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左开宇极为诧异。
左归云要离开元江省?
“左书记,怎么这么突然?”左开宇很惊讶。
“对你而言是突然了点,但在我这里属于正常情况。”左归云笑了笑。
说完,他又补上一句:“只是你可能要受苦了,这三年来,我得罪了不少人,我走后,你的处境会极为尴尬,今天让你来见面,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左开宇僵住了。
他没想到左归云还能想到他。
就凭这一点,左开宇知道,他应该感激左归云。
可他能有什么想法。
左开宇回答说:“左书记,我,我没什么想法。”
左归云也说:“是啊,你能有什么想法,为了让全光县的茶叶有销售渠道,你连我都要得罪,不给自己留后路,你能有什么想法。”
这句话是在教训左开宇,同样也是在赞赏左开宇。
教训左开宇太过执拗,为达目的而不惜一切代价。
赞赏左开宇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他也没有再多问,便说:“我的建议是你也离开元江省,去南山省怎么样,我在南山省还是有些老朋友的,你去南山省,他们会照顾你。”
左归云曾经在南山省任职十余年,是他政治生涯的起点,他在南山省十余年,肯定是有关系网的,让左开宇一个正科级干部过去,也就一句话的事。
但是这件事,要左开宇同意,如果左开宇不同意,左归云不会去办。
此刻,左开宇浑身麻木,他大脑皮层惊现一股股电流。
去南山省?
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
这个省份,他只听说过,从未踏足过,如今让他去南山省,他一时难以接受。
“左书记,我,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听到左开宇的回答,左归云微微点头。
他便说:“是啊,很突然,所以我给你时间考虑,这个月底,你给我答复,你要去,我马上给你安排,如果不去,也就没必要答复。”
左开宇点点头。
他沉默下去,没有再说话。
那一刻,南山省这三个字一直环绕在他脑海里。
推拿结束,左归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左开宇告辞离开。
到楼下时,秘书孙宇走上前来,盯着左开宇:“开宇,表情很沉重啊。”
左开宇一笑:“太突然了。”
孙宇也点点头:“是很突然。”
随后,他问:“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晚饭,今天老板放我假。”
左开宇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
他点点头:“好,孙哥,一直就想请你吃个饭,可你也忙,我也找不出时间来,今天正好。”
孙宇一笑:“我请你,我带你去吃一家正宗的淮扬菜,淮扬菜,你喜欢吗?”
左开宇知道孙宇是淮扬人,笑了笑:“还没吃过。”
随后,在孙宇的带领下,来到一家名为“江南尚品”的餐馆,两人坐在大厅,开始点餐。
孙宇让左开宇点,左开宇笑了笑,表示对淮扬菜不熟悉,让孙宇点。
孙宇也就没有客气,点了几个淮扬名菜。
清炖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水晶肴肉……
孙宇给左开宇倒了杯酒,两人干杯。
随后,孙宇才问:“开宇,你有什么想法?”
左开宇尝了尝菜,淮扬菜清鲜平和,咸淡适中,味道极好。
而后,他才回答:“孙哥,左书记让我去南山省。”
孙宇点点头:“我也一样,也是去南山省。”
左开宇问:“那你去吗?”
孙宇苦笑一声:“我不去能怎么办?”
他解释说:“老板这三年来得罪太多人了,省里面他就是个孤胆英雄,一个队友都没有。”
左开宇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说左归云为了抓全省干部作风,几乎得罪了所有省领导,没有省领导愿意同他为伍。
自然,作为左归云的秘书孙宇也一样,没有朋友。
一旦左归云离开元江省,孙宇的日子会极为难过。
因此,左归云给孙宇安排的去路也是去南山省。
左开宇沉默片刻,说:“孙哥,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
孙宇问左开宇:“你呢,你去不去?”
而后说:“连省委书记冉青山都认定你是老板的侄子,你留下,你的日子比我还难过。”
左开宇微微一笑:“我还没有考虑好。”
孙宇点点头:“也是,你要好好考虑,如果你也去南山省,我们可以一起。”
他在找伴儿,毕竟,孙宇对南山省也不熟悉,能有人同行自然是再好不过。
左开宇随后问:“孙哥,左书记要去哪里?”
孙宇也低声音,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从老板的话语中,我推断应该是去京城。”
左开宇很惊讶:“升了?”
孙宇摇头:“具体的不知道,是上周才确定的,下周一应该会通报省委,就目前而言,元江省内知道左书记要走就三个,左书记自己,剩下的就你和我。”
左开宇点点头。
如此说来,左归云是很重视他的。
虽然是假侄子,可如此重要的事情左归云还能提前通知他一声,而且为他安排后路,他已然被感动。
吃过饭后,左开宇与孙宇分别。
孙宇回家。
左开宇走在大街上,他本想回他大爸家里,但最终他放弃了,准备就在外面开个房睡一晚。
第二天,左开宇没有着急返回东海市,既然这次到了省城,他打算去一趟天寿山。
天寿山上有一个道观,名叫天寿宫,掌门就是帮了左开宇一把的庄如道。
那胖子道长左开宇印象深刻,如今到了省城,理应去感谢他一番。
左开宇准备了一些香火钱,坐上去天寿山的专车。
天寿山是元州市外一个着名的旅游景点,上山的游客很多,因此专车每间隔十五分钟就有一趟,直达天寿山脚下。
到了山脚下,左开宇没有爬山,他不是来爬山的,所以直接选择坐缆车到山顶。
十五分钟后,左开宇到了天寿山山顶。
山顶很冷,加之是坐缆车上来,没有运动,左开宇只感觉寒风刺骨。
今天的天气也不算太好,没有阳光,是阴天,阵阵冷风时而呼啸,左开宇赶忙奔向不远处的道观。
正要进入道观时,一个小道童一声呵斥:“你站住。”
是个小女孩,身穿小号的青蓝色道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古灵精怪的盯着左开宇。
“你可真坏,为什么要穿黑色衣服,为什么要跑着来,我又输了,我生气了!”
小女孩让左开宇站住后,就是一通埋怨。
左开宇觉得莫名其妙,笑着问:“小朋友,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