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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谦接过寻踪仪的那一刻,手微微颤抖。

寻踪仪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他细心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那些精密的齿轮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彼此间默契地咬合、转动,发出阵阵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宛如一首悠扬的乐章,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表面的西洋文字,每一行字都仿佛隐藏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密码,激发着他内心的求知欲。

“日光直射,探见异乎寻常之域。”方伯谦轻声念出翻译后的文字,这不仅仅是对寻踪仪使用条件的描述,更像是一种预言,预示着一场非凡的旅程即将开启。方伯谦虽然西洋留过学,但毕竟半辈子受四书五经的熏陶,他翻译过来的洋文也是文绉绉的。

周围的众人被这奇异的小盒子深深吸引,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好奇。在这个被迷雾笼罩的海面上,这个寻踪仪虽然让所有的人产生怀疑,每个人都见到过西洋器具的神器,想象不到的事情,他们西洋都能实现,所以这个小盒子也让人们充满期待。

方伯谦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那个盒子清晰的写着,要想让寻踪仪发挥作用,就必须有阳光的直射。但在这片迷雾重重的海域中,阳光似乎成了一种奢侈。

突然沉思了片刻,他开始布置起来,指挥船员们调整航向,寻找可能存在的阳光缝隙。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雷鸣般震撼了整个舰队,将众人的心弦猛地一紧。一个满脸焦急的水兵冲进指挥室,气喘吁吁地喊道:“方大人,有敌船出现,正向我们开炮!”

方伯谦闻言,脸色骤变,但多年的海战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一把抓过望远镜,迅速调整焦距,目光如炬地扫向远方,同时大声发布命令:“通令各船,全体左转舵,目标十二点方向,所有炮口上调二十度!”

透过望远镜的镜片,方伯谦隐约能辨认出数艘庞大的敌船轮廓,但浓雾如同厚重的纱幔,将一切细节都遮蔽得模糊不清。就在这紧要关头,那些敌船上突然火光四溅,数条火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划破天际,“砰砰砰”的巨响连成一片,仿佛天崩地裂。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激起无数水花,巨大的浪花拍打在舰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船体在剧烈的震动中仿佛随时都会解体。

“各炮就位,立即调整射击方位,对准十二点方向,全力开炮!”方伯谦的声音在炮火声中依然清晰可闻,他紧握着望远镜,双眼紧盯敌舰,每一个命令都精准无误。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旗语不断挥动,指挥灯也有节奏的亮起,舰队中的战舰纷纷调转炮口,对准了迷雾中的敌船。炮火轰鸣,炮弹呼啸而出,与敌舰的炮火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火光映红了海面,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也照亮了船员们坚毅不屈的脸庞。海浪在炮火的洗礼下更加汹涌澎湃,它们无情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怒吼,仿佛也在为这场海战加油助威。

然而,尽管几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敌船,但那些古老的木质帆船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然顽强地向前逼近。它们虽然年久失修,帆破桅断,但船身上的黑色炮口却依然散发出森然的寒意,直指舰队的心脏。

几发炮弹全部击中了敌船,但是敌船丝毫没有退缩,而且离他们的舰队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清楚:这是几艘年代很久的木质帆船,帆船四周千疮百孔,船上的帆早就扯成了一根根破烂不堪的布条,桅杆上结满了一层层白纱一样的蜘蛛网,巨大的黑色炮口正对着他们的舰队。

又是一阵炮声,几发炮弹直接击中了这几艘越来越近的帆船,帆船被炸出了数个窟窿,而且还引发了一片大火。

但是那些帆船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了,是要用那腐烂不朽的木制船身猛烈撞击钢铁战舰,而且锈迹斑斑的炮管,又喷出了数条火舌。

帆船的几个炮口全部正对着济远舰的舰身,即使是铁甲舰面对数发老式炮弹也是承受不了的。

众人看到危险降临,全部趴在了甲板上紧紧抓着安全绳,等待着重重的一击。

“闪开,闪开”方伯谦怒吼道,他推开掌舵的大副,自己亲自猛地抡起了船舵,船体迅速旋转。

这么突然的一转,那些炮弹进擦船身飞驰而过,人们刚刚喘口气,但见那几艘船居然朝他们的战舰撞了过来,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恐惧。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流动。

一股巨大的死亡气息向他们扑来,帆船撞过来必将舰毁人亡。

方伯谦都有些后悔,不应该对帆船还击的,应该加速脱离这个地方,他没想到,别人也没想到,几艘帆船即将对他们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这可是一艘铁甲舰,是朝廷花了几百万两银子购置来的铁甲舰,是李中堂的所有心血,如果舰毁,他方伯谦也不能活在这个世上。舰在人在,舰亡人亡,是他们北洋水师必须遵守的信条。

那几艘帆船越来越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无疑让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惊恐之中。

海面上,战舰和帆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轰鸣。

“打沉它,打沉它”方伯谦歇斯底里的命令道。

又是一番炮火。

“太近了,够不着了,炮口调到最低了”大副喊道。

“开炮,开炮!”方伯谦揪着大副的脖领子歇斯底里的喊道。

火光冲天,四周都是炮火产生的滚滚浓烟。战舰上的人们纷纷各就各位,做好撞击的准备。他们或许在祈祷着这几艘腐朽的木船撞到坚硬的铁甲舰上就粉身碎骨,但都明白,即使木船在腐朽不堪,这种巨大的撞击力也会让铁甲舰倾覆,大家葬身海底。

当那些古老的木质帆船近在咫尺,几乎触手可及之际,一个诡异的现象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帆船之上,竟空无一人,连一丝生命的迹象都未曾捕捉到,他们是藏起来了?还是已经跳海逃走了?

在这紧要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铁甲舰与帆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生激烈的碰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手里紧抓着安全绳,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撞击与随之而来的命运。

然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等待中的撞击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人们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难以置信——原本应该与之相撞的帆船,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如同从海面上蒸发一般,无影无踪。

“船呢?”方伯谦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迷雾中寻找答案,却只得到了更深的困惑。张六子和其他水兵们也是面面相觑,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有的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境之中。

“难道是眼花了,还是做梦?”刘有斗的惊呼声打破了沉默,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张六子则显得相对乐观,他拍了拍刘有斗的肩膀,笑道:“要是做梦还能做一样的梦?管他呢,反正没死就行了。”

“梦中之境,宛在目前,是实是虚,是为惊叹”方伯谦一改刚才的歇斯底里,语气平缓的叹息道。

他自己是在抱怨,抱怨这个差事的艰难,不过别人感觉不出来罢了。

这时张六子像是想起来什么,飞奔到船舱底部。他来到俊荣的那个房间,经过刚才的颠簸和海战,俊荣的房间里已经凌乱不堪。

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俊荣,刚才羞辱俊荣的话也是气上心头才说的。

“俊荣!”张六子将躺在床上的俊荣扶起叫了一声。

但是俊荣没有反应,她呼吸平稳,气色红润,只是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俊荣,你怎么了?”张六子晃了晃她的身体喊道。

她还是不动,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

“你可别吓我?神鬼上身了吗?”张六子试着掐了掐她的人中。

还是没有反应。

张六子放下她,他想着去把军医叫过来。

但他刚起身,俊荣就拉住了张六子的袖子,慢吞吞的说道:“六子……我不欠你什么,我要离开你了……”

“说什么胡话,我给你道歉,我刚说的那种话也就是气话,不算数的!”张六子忙解释道。

“六子,你是里面的人……你走不出那个笼子”俊荣眼睛依旧盯着屋顶,看都没看张六子一眼。

“什么意思,俊荣?你清醒一点,把话说清楚!”张六子焦急地俯下身,俊荣的眼神却显得异常空洞,仿佛她所说的话并不是出自这具疲惫不堪的身体,而是来自某个遥远而模糊的地方。

“难道媆女在她体内,让她神志不清了?”张六子想道。

俊荣轻轻地推开了张六子的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听不懂就算了,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了……”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张六子看得出来俊荣在强撑,但又不明白她到底在隐藏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我还是守着你吧,万一你……”

“走吧,张六子。”俊荣再次打断了他,“我真的没事。”

话音刚落,一个水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张大人,张大人!方大人那边有急事找您,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张六子闻言,只得对俊荣投去最后一瞥,他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俊荣一眼,然后转身跟随水兵快步离去,

“你等我回来,我一会儿就来!”张六子离开时说道。

媆女在俊荣的体内好像没了气息,俊荣此刻也浑身无力,似乎已经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