“啊!?是她,不好!快...”高无鹏看清李患之的样貌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抽出腰间宝剑,便要高声招呼身后的亲卫士兵上前护卫,可是万没想到,李患之马如疾电,眨眼间已到近前。
“拿命来!”李患之纵马之间已经看见府衙之内闯出一队军兵,铠甲鲜明,严整有度,向来必是太守的亲卫,又见一员大将来到阵前,高声叫喊,竟将自己当成了是秦镶玉。
李患之立时明白这太守得报之后恐将自己当成了秦镶玉,毕竟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李患之也不答话,只顾飞马上前,眼看就要到那太守近前,没想到对方居然看清自己的样貌之后,瞬间像见鬼一样的慌乱,李患之暗想这太守必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自己的画像,认出了自己,否则如何会如此的慌张无状?
但是不管如何,这小子今日撞在李患之的面前,只能怪他运气不佳,李患之飞马到了近前,手中盘龙亮银枪一拧分心便刺,那银枪仿若一道闪电,迅疾如风,高无鹏如何能够抵挡?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一尺多长的长枪锋刃,瞬间刺进高无鹏的前胸之内,鲜血瞬间炸裂而出,顿时一片血光飞溅。
“啊!~”高无鹏一声惨叫,顿时跌落马下。
“此人已死,我朝廷大军已到城外,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李患之一枪刺死了高无鹏,高举银枪厉声娇喝,斜城士兵顿时丧失了抵抗的意志,瞬间跪倒一片,将手中兵刃置于地上。
李患之骑在战马之上,看着跪伏满地的斜城守军,嘴角不免带起一丝笑意,只是那冰冷的眼神好似神明俯览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