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不由得亲密了一些,九方鸢收下沈老夫人给的镯子,这才重新开口说明来意。
“我昨日听说我父亲今日要来接母亲回府。”
话落沈家祖孙三人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淡了。
沈老夫人冷哼,“回儿回家月余,他到现在才想起来接,真当我们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九方鸢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太太是个护馿子的。
她添了一句,“母亲要是不想回去,可以不回。”
“不,我回去。”
沈氏一脸沉静,“上千万两银子买来的主母位置,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她扭头冲沈老夫人说,“娘,从今年开始,我们沈家不要在给左相府送银子。”
“可是……”
沈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很多关卡合作,都需要九方兴文来疏通。”
老夫人一言,七寸尽显,沈氏和九方润玉都沉默了。
瞅着她们的为难劲,九方鸢开口了,“外祖母,是冥王府的名头大,还是左相府。”
“当然是冥王府了。”
九方润玉把话接过来,“冥王现在虽无法领兵但威望还在,而且冥王是楚王的亲弟弟,有冥王府做靠山,相当于同时拥有了楚王府做靠山啊!”
司空珩竟如此牛逼啊!
九方鸢暗暗咂舌,果然优秀的男人,除了身子可图以外还有其他附加条件。
难怪九方青鸾对他情深义重呢!
“外祖母若是信得过我,我去说服王爷,让他做府上的靠山。”
“鸢儿此话当真。”
沈老夫人激动的抓住九方鸢的手。
“当然。”
九方鸢点点头,“我爹是什么德行你们还不清楚吗?当年利用我娘立足京城,我外祖家出事,他立马撇清关系。”
“对。”
说到这事,沈氏眼中冒出了仇恨的火苗。
“当年我还年轻,他见了我就逼我回去做妾,我们沈家虽是商户,可我也是正经嫡女啊!
但他官大我们反抗不得,我就这样被逼着做了他的妾,进了府所有人都欺负我,尤其是贾氏那老货,就没把妾室当人,天天要去她屋里侯着伺候她拉屎吃饭,磋磨我们。
还在陈姐姐为人大度,从不与我们为难,为不让我们姐妹反目她,她还根据我们的月信日子,每月公平公正的把老爷平分进我们屋里。”
九方鸢听到这里愣住了,陈夫人还怪好的,明明是几个女人争男人的后宅。
被她这样一政治,倒成了九方兴文这个忙碌的种马到处睡人,完成任务。
“那年我怀上了,陈姐姐亲自照顾也特许我不用去贾氏屋里伺候,可是日子久了,贾氏记恨上了,趁着陈姐姐回娘家,把我叫过去磋磨,不出两日,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没了。”
沈氏说到这里泣不成声,九方鸢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母亲不哭,后来老天爷不是送了润玉来补偿你吗?”
“嗯。”
沈氏吸了吸鼻子又接着道:“我当时心如死灰,只想跟着我那孩子去了,是陈姐姐日日夜夜开导我,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可是她最后就是连活下去也不能了。”
沈氏说到这里抱着九方鸢痛哭,九方鸢也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原来陈夫人是这般美好的一个人,当年她为了九方小姑娘能活下去,选择自己去死,那是得花了多大的力气啊!
九方兴文,你真是该死,害死了陈夫人用命换来的九方小姑娘。
“母亲不哭了,我母亲的仇,我必不会忘。”
沈氏点点头,“我同你一起替她报仇。”
九方鸢点点头,“行,只要沈家不在给他银子,他就少了许多助力。”
沈老夫人抹着眼泪应允,“不给了,从今日起,沈家一分钱也不会抬进九方方。”
“好。”
双方全是达成一致了。
九方鸢要说告辞,沈老夫人不肯,要留她吃饭。
“我那渣爹想必一会就来了。”
“他来他的,姐姐你同我一起去我的院子玩不就好了。”
九方润玉也舍不得九方鸢就这般走了。
九方鸢被赶走的时候她还小,九方鸢重新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王妃,而且大杀四方。
她都没机会接近,现在九方鸢来了,她说什么也要跟她多待一会儿。
沈氏见平日里冷言冷语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女儿,对九方鸢如此亲昵。
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她们姐妹两亲厚,日后可以互相帮衬。
难过,她的陈姐姐了,待她百年之后才能在续姐妹情。
“鸢儿,你就陪陪润玉吧!”
九方鸢见推脱不了,只好跟着九方润玉一同去了后院。
姐妹两个刚走不到一刻钟,九方兴文便登门了。
沈氏母女两个忍着不满和怒气,把人迎进花厅。
丫鬟上差后,母女两个默契地没开口。
九方兴文看向沈氏,沈氏把目光挪向别处。
九方兴文心生不满,这个贱妇,才回家多久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竟然还敢给她甩脸子!
“咳咳。”
他轻咳一声,想要沈氏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但沈氏战术性装聋,拿出算盘喊来小丫头跟她核算这月的月钱。
这贱妇一定是故意的,九方兴文将目光转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只是低头吃茶并未看她。
一个老贱人,一个小贱人,他那么大个人来了也不主动说话。
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真是没规矩。
他在心里暗自吐槽着,面上还是主动开了口。
“沈氏你收拾一下,我来接你回家。”
沈氏拨键盘的手一顿,扭头看向他,“左相大人是在跟我说话?”
“明知故问。”
“我还以为你是来给我送休书的。”
“你……”
九方兴文面色沉了下来,他放下身段主动开口接她回家,已经很给她脸面,她竟敢拿乔。
“怎么?左相大人莫非忘了?”
沈氏放下算盘,缓缓走到九方兴文跟前,指着自己的右脸,“你的母亲九方老夫人,那日打我这里,我回家养了一个月才养好。”
话落,九方兴文只觉得背后有一双正欲喷火的眸子在死死的盯着他。
九方兴文下意识的抖了抖,压低声音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着,你心眼怎么这般小,怎么做一府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