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钟鼎的指示,胡杨点头,说:“钟书记,我们马上对冯夏采取行动。”
钟鼎便说:“先秘密调查,我这次下去调研,知道冯夏还是政府中一个工作小组的副组长。”
“这件事不能惊动别人,明白吗?”
胡杨听到这话,似有所悟。
他本想把这件事汇报给钟鼎,因为冯夏还兼任其他职务的这件事夏洁也是特意说明了,表示这个职务很关键。
如今钟鼎主动说出来,胡杨也就更为慎重。
他到了市纪委,让夏洁带队,带领两名纪检人员立刻去全光县,将冯夏直接带到市里来审问。
夏洁当天出发,下午六点到达全光县政府外。
冯夏吹着口哨,颇为得意的从县政府走出来。
下午项目监督管理小组开了个小会,由闫旭林主持会议,会议内容很简单,工作小组决定督促第二试验区在本周内完工,然后开始试运行。
要提前完工,就需要钱,这钱自然是让投资商万果果业出。
闫旭林联系了万果果业在全光县的负责人,这名负责人收到消息后,在半个小时后回应了闫旭林,表示遵从县政府的指示,本周内完工,开始试运行。
闫旭林私下告诉冯夏,这次万果果业大概需要追加三百万,这三百万中,他冯夏能拿一成。
一成,就是三十万!
三十万是什么概念,他一个月的工资加各种补贴也就两千左右,这三十万,就是他十年的工资呢。
他本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大数目,与他之前私下收取民营企业老板送的礼不同。
民营企业的老板就送他一些烟酒,钱最多也就三千块。
当然,一次一次的累计起来,也有几万,上十万的模样。
而自从闫旭林来了后,这一个月里,每周他能得到的钱都在增长。
第一次是一万,他觉得数目不大,而且是现金,没事儿。
第二次是三万,也是现金,第三次是五万,依旧是现金。
而这一次,他直接能得到三十万。
三十万啊,他自然是又激动又害怕。
可一想到闫旭林胃口更大,直接要拿一百万,他就觉得没问题。
天塌下来,闫旭林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他这么大的背景都要遭殃,那他跟着遭殃也不冤。
因此,只要闫旭林没事,他就没事儿。
所以,冯夏决定收下,将银行卡号给了闫旭林。
闫旭林拿到冯夏的银行卡号后,看着冯夏给的银行账户,就问冯夏他这张银行卡是用谁的名字开的户,安全吗?
冯夏表示,这张银行卡就是他老婆表弟的老婆的账户名,很安全。
闫旭林笑了笑,表示冯夏是聪明人。
这就是冯夏今天的主要工作内容,其他琐碎事,他吩咐县政府办公室的综合科去办,他只负责签字。
下班前,他本想请闫旭林吃晚饭,但是闫旭林表示要回省城办私事,因此吃晚饭的事情就此作罢。
他也就打算带着他一家子人到县里新开的火锅店吃一顿火锅。
然而,他刚到县政府门口,两名陌生人上前,低声问:“你是冯夏冯副县长吗?”
冯夏点点头,问:“你们是?”
两人说:“我们是送你们儿子到医院的人,你儿子得了急病,已经进入医院,我们是来向你报信的。”
听到这话,冯夏很是惊讶,忙问:“他怎么会这样,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来人摇了摇头,说:“还不清楚,医生说先通知家属,先让家属到医院。”
冯夏又问:“那我家那口子呢?”
来人回答说:“在医院昏迷了,所以我们才赶来找你。”
冯夏已然脸色苍白,不明白家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自己儿子竟然得了急病,还住进了医院。
他忙说:“好,好,我们去医院。”
他左右张望起来,想找车。
他正想返回县政府调车,那两人便说:“冯县长,我们有车,你跟我们上车,直接去医院。”
冯夏听到这话,也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跟着两人就走,上了路边的那辆黑色大众车。
上了车后,车子直接启动。
冯夏坐在两人中间,他依旧很急,但也感谢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其中一个人问:“冯县长,你带手机了吗?”
冯夏点点头:“带了,带了。”
这人就说:“那我借用你手机一下,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你马上就到。”
冯夏一听,觉得应该这样,是要通知医院一声,免得医院那边也等得着急,他也能顺便问问自己儿子的病情。
随后,他就把手机给到这人,让他拨通医院的电话。
然而,当他的手机落入这人手里后,这人根本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没收了他的手机,将他的手机放进了公文包里。
看到那黑色的厚实公文包,冯夏神情一顿。
这公文包怎么有点熟悉,似乎是政府的办公人员出差常用的公文包啊。
这两人是政府里公职人员?
冯夏哼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手机……”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夏洁转过头来,看着冯夏,说:“冯夏同志,你好,我是市纪委的夏洁,市纪委收到相关资料,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冯夏懵了。
市纪委的人?
当看到夏洁的工作证,职务是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冯夏彻底懵圈。
市纪委的常务副书记亲自出动来找他,这肯定是大事啊。
他暗想着,难不成是那三十万的事情败露了?
可他觉得不可能啊,这是下午才决定的事情,而且现在那三十万还没有到账呢,市纪委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故作镇定,低哼一声:“夏……夏书记,是不是搞错了啊,我配合你们调查什么,是其他人犯了事需要我配合调查吗?”
冯夏还抱有侥幸心理,绝对是其他人犯了事,需要他去作证。
然而,夏洁回答说:“冯夏同志,从全光县到市区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这四十分钟里,你好好考虑一下,是如实交代问题,还是抗拒我们的审问。”
“四十分钟后,你的态度决定着你后半生怎么度过。”
“明白吗?”
夏洁面若冰霜,戴着墨镜的她很严肃的盯着冯夏,宛若地府的判官,判着冯夏的生与死。
冯夏神情陡变。
他终于明白过来,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别人的事情需要他去作证。
那一刻,他的心跳开始疯狂的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