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张浪忽然从梦中惊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雾还没散?”
他根据肚子空虚的程度判断出自己至少错过了两顿饭。
现在至少是午后了,可窗外天色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午后的阳光。
张浪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刚才的梦境不由再次浮现。
他睡眠一直很好,少有做梦的时候,刚才的梦境又实在太过真实,到现在心脏还在扑扑乱跳。
他看到几年没见的沈静茹来和他道别。
而在沈静茹的脚边,还有两个孩童。
两个孩童哭得撕心裂肺,口中不住地喊着:“娘别走。”
沈静茹宠溺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后,竟突然化成了白骨!
张浪就在这个时候惊醒。
这几年在外,张浪也有梦到沈静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一次是如此惊悚的。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难道是因为知道娘被软禁的缘故?”
张浪心中疑惑,将这归结到沈静茹目前的现状上,“可是...沈修远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对我娘动手吧?”
“毕竟...他们是兄妹。”
兄妹两字刚出口,张浪就用力摇了摇头:“什么兄妹,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这是华夏两千年王朝史血淋淋的经验和教训。
“不行,我得赶紧把这里的事处理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进京!”
张浪之前是准备慢慢前往中京的,在进入中京之前,他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
到了中京之后,他才有更多的自保能力。
可突然做了这个梦后,张浪当即决定,薅赵二羊毛的事到泗水宗就结束。
不管怎么样,先让朝廷解除了对宁国侯府的软禁再说。
想到此,张浪一个鹞子翻身起来,跳下床,用力拉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他就听到一个轻微的鼾声从脚边传来。
他低头一看,就见到了正在房门边上打盹的柳长老。
“唉!醒醒!”
张浪用了点力踢了柳长老一脚。
柳长老昨晚陪着张浪一个通宵,也睡得正香,被踢了一脚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身旁腿脚,再顺着腿脚往上一瞧...
“我的天呐!”
柳长老从地上噌一下弹了起来。
是真·弹起来,就像一只蚂蚱一样,一口气弹到了十步远。
张浪:???
不是,我有这么吓人么?
这张老脸都快扭曲了!
张浪刚想说话,就见到柳长老用力揉了揉眼睛后,转身撒丫子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宗主!世子他醒了!!”
柳长老这诡异的反应让张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就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他愣神后追到院子门口,就发现柳长老已经跑没影了!
而在院子门口有四条道,凌晨来的时候,雾气逐渐浓重,加上看了一晚上的货,实在有些累,张浪还真没注意这些道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在院子周围张浪也没有看到泗水宗其他人在,只好凭着自己的直觉选了一条路。
他想着等碰到了人,再让人带自己去阮重初所在的房间就行了。
可顺着这条羊肠小道走了一会,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前方豁然开朗,让他看到了另外一座院子。
院门上方书着三个字“澜沧院”。
这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哦!对了!柳长老说沈颂英是在这里住下的。
张浪想着要马上离开,那就干脆把沈颂英也叫上吧,到时候省得再浪费时间让人再跑一趟。
于是他就上前推开了院门。
澜沧院比他住的院子还要大,小景致做得也更好。
沈颂英怎么说也是清河郡主,接待规格肯定要比他高。
只是让张浪没有想到的是,偌大的澜沧院中竟然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就算沈颂英再不喜欢有人打扰,泗水宗也应该安排人手在院子中等着才对。
这连续的不正常让张浪警觉起来。
泗水宗该不会是搞事情吧?
张浪快步到了的院中主屋门前,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了,上前一脚就踹开了大门。
紧接着,张浪就忍不住怒吼出声:“阮重初,你这是在找死!”
房间中,沈颂英正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而桌子上还摆着那一桌的酒菜!
到这个时候,张浪要是还猜不出这酒菜有问题,那他就是蠢了!
他快步到了沈颂英身边,先探了探她的脖颈。
好,人没事,看样子是被下药迷晕了。
沈颂英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迷晕了,泗水宗的人也不敢碰她。
所以就让她在这里趴着拉倒。
泗水宗这种不大的宗门在濒淮江这种重要的水域还能分到一杯羹,肯定是有其独到之处以及一些摆不上台面的手段。
比如连沈颂英都能中招的迷药!
不过还好只是迷药,如果是毒药的话,张浪可能还会觉得棘手。
可如果是迷药的话,对于从踏浪峰四五两殿掏了不少东西的张浪来说,这还真不算个事。
很快,两颗提神醒脑的丹药落肚后,沈颂英就悠悠醒转了过来。
“默,默哥哥...”
沈颂英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头疼欲裂,就像是一夜宿醉了一般,看到张浪先是一愣,旋即两颊发红道:
“我昨晚喝多了,你,你,你该不会......”
张浪:......
这丫头脑子装的屎么?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是说少女怀春之后智商直线下降是他么的自然规律?
张浪没好气道:“你出门在外三年多,难道去每个地方都是乱吃别人的东西么?”
沈颂英眨了眨眼道:“是啊,他们难道还敢对我下药不成?”
张浪再次:......
好好好,原来不是智商下降,纯粹是有恃无恐。
不过说得也是,在圣朝境内,谁敢真的打沈颂英的主意?
之前她到乘风宗的时候,李随封都紧张得要命,更别说泗水宗这样的小宗门了。
不过是时候让这丫头见识一下什么叫江湖险恶了。
张浪轻吸了口气,便将泗水宗下药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片刻后,整座澜沧院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院子都夷为平地!
沈颂英像是一头下山的猛母老虎,仰天嘶吼道:
“阮重初!你给本郡主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