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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把坟挖开,但是她太小了,根本挖不动。

随着慢慢长大,她明白了什么是死亡,但是她还是经常去山上,受了委屈、吃不饱、被打了都会去。

坐在坟边嚎啕大哭,靠在墓碑,就像是靠在娘亲身上。

“………”

张花看见元君瑶,愣了愣这才喊道;“大伯娘…哇,大伯娘救救我,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就算那个家很不好,可狗不嫌家贫,哪里才是家啊!

元君瑶上前看着营养不良,身材瘦弱的她,心底划过酸楚,好在身上没有外伤,可见在这里并没有被打。

“别哭,你听伯娘说好不好?”

张花立即止住哭声,但浑身还在颤抖。

“我已经帮你赎身了,这是你的卖身契。”

张花激动地说道;“那,那我是不是能回家了,大伯娘,我以后会还你钱的,呜呜呜……”

她知道赎身要花很多银子,奶奶把她卖掉的时候,收了三十五两。

元君瑶叹息道;“我能赎你一次,还能再赎你第二次吗?你确定你要回去?

你在这里好好听话,她们会教你很多本事,将来长大,你也能有立身之本, 不必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里。”

元君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张花能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就看她自己了。

张花一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但是在听到元君瑶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脑袋就轰的一声,想起了奶奶卖掉她时的冷漠无情,甚至她收了钱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走了,她回去了若再被卖了怎么办?

在那个家里压根就没人把她当人看。

“卖身契你自己收好,去官府销毁就行,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元君瑶将卖身契塞到了张花手里,离开的时候怕这店里的人动手脚,还说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直到她走出了这条巷子也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想来张花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张家的情况她一直都没有关注,想来是山穷水尽了这才会才选择卖小孩,连水稻马上要收获了都等不到,而成熟的早的都已经在收割了。

国家无战乱,无天灾的情况下,因为吃不起饭卖小孩的真的很少,多是无父无母被亲戚卖的,或者生病急需大笔钱的。

而且国家分田减税让百姓们的日子更加好过了,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积蓄,这皇帝据说才登基不到十年,这十年里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先是将战乱一一平定,又为百姓减税,将农田纳税制改成了分发制,现在每个人都有一部分自己的田,这些不需要纳税,大大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这个皇帝是个好皇帝,他还收复了之前丢失的城池,让北冥国变成了无人敢欺的强国!

“........”

回去的路上,元君瑶询问其他四人的名字。

那两个二十五岁的,一个叫郭敏,一个叫蒋春花,二十二岁的叫沈大花,二十岁的叫王大丫。

也就郭敏的名字还算是正常,这古代重男轻女,女孩子的名字都很敷衍。

大花大丫招娣什么的十分常见,遇到十个,估计有三个叫大丫,三个叫大花,三个叫招娣来弟盼弟,还有一个叫各种花,比如春花桃花桂花。

沈大花比较机灵,她立即说道:“小姐可以给我改个名字吗?我很不喜欢我这个名字。”

王大丫立即跟着说道:“我也要改,我奶奶说我就是个死丫头,要什么名字,就叫大丫。”

蒋春花小声说道:“那我也改一下吧, 我村里好几个叫春花的。”

三个人都表示要改名,教养嬷嬷也和她们说过,很多主人家,买来下人都会改名的,到时候她们都要忘记自己原先的名字。

三人中,就郭敏选择了沉默,眼底晕染着淡淡的悲伤。

元君瑶回头看向她们时,注意到了郭敏的异常,她微笑着说道:“郭敏的名字很好听,不用改,你们三个的我再想想吧!”

郭敏是几人中唯一一个花了七十两买的,夏嬷嬷说她会刺绣,可见家世是不俗的。

只是为何会沦落为奴就不得而知了。

她继续驱赶马车,随口问道:“你们还有家人吗?都是哪里人啊?”

沈大花说道:“我是永安县的,家里还有七个妹妹,一个弟弟,我爹是爬山摔死了,家里养不活这么多孩子,我娘就把我卖了,我被卖的时候才十五岁。

我娘说,以后是死是活,是富是穷都不要再回去了,以后也不要投生在这种家庭了,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进了一家商户伺候。

那老爷喝醉强暴了我,大夫人就又把我卖了,现在成了小姐的人。”

沈大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任何波动,显然已经习惯了,所以她说出的这些只是她所受之苦的万分之一。

王大丫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我十五岁被我奶奶卖给一个老赌鬼做媳妇,给我弟弟换银子娶媳妇,那老赌鬼把怀孕的我打流产了,孩子没保住,我也不能再生了,后来他欠了很多赌债就又把我卖了。”

王大丫和沈大花都很惨。

蒋春花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家人是谁,我很小就辗转被卖,做过小妾,做过下人,也进过妓院。”

蒋春花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但也说出了她这一生的颠沛流离。

元君瑶沉默着驱赶着马车,所以她买来她们做下人又如何,何尝又不是解救了他们。

刘氏眼泪汪汪地说道:“你们都是可怜人,现在跟着我家君瑶就享福了,她待人厚道。”

三人此刻都看着郭敏。

郭敏在他们之中是最沉默的,也是最不一般的。

郭敏紧抿着唇,许久这才说道:“我是自己把自己卖了的。”

三人都不解地看着她,对她的身世更加的好奇了。

郭敏低着头说道:“我父亲是做生意的,和我母亲很是相爱,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十八岁那年,我父亲给我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他还是我父亲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