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我不要你把我当家人。”
好比若干年后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沈安芷要怎么介绍陈最?
‘这是我家人。’
‘这是我爱人。’
二者没区别吗?
还有电视剧通常是如何演绎女性对丈夫失望的?
‘哪还有什么爱不爱的,早都是一家人了。’
讽刺。
“不许吵我,我要睡觉了。”
陈最脱了外套也躺到她旁边,“规划是先吃饭再睡觉。”
不理人。
腰上搭了他的手臂,她挪着身子到了床边,陈最要是再过来她就得掉下去了。
所以他不过去,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捞了回来。
她稍许惆怅,“你没把我当一家人吗。”
二人对此的观念很悬殊,沈安芷的一家人就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部分。
陈最吗,还是不说了。
“没有,我只当你是我的人。”
三言两语就让她卸下伪装,比他小一圈的手掌覆盖在他攀在腰肢的手背上。
“嗯,我是你的…”
大致上,和一家人的定义区别不大,同样都是在心尖上的方框里。
她从不质疑陈最对她的所有。
虽然他不讲理,但总得有一个人屈服。
“所以要搬出来跟我住吗。”
“你求求我。”
陈最捏捏她的耳朵,“我不强迫你。”
“如果租到那种藏摄像头的房子怎么办,隔不了太久我们就要出现在无良网站了。”
“谁说要租房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犯困,她不闹腾的在身边陪着,就会很想好好睡一觉。
“也是,我攒了一点小钱,要不我们买个土坯房住住怎么样?”
他抬手将手掌覆在她脸上,“我有安排,你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最最,你觉得我们在小网站上会是什么标题啊?”
“说正事。”
“那你别捏我嘛。”才把他手拿开,放松警惕后又来。
脸这么软,捏捏怎么了。
“答应我就不捏你了。”
“早都答应你了。”她翻了个身面对他,“但我得跟我妈说说,免得她又要说我什么事都不告诉她了。”
“好。”
沈安芷‘啧啧啧’了几声,“我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我才不愿意让我的小孩被男人迷的颠三倒四的。”
“那现在你是这个情境里的小孩吗。”
她揉揉眼睛,刚掉完眼泪的生理反应就是困。
“很难看出来吗?”
陈最掖好被子,低沉的嗓音传来,惹的她耳朵发麻,“你想好网站上的标题会是什么了吗。”
听不懂思密达。
“最最我困…”
陈最握着手,直到手心变热才贴到她的肚脐上。
沈安芷处于半迷糊状态了,“那我们一起吃饭,醒来了再睡觉…”
他轻笑了两声,抱着她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后,也断片了。
怪沈安芷这个寒假总把他私藏着一起睡觉,坏习惯最容易习惯了。
睡的不熟,痛经到感觉像是有人在用电钻凿她的肚子,浑身乏力,睁开眼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大概是前些天偷吃了冰淇淋的原因,这才例假的第一天就开始有反应了。
就是叛逆,在最冷的季节吃最凉的东西。
难受的时候一个人发闷只会更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拍了拍陈最的脸,他以为沈安芷还睡着,被她的小动作吵醒后又细心帮她扯扯被子。
准备继续睡前,在怀里的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
没有被发现的窘迫,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怎么醒着,才睡了不到半小时。”
“肚子疼,感觉要生了。”
“这几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心里有数吗。”
往常她除了闹点小脾气想他一直在身边以外,疼都是嘴馋惹的祸。
“你应该提醒我多喝热水,怎么还质问我。”
“嗯,你多喝热水。”
疼痛蹙着的眉心皱的更深了,“我只是来例假了又不是傻了,我当然知道要多喝热水。”
陈最下床,她听到了衣柜打开的声音,又听到他说,“无理取闹。”
他掀开一角被子,陈最的手刚要触碰到她脚踝,她便往回缩。
“伸过来穿袜子。”
偏不。
房间里开着暖气,但她的手脚还是很冰,奇奇怪怪,一开始以为在被子里捂一会就热了。
触发他醒来的开关还有一点,是她的脚丫子散着冷气。
“乖一点。”
“我就无理取闹怎么了。”
最后是他固定住,让她没法动弹才穿好。
慢慢放晴的天,陈最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望些什么,阳光熙熙攘攘的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层薄薄的金色。
但他实在长的太好看了,沈安芷即使不想睁开眼,即使视线模糊不清,眼睛一落到陈最身上就聚焦了。
很清晰。
许是第六感发觉到了,他忽的侧眸,朝她看去。
“看我做什么。”
都被发现了,那继续大大方方的凝视。
她侧过身子把脸枕在棉被上,刻意逗他,“主人想看你就看你,没有理由。”
“楼下有两只鸡,是不是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怎么会。”她艰难起身,坐起来一整个头脑里有警钟在敲的大动作,“走不动,你抱我看。”
沈安芷再次树袋熊附体,双腿缠着他的腰,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往下望还真有两只在门口溜达的,心有余力不足的惊了一下,“不会都跑出来了吧,我好像给它们喂完东西忘记把门带上了……”
陈最抱着她走到床边,“我去看看,你先下来。”
她的下巴抵在他肩头,摇头的时候头发胡乱的蹭着他的皮肤。
警告到,“不要,我得看得见你才行,不然你嫌我麻烦,说是去看一眼,结果暂时不回来躲起来了怎么办,你不能不要我,否则…”
“否则什么?”
陈最用长腿顶开房门,她在怀里下楼梯得小心翼翼。
“我给你几个选项,a否则我去找梁齐,b否则我开学就在男人堆里一天换一个,c否则我到处诋毁你不行,d……”
很不满,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
很有成效,她不接着说了。
“最最,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沈安芷算哪门子老虎。
动画片里的巧虎吗?
除了那两只心比天高的傻鸡,其它只都安分守己的缩在角落。
“要不赶一赶吧,上手抓会不会很恶心…?”
落汤鸡具像化,潦草的看的人心里发怵。
“谁闯的祸谁解决。”
“我闯的祸你解决。”
其中一只鸡一个回头,看见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人,挥挥翅膀像是有缩骨功那般从围栏的门缝中钻出去了。
沈安芷语塞,这下不得不抓了吧,都跑到马路上去了。
“最最加油哦。”
外面的空间自然是比院子大的多,抓起来的困难程度也提高到百分百。
沈安芷在陈最身后的不远处跟着,经过n次失败,终于在…
等等这是干到哪里去了。
陈最家门口啊??
oi,小鸡你有点火热啊。
他抓到手后也反应过来,不过门合的很严实,没看到人。
陈淼和徐清菀在二楼的窗前目睹全程,两人的面部一个比一个扭曲,“你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很难把陈最和这一幕联想到一起,“哥哥在嫂嫂那参加变形记吗?”
替陈最恍惚了一秒,“安芷穿着睡衣,这鸡也跑不远,她是不是家在这附近?”
“对啊,嫂嫂是说住在附近。”
住在这片别墅区,那家境也差不到哪去,徐清菀又满意了。
沈安芷是一点也不想靠近陈最了。
能离多远就多远,头也不回。
记住他的右手了,除非高温消毒,不然再也不要让右手和她有接触了。
“沈安芷,头晕还走那么快?”
听到这话还小跑起来了。
出陈最,功能高效,会哭会闹,长相可嘉,身高优越,仅右手全瑕,不要998,不要98,只要9.8,男人带回家。
拿沈安芷没辙,到底是谁不好好把鸡窝的门关紧的,他去抓落汤鸡也得下很大的决心。
不抓怎么办,难不成任由它丢,让沈安芷被林秀数落啊。
“开门。”
两人隔着落地窗,沈安芷嫌弃的摇摇头。
“我数三声,1——”
开了。
还没数到2呢,这么禁不起威胁啊。
“最最,你还是…”
他湿着的手突然印到她脸上。
客厅里骤然回荡着一声惊恐的尖锐爆鸣。
等她安静下来,陈最才悠悠的开口,“还是什么?”
沈安芷怒目圆睁,“我的脸怎么办,你还亲的下去吗。”
他亲了。
陈最的洁癖是转移到她身上了吗,心态有点小崩,他抓了鸡,手又碰她的脸,四舍五入…
好的,跟陈最接吻这一项有待保留。
“我洗过手了,手上还有洗洁精味,你闻闻。”
一把鸡抓进窝就马不停蹄的跑去水池边冲洗,手都搓红了。
他伸手过去沈安芷依旧不可置信的退后几步,面露难色,“你先去洗澡吧…”
这一闹下来头竟然出奇的不晕了,趁着陈最洗澡的功夫,贴心的沈大厨开始了将近半小时的劳作。
陈最的洁癖并没有消失个一星半点,在沈安芷面前不露于表面而已。
她不敢的他得去做,就像她怕虫子,他难道就不怕吗,可沈安芷胆子够小了,他得大胆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沈安芷看了眼时间,陈最只要碰了鸡就会洗比平常多一倍时间的澡。
她端着饭碗上楼,浴室里的水声还未停止,她敲了两下门。
“最最不用再洗了,我饭都做好了,快点出来。”
冲散身上的泡泡,用了大半瓶沐浴露,没别的,就感觉…
她的味道充斥全身。
他被隐秘的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