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表情怪异的两人,吕足智将要关门的手也在半空中停滞住了。
其实这个时候就算吕足智还想要用力去推,也已经推不动房门了。
马保国一只手用力顶住了门的另外一边,李天雀也按住了房门的另外一边。
两人的表情出乎意料地默契。
两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无比骇然地望着实验室内的场景。
李天雀已经见过太多稀奇古怪事件,自认为在这剧本里已经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惊异。
但李天雀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他从未想过会见到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吕足智对他们两人的变化也明显感到有些吃惊。
这两个家伙刚才看起来很正常,现在怎么跟白天见到了鬼一样。
“你们……”
马保国没有理会吕足智,而是直接拔出了枪瞄准了房间里面。
李天雀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发动能力,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逸散出一股强烈的气息。
吕足智察觉到了异样,也没有再继续赶两人出去,而是同样转过了身。
这一看,吕足智好像是瞬间变成了石雕,
实验室里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恐怖变化:
整个实验室的房间色调,突然变成了鲜红的颜色,一股股强烈恶臭的味道扑鼻而至。
实验室墙壁的表面覆盖上了一层肥厚且不断蠕动的肉色内壁,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从房间各处角落缓慢地蔓延过来。
肉色内壁上悬挂着一团团细腻的绒毛以及串串类似肉馅一样的碎块,整个实验室好像是变成了人体内部的消化器官。
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胃里。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马保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李天雀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注意力立刻放在了那个刚刚被浸泡溶液中的游绒虎甲。
果然,那只本该淹死的游绒虎甲并没有死亡,而是同样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从它体内扩散出来的那些触角竟然将玻璃箱中的其他游绒虎甲尸体全部缠绕住,并且拖拽向了那只幸存者的体内。
吕教授也很快注意到了游绒虎甲的动向,他低声骂了一句,随后愤愤然地朝玻璃箱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马保国和李天雀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反应,两人同时伸手去拉吕教授。
此时此刻,实验室的内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蠕动收缩,那些墨绿色的酸腐液体也越来越近。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不离开这里,将很快发生危险。
然而,吕教授的力气竟然比他们两个想象中还要大,挣脱了两人的拉扯后,沉声说道:
“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
“你疯了吗?你赶快出来!里面很危险!”马保国再次去拉扯吕教授。
然而,这一次吕教授却非常果断地将门推上,随后拉上了门锁。
“这……这家伙是疯了吗?”马保国立刻慌了神。
“尼玛,快过来,跟我一起把门撞开!”
马保国大喊的时候,已经开始抱着肩膀用力去顶撞实验室的门。
与此同时,土登尼玛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异响,震山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他晃荡着健硕的身躯,也很快赶了过来。
“嗐呦,克雅若嗐?”
土登尼玛说着康语,刚才在旁边等得有些困了,现在刚刚睡醒,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别问那么多了,跟我一起撞门!”马保国焦切道。
土登尼玛又低声用康语抱怨了一句,随后跟着马保国一样,用力撞向了实验室的门。
这间实验室是用宾馆里原本的会议厅临时改建的,会议厅年久失修,几乎是废弃不用。
照常理来说,这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这么撞击,门应该很轻松就能够打开了。
但两人努力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这门就好像是牢牢焊接在了墙壁之中一样,纹丝不动。
李天雀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撞门,而是将手轻轻搭在了门边,不断透过门缝向里面注入癌细胞。
他本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窥探一下里面的情景,或者通过癌细胞移动到门把手来从里面打开门。
但奇怪的是,这门缝之中好像是注入了一层厚厚胶质,他的癌细胞根本无法注入进去。
李天雀眉头微蹙,难道这房间里面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诡异生物的消化系统?
这实在有点太离谱了吧。
思考间,马保国和土登尼玛也已经累了,倚靠在门边气喘吁吁。
李天雀将癌细胞抽出,惊异地发现,自己刚才的癌细胞明明没有成功注入,但拔出来的时候,却延伸出了将近一米的黑色组织。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下可糟了,快点,快点去找能破拆的东西!斧子,锤子,什么都行!”马保国对土登尼玛喝道。
科研队来乌尔科洛乡之前,上级就特意找过马保国谈话,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做好安保工作,不要发生问题。
现在,死了一个人不说,连科研队的领队吕教授都面临生命危险,他真是快要崩溃了。
“你先不要慌,里面没有什么异响,可能吕教授没事。”李天雀说道。
“没事?你说得倒是轻松。”马保国突然怒喝。
李天雀眉头微皱,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你现在这样慌乱,只会让事情更乱。”
“靠,你倒是不慌了,你就算杀了人都有人撑腰,而我呢?
我他娘的要背多大的处分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老子在这个地方呆了五年了!
在这个鬼地方呆了足足五年!五年啊!
你知道在这穷乡僻壤呆五年是什么样的感受么?
大热的天,三五天停水,水缸里存的水随时可能被沙鼠拉粑粑!
跟这些言语不通的蛮民永远有解决不完的纠纷,一言不合就上手,我们就算想来硬的也得有所收敛!
寄生虫,对,水里还有寄生虫……
老族长的媳妇都因为得了虫癌死了,他也一样,你知道全村有多少人得了虫癌吗?
你们在大城市里可以玩游戏,逛酒吧,泡妹子,我呢?
我在这里想讨口能喝的好酒都要跑到县里,这鬼太阳晒得你满脸通红,皮肤,你看看我的皮肤都晒成什么样了?
光是生活条件难也就算了,你以为我们在这小地方没什么危险,你可知道这附近的无人区可都是那些亡命徒的天堂,每年接到的协查通报都能把我案头盖满。
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终于熬到了今天,妈的,偏偏这个节骨眼出了这档子事……”
马保国突然疯狂抱怨起来,似乎想要将自己这些年承受的一切痛苦遭遇全部宣泄出来。
李天雀发现马保国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情绪莫名其妙的失控,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刚才吕足智只是说那虫子的声音会产生幻听,应该没说还会产生幻觉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马保国的话,却让李天雀意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立刻追问道:
“怎么回事?你说老族长和她媳妇得了虫癌,这是什么情况?”
马保国对李天雀的问题置若罔闻,依然没有恢复理智,嘴里还在不断地絮叨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我他妈的为了追一个逃犯,我这条命都差点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