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像我这样的天使，飞不快了
再一次回到熟悉的天启庄园，时冰双眸中透露着丝丝怀念。
有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呢？这让时冰也不太记得了，反正有很久很久。
牵着流月的手在走石子小路上，蜿蜿蜒蜒的小路通向庄园的那座宫殿，一点都没有变，与时冰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要比记忆中的多了些温暖。
看着时冰的目光放在庄园上， 流月就明白了时冰在想什么。
“我一直有好好管理庄园的。”
“嗯，看得出来，”时冰点了点头认可着，她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侧首看着流月轻笑，“你管理的很好，比我在时，要好得多的多！”
天启庄园在流月的手中并不会变差，虽然时冰并不想改变凉冰从前的布置，但却也没有觉得流月将这里变得更加温馨有什么不对。
她喜欢流月将这里添加了变化，向着更好的方向。
走进宫殿中，其实这里面一点都没有变，全都保持着从前的布置，没有减少，也没有增加。
流月坚信时冰一定会回来，所以从没有变动过这里的一丝一毫，她怕时冰回来后不认得这里。
况且，不改变，流月就能够看到从前在这里时的每一次陪伴，就好像，时冰从来没有离开过，更像是时冰去到天城中工作或是训练，等到了晚上，就会回来的。
哪怕是在之前将艾兰留下时，艾兰也没有住在这里，只是可以来庄园停留。
对于身边的这位大天使，流月不是没有私心的，分享或许是一种美德，但在这里不适用。
没有天使会想要将自己的守护天使分享给其她的天使。
坐在床上，时冰从身后轻轻将流月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鼻尖恰好能够嗅到那头金发散发的清香，还有那独属于流月的气息。
大概没有天使能够抵抗住自己守护天使的专属气息，即便时冰也不行。
时冰的右手不自觉地滑到了流月小腹处，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即便隔着衣服，时冰仍旧能够感受到来自流月身体的温度。
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大天使就像是在互相取暖一般，但彼此的温度却又足够温暖对方。
明明梅洛天城不会有低气温的，就像从前梅洛天城不会有雨天。
“其实，那时我不知道。”
“嗯？什么？”
“你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流月低着头，双手轻轻握住了自己小腹处的手，语气有些失落，“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后知后觉。”
猛地，时冰知道了流月在说什么，紧抿着唇的她一刻也不敢看着流月，只敢半阖着眼眸看向别处。
她甚至听得出流月话语中的失落以及痛苦，即便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时冰却觉得，对于流月来说，就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般。
“对不起，流月，”似乎，除了对不起，时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压抑的低沉嗓音让时冰变得沉寂了许多，“很痛吧...一定是痛的...”
自责的话语现在说也没有任何的用处，道歉吗？又有什么用呢？时冰不知道，只是一直在低声说着“对不起”。
貌似只有不停的道歉，才能够减轻一点点时冰内心的愧疚。
然而流月却是摇了摇头，她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况，如果自己不去做的话，天城中的伤亡会更多。
“那个时候，我其实很怕，怕你知道后会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不，流月，你知道我不会怪你。”
“可她也是生命，她甚至都没有见到过这个美丽的宇宙，”沉痛的话题其实谁也不愿提及，却不得不说清，“我梦到过...像你一样淡金色的瞳眸，奶声奶气的叫我。”
一想到梦中的小天使，流月就只觉得眼眶酸涩，似乎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深吸一口气，将痛苦暂且压下，“很可爱的天使宝宝，就像你的妹妹一样。”
听着流月的讲述，时冰沉默着没有接话，静静的聆听着，或许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守护天使，但现在愿意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哪怕是有气，也可以全部都撒在自己的身上，时冰不会还手的。
说到底，也算是自己亲手将孩子扼杀。
时冰其实应该要求流月的原谅，现在却反过来，时冰露出苦涩的笑容，嘴角牵强着拉扯着。
张开洁白的双翅，将自己与流月包裹住，时冰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流月其实很享受着被时冰包裹在翅膀中，很温暖，尤其是被时冰的气息包裹着让她很有安全感。
“怎么突然打开翅膀了？”
时冰静静的看着流月的侧脸，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情感，虽然还有着痛苦在其中，但时冰相信，时间会带走伤痛的。
只不过，对于流月的问题，时冰只是回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求爱。”
“从前我在你面前张开翅膀，你可是不理会的。”
“我迟钝，我脑子笨，我看不懂你眼中的情感。”
很罕见的，时冰说了这些贬低的话，还是形容的自己。
就连流月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时冰，很小心翼翼，明明这个词应该是用在时冰面对凯熙时的。
但现在，流月觉得此时此刻的时冰就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抱住自己的怀抱都变得无比温柔。
微微颤抖的翅膀让流月感受到时冰的情绪，愧疚的、痛苦的、伤心的、自责的...似乎一瞬间，涌上了许多的情绪，在以前，流月是想都不会想到这些会在时冰的身上出现。
稍稍又让时冰的怀里蹭了蹭，流月这才安下心来。
“小天启王，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万五千多年。”
时冰其实并不记得具体是多少，但她曾记得流月问过这个问题。
“一万多年啊，小天启王，”流月的话里有着感慨，似乎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我都三万岁了，老了呢。”
“你老了，我也老了，两个老天使不是更相配吗？”
听着时冰的话，流月轻轻笑出声，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明明话语很简单，从时冰的口中说出却异常的动听。
“像我这样的老天使，飞不快了，流月。”
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玩笑的懊恼。
但流月却听到了时冰话中的意义，闭上眼睛享受着来自时冰的温度。
随后，便听到了耳边轻声的呢喃，像是春风，又似泉水叮咚。
“我愿意成为天使流月的守护天使，爱她所爱，思她所思。”
“为她承担伤痛，渡过苦难。”
“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
“无论身处乱世...或神所不顾。”
“我愿为她...拔剑而战，为她收起翅膀。”
“不离不弃，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