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云对视刹那，无量剑尊莫名心中一紧。
他从林云深邃的目光中，感知到一抹不可探知的意志。
惊惧间，他突然眼神一凛，神情凶狠起来。
“我真是老糊涂了，面对一个区区蝼蚁，竟然心生恐惧。”
“这世上，还有谁能战胜我？我身上有大因果，只要那位强者不死，我永远不死！”
无量剑尊对于自己没由来的恐惧，心生厌弃。
自言自语后，眼神充满杀机看向林云。
都是眼前这小子，让他道心不稳。
而林云则受到无量剑尊力量镇压，根本躲避不开，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还在等什么！”
林云心中呐喊。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从无量剑尊背后闪出。
紧接着。
山谷中原本沉睡的妖兽，突然间全部睁开双眼苏醒。
庞然大物齐齐动身，发出地动山摇的声音。
无量剑尊心头的异样顿时漫延，立刻扭头看去。
只见他精心饲养的妖兽，全都双眼充血，散发着凶戾的气息，虎视眈眈将目光投射而来。
而山谷上方，一道人影凌空也引起了无量剑尊注意，他当即闪身退去。
能苟活多年，全凭谨慎，他不会冒一丝险。
哪怕林云在他看来如蝼蚁般，但眼前局势骤变，他也保持安全距离，绝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等站定身形，他才看向远处的龙帝剑尊。
“神傀？你又是何人元神分身而来。”
无量剑尊见多识广，一眼认出龙帝剑尊身体并非活人，而是以天地灵物打造的神傀身躯。
而这样的神傀，常常是强者炼制分身所用。
所以第一眼，他便笃定认为对方是某位强者的分身所化。
龙帝剑尊看向无量剑尊，淡淡笑道：“洛擎天的师尊，当年威震中州的强者，却因为觊觎后辈的天分，强夺修为和机缘。”
“没想到，被人家识破，让你身败名裂，以至于远走中州。”
“要不是洛擎天把你当生父般敬重，想要救你一命，征讨那位强者时，趁对方虚弱种下因果之剑，窃取对方力量，保你一命。”
“不然你何以苟活！”
闻言，无量剑尊的脸色骤然大变，看向龙帝剑尊眼神杀机前所未有的浓郁。
天衍剑尊的名号响彻中州，但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大名。
更别说能知道无量剑尊和洛擎天之间的关系。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些辛秘！知道这一切的人，早就死完了！”
无量剑尊心里清楚，能知道这些事的人，绝对是当年故人。
能延寿千万年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而是曾经的绝世强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老匹夫，新账旧账，竟然都遇见债主，算你倒霉！”
龙帝剑尊冷笑一声，将目光在林云和无量剑尊之间来回转动。
而林云也感受到龙帝剑尊的打量。
债主，似乎指向自己。
不用猜，当年那位强者自然是蘅芜。
而另一人，恐怕就是无量剑尊觊觎的那名后辈！
念及此，林云的目光回望过去，充满了疑惑。
而龙帝剑尊目光深深，朝林云微微点头，旋即冷声威胁道：“别人惧怕因果，无非是因为大道难成，因果虚无缥缈，谁也无法彻底挣脱。”
“而你们能调用这其中神秘力量，化为威能，有着极其唬人的功夫。”
“可你敢对他出手吗？”
龙帝剑尊话音落下，老者骷髅般的脸上闪动复杂神色。
这些往事正中无量剑尊命门，对方知道他的秘密，也十分了解他修习的剑道。
而因果，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同时也是能将他置于死地的力量。
权衡之下，无量剑尊怕了！
无量剑尊打量林云和龙帝剑尊后，缓缓开口道：“看来你也是故人之后，今日闯入无量谷我就不再追究，你们走吧。”
闻言，林云微微松了口气。
但这不够，他还要带走叶泠秋！
林云看向无量剑尊，开门见山道：“她不属于这里，我要带走她。”
林云抬手便指叶泠秋，神情看上去志在必得。
无量剑尊双眼微眯，露出一抹不耐，神色阴沉下去：“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落入冰玄极地，受寒气侵扰，纵使有神凰之力也差点没命。”
“要不是我收留她在无量谷，她早就死了！”
“况且我现在已经发现她的作用，有神凰之力维持无量谷力量，能让万物重新焕发生机，妖兽也受到调遣，让我省去不少力气。”
“放她走，是不可能的！”
无量剑尊目光落在叶泠秋身上，眼中充斥着贪婪和难以察觉的欲望。
这可是千万年来，稀少且有用的活人，更别说还是容貌绝色的女人。
龙帝剑尊啐了一口痰，骂道：“老匹夫，你自己苟活在禁墟已经逃过一劫，再哔哔，别怪我们手黑。”
“今天不仅我们要走，她更要走，你敢拦我们试试！”
龙帝剑尊态度强横，似乎完全不惧无量剑尊这位强者。
话里话外极尽威胁，比起平日他那不着调但谨慎的个性，林云敏锐察觉，他恨不得无量剑尊立刻出手！
无量剑尊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他冷哼一声道：“区区分身神傀，进入禁墟压制境界不过灵天九重，也敢和我叫嚣。”
“你真是找死！”
嗤！
话音落下，无量剑尊手中出现一柄银光闪烁的长剑，强大威压瞬间向周围释放。
这股强大而陌生的气息让人窒息，林云此刻无比清楚，这正是神秘的因果之力！
而龙帝剑尊直接施展秘术，回到万道剑的神秘空间内，消失在眼前。
临走前，龙帝剑尊开口道：“我只做了微小的工作，让他用最强力量对付你，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你来善后，我溜了！”
林云：“......”
这厮前言不搭后语给他留下个烂摊子，真是故意的！
可这样强大的敌人，他怎么善后！
而无量剑尊也意识到挑衅他的敌人消失，露出得意笑容：“这就怕了？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
“罢了，既然先逃了一个，但剩下这个我绝不能放过。”
“也许你的出现，是我要了结的因果而已，让我害怕的力量，早就不复存在，这么多年我活的太谨慎，太憋屈，剑道境界也消退不少。”
“就先拿你开刀！”
无量剑尊闭上眼，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必谨慎，不必害怕。
万年的躲藏，让他已经放下戒心，渴望重新掌控力量，无所顾忌。
眼前这名灵天境蝼蚁，正是适合拿来祭剑，斩断懦弱恐惧的心！
无量剑尊，出剑！
铿！
就在剑光落在林云身上刹那，他身前浮现一道充满禁制气息的灵光锁链。
猛然挡下因果之力。
灵锁骤然碎裂，化为点点星光般的碎片，很快消失在天地间。
而后，一道更为强大的气息降临在无量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