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缚蝉 > 陆晏璋的泪水早已染湿了沈蝉的衣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陆晏璋的泪水早已染湿了沈蝉的衣服。

一曲结束,甜汤正好冷却到适口的温度,护士们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何弦的琴声仿佛带着魔法,钻进她们的心里,带走了世上一切纷繁芜杂的俗事,只留下了浪漫、留下了被爱的感觉。

女护士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

手指拂过皮肤,碰到一行清泪。

“你们散了吧。我进去送汤。”她朝失魂般伫立在门口的同事们努努嘴,示意里面的病人非同一般,得罪不起。

“到底是谁在里面?”

护士们边往护士站走,边低声交谈着。

“刚刚没仔细看。瘦高个,穿得很简单,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大提琴挡住了他的脸,没看清。”

“呆会儿我们轮流看着,到底要看看是哪个靓仔。我要追他!”

一个画着浓妆的女护士一边双手掐着腰,一边信誓旦旦地说。

“得了吧。你不懂古典音乐,刚刚那个曲子叫《playing love》,那是人家示爱的曲子。如果不是大提琴手心底藏了不可告人的爱意,怎么能拉出这样动人的旋律?”

刚到的新护士是个古典音乐发烧友,说完话就双手合十朝天祷告起来:“仁慈的主啊!求你赐给我一个深情的男人吧。像刚刚那个拉琴的男人一样就行!”

这似真非真的祷告一下子惹得护士们哄堂大笑。

“你想要的太多了。如果是我,只要深情就可以啦!你既要深情,又要像刚才那个大提琴手一样多才多艺,难呐靓女!”

老护士拍拍新护士的后背,一脸在情天孽海里历尽沧桑的平静。

“这世界就是不公平!为什么有些女人生来什么都有,有些女人就是拼了命追求也求不来呢?”

浓妆女护士一副泄气皮球的样子。

“公平得很。”

老护士坐回座位,拿起值班记录表,一边检查夜班名单一边抬起手腕,若有所指地说:“你们没注意?”

护士们面面相觑。

浓妆护士忽然就不再说话了。

新护士还一脸迷茫地看着其他人,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别问了。谁都不是生来命好。她那手腕那么瘦,不知道在鬼门关里走过几圈。都干活去。”

老护士说完,放下名单开始分配任务。

还没分配完任务,只听病房走廊传来护士欣喜雀跃的声音:“先生慢走。我送您到电梯口吧。”

护士们忽然像被施了咒语一般,一瞬间齐齐伸长了脖颈,个个眼睛挣得大大的,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到电梯口去把男人看个清楚。

“先生再见!您的琴声非常动人!”

电梯口传来女护士温柔似水的声音。

护士站里忽然变得无比安静。直到耳边传来电梯门关闭的声音,有个护士才张口问道:“他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浓妆护士垂头丧气地坐着椅子上。“人家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见了,一头自然卷。五官好温柔的!”

一个胖护士合掌放在脸侧,闭着眼睛说。

“我看是大佬给你们的红包太多了。太闲的话都下去照顾病人喽!”

老护士拿出护士长的资格严肃地说。

她们本来在顶层值班,但是陆晏璋把顶层包了,所以整个护士站只有一个病人需要照顾。而大佬又拒绝了医院要求删减护士的要求,所以这五天,护士们相当于白拿薪水。没有一个不高兴的。

何弦拉完曲子,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就微风一般默默地走了。

看看沙发旁靠着的大提琴,沈蝉有些不知所措。何老师当真要收她这个病人当徒弟?

晚饭后,护士交接班,沈蝉床前也换了人。

“你是新来的?”沈蝉看着护士口罩上面陌生的眉眼问道。

“是,沈小姐。今天晚上还要输一次液体。”说着,女护士轻车熟路地给沈蝉接上药水。

“是不是我的病情又严重了?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蝉一脸纳闷。

“不是的,只是营养液体。”

护士话不多,挂上水,调整了一下速度就走出病房里间。

奇怪,沈蝉心里想着。

每天换着花样地送饭,还要输营养液?

既来之则安之吧。沈蝉拍拍枕靠枕,拿出那本上午向护士要的杂志,再一次贪婪地看起了男人的侧脸。

真像他。他是谁?

沈蝉的思路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困意说来就来,仿佛天一霎那就黑了。

沉重、缓慢的皮鞋声由远及近,陆晏璋走到病床边,阿ben放下椅子看了一眼沙发旁的大提琴,就稳稳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是个套间,阿ben关门的时候再一次把目光落在那个大提琴上,目光冷酷得仿佛可以瞬间把琴身冻结。

关门声过后,陆晏璋拉过沈蝉的手。

“哗啦!”杂志滑落到地上。

陆晏璋本能地要躬身去捡。

盲杖碰到床架,发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门开了。

“先生。”

阿ben大步走到陆晏璋身后。

只见陆晏璋已经抬手把杂志放回病床上。

“这是什么?”

“一本杂志。关于您做慈善的报道。封面是您的侧写。”

阿ben言简意赅地说。

他视线盯着陆晏璋的脸,以为陆晏璋会生气。

自从三年前爆炸案后,陆晏璋就隐姓埋名起来。坊间没有一张他目前的照片流出。

“画得像吗?”

陆晏璋把杂志拿到脸前,仿佛他还可以看到画面一样。

“像。要不要我找人把这个画师做了。”

阿ben一时摸不准陆晏璋的真实意图。

“留着他吧。他命大,栀子爱看。”

陆晏璋说完不再回头。阿ben赶忙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晏璋沙哑破碎的声音流进沈蝉毫无知觉的耳朵。

“栀子下午过得开心吗?如果你喜欢听他拉琴,我就留他一条命。”

“对了,我忘了,你听不到。”

陆晏璋丑陋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忽然“哧啦!”房间里传出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门外,阿ben面不改色地喝着咖啡,女护士则悄悄红了脸。

她二十分钟之前给沈蝉用了安全计量范围内效果最好的安眠药。

原来家主终于忍不住了。

白色的绸带缠绕上沈蝉的皓腕,陆晏璋熟练地在床头打了一个结。他不希望碰到沈蝉打针的手,不希望她看见丑陋的他。

他带着渴望,带着痛苦,带着恐惧,不停地亲吻沈蝉的脸。不停地用舌尖在黑暗中丈量沈蝉暖玉似的身体。

眼泪带着滚烫的温度滴在暖玉上瞬间被蒸发。

栀子香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冲击着陆晏璋的大脑。

他不想思考,甚至不想让沈蝉再一次醒来。甚至希望沈蝉跟她一样失去视力,跌入黑暗的深渊。这样他依旧可以握着她的手,不必害怕这个女人会被他脸上丑陋的伤疤吓到。

古铜色手臂紧紧搂着浓白色嫩玉,就这样一起沉沦吧。就这样让时间停止吧!就这样让两人变成一具干尸、一枚琥珀、一颗化石,随便什么都好!

神呐!请不要让我们分开!

沙发旁的大提琴站立不稳“哐啷”一声倒在地上,琴弓撞到琴弦上,发出一声沉闷而悠长的叹息。

风平浪静之时,陆晏璋的泪水早已染湿了沈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