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宗内弟子收钱后在柜上瞧见的,便连夜送到了宗内,小老儿这不是连夜就赶过来了么?”阮重初满脸赔笑道。
圣朝很多宗门,因为没有了寻常百姓的供应,所以很多都有在开店铺做生意,用来维持宗门日常消耗。
当然,那些大宗门是不用的。
因此阮重初看到这张纸后,一看有大买卖,连夜赶过来就很正常了。
至于这张纸卷么...
张浪轻轻咳嗽了两声。
小黑就从他脚边溜达出门,右转后钻进了隔壁的房间中。
片刻后,
“啊呀!黑长老你就饶了在下吧!”
赵二的惨叫求饶声就从房内传了出来。
继而惨叫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遭受了寻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阮重初默默咽了口唾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气都不敢出。
他身为四变中期的一宗之主,自然能隐隐感应到小黑在gank赵二时散发出来的煞气。
他本来就是想过来谈个生意的。
自从南疆被乘风宗他们实际接管后,通往南疆的销路就被打断了。
他们泗水宗有三成的生意在南疆境内,这条道被切断了后,宗内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所以当听到有个大买卖的时候,他这个宗主才迫不及待地亲自赶过来。
谁知道,在这里竟然碰到了清河郡主!
不仅如此,刚才那条大狗...不出意外的是,应该是山浑吧?
这哪里是谈买卖的阵仗啊?
还好,张浪下一句话让阮重初长长松了口气:“阮宗主,既然你特意过来谈买卖了,咱们不如坐下来说?”
张浪现在正缺好东西呢!
泗水宗的规模他不清楚,但是能在这么多个城镇开店铺的,估计也还可以。
说不定能淘到一些堪用的。
再说...反正又不用他付钱。
听到这话,阮重初喜出望外,连声道:“好好好,坐下来谈。”
张浪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阮重初却道:“要不世子还是移步去我宗内吧,不然口说无凭,而且万一成了,还是免不了走这一遭。”
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道:“当然,小老儿也想尽尽地主之谊,世子和郡主莅临本宗,本宗蓬荜生辉啊。”
张浪呵呵干笑了声,看了眼沈颂英。
沈颂英见张浪竟然询问自己的意见,心中不由一喜,连连点头。
张浪不了解泗水宗,但是沈颂英肯定知道,见沈颂英没有反对,就开口道:“也好,那就请阮宗主带路吧。”
说完,他转头道:“可以了,你再咬他的话,等下他没力气付钱了也不行。”
如此隔壁房间的惨叫声才算停了下来。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小黑就叼着赵二的小腿,将他从房间中拖了出来。
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在场众人:......
梁芜圭随后也跟着出来。
作为目睹了整个惨案全过程的梁芜圭此时非常庆幸,当日张浪没让小黑加入战局。
若是小黑动口了,都不用张浪强行提境,还用什么合郡剑,就这么一口,他当场就得躺。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踏浪峰...果然和公爷说得一般恐怖啊!
圣朝两大超然之地,梁芜圭之前只和流朱城的弟子打过交道。
流朱城的弟子在他看来,真的是一言难尽。
所以之前他还没怎么把同为超然之地的踏浪峰当回事。
结果...先被张浪直接干碎了通灵玄甲,然后又看到了二爷被小黑这般折磨。
现在,他总算明白狄悠的警告没一句是废话!
一行人从客栈中出来时,赵二是被泗水宗的弟子抬着走的。
他们出城很快就到了江边。
江边已经停好了两艘大船。
张浪和沈颂英跟着阮重初上了其中一艘,而小黑则是盯着赵二与梁芜圭去了另外一艘。
两艘大船拔锚起航,张浪就问阮重初要了一间舱室,拉着沈颂英进去就把门关上,让阮重初到了再叫他们。
阮重初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将船中所有弟子都赶到了甲板上,连他自己都坐在了船头,亲自指挥航行的方向。
舱室内,沈颂英的脸都要红到耳朵根了。
自从张浪退婚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共处一室。
而且...而且默哥哥竟然在舱室上布置隔绝声音和震动法阵!!
沈颂英虽然想象过很多次两人再次独处的场景,可来得这么突然,她竟然说不出的害羞。
张浪在舱室上布置完阵法后,转头一看,就见到沈颂英那张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的俏脸。
他上去搭在了沈颂英的额头:“脸这么红,该不会发烧了吧?”
沈颂英感受着脑门上温润的触感,脸上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默哥哥...我...”
“这也没发烧啊。”
张浪松开手,旋即就拉着沈颂英坐下,郑重其事问道:
“泗水宗是个什么宗门?规模多大,弟子多少,有没有什么镇宗之宝之类的?对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宗门的库藏在哪里?”
沈颂英:???
“默哥哥,你拉我到这里来,就为了问这个?”
“不然呢?”张浪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连他们宗主都认识么?多少应该了解一些吧?”
“我......”
沈颂英张了张嘴,最后无奈道:“我确实是知道一些。”
“快,你来说说看。”
张浪顿时来了精神。
这一趟泗水宗,他可不能白来,知己知彼才好谈生意么!
沈颂英只好将自己知道的简单说了一遍。
泗水宗在濒淮州也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宗门了。
势力范围就在濒淮江一段水域,宗门弟子少说也有三四百人,如果要从水路入南疆的话,基本上就要和他们打交道了。
沈颂英当时入南疆的时候,因为不喜山路颠簸,走的就是水路。
自然而然就到了泗水宗打了一次交道。
结果自然是泗水宗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当时沈颂英虽然天剑尚未苏醒,可有天子佩剑(仿制版)在手,阮重初虽说是一把好手,束手束脚下,也被沈颂英拍在了地上。
而且濒淮江还是朝廷漕运的重要水道,泗水宗和朝廷关系比较密切,更不可能得罪清河郡主了。
这就是为什么阮重初看到沈颂英就跟孙子见了奶奶一样,而一听宁国侯世子来了,就亲自过来了。
两人官方的身份都是他得罪不起,并且还要巴结的。
知道了这一层关系后,张浪立刻就来了精神。
管了一方水域,而且和漕运衙门关系匪浅,不说肥得流油,至少家底颇丰啊!
而且又忌惮他们两人的身份,这不是妥妥的大肥羊么!?
那不宰好像说不过去吧?
正当张浪盘算着等下该怎么宰羊的时,船头上的阮重初却看到了江面突然出现的一叶扁舟。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船舱方向,随后轻轻一点船头,就飘然而起,落到了小舟上。
舟上站着一人,阮重初深吸了口气,拱手道:“将军,人已经接到了。”
男人微微点头:“接到了就好,你的江中屿上也应该准备好了吧?”
“全部准备妥当。”
“那就好,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