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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楚王真是性情古怪,难以伺候。”

待到沈时韫离去,谢眀微忍不住吐槽道。

太子:“楚王流放黔州三年,所经磨难非你能想象,性格变得阴晴不定也情有可原。”

“太子殿下啊,他都没拿你当大哥尊敬,你干嘛还帮着他说话。”谢眀微十分不满。

“为人君者,不可太小家子气。楚王玉树琼枝,才情绝伦,就连父皇都偏爱他,他本该是这京城最耀眼的天之骄子,可最终他却因罪流放,还被迫娶了一介庶女为妻,这种落差和失意,你是体会不到的。”太子说道,“不过……”

讲到一半,太子看向已经收敛了笑意的谢若安,“若安,你这香包到底有何来历?楚王为何对你的香包甚是感兴趣?”

谢若安道:“在下也不知,或许楚王只是觉得这种味道勾起了他的记忆而已。”

“什么记忆?”谢眀微追问。

“我又不是楚王,如何得知他经历过什么,又在想些什么。”谢若安说。

“那你还说勾起了他的回忆,我还以为若安你知道什么呢!”谢眀微越发不解。

谢若安:“楚王殿下不是说这味道熟悉么?那说明他闻过类似熟悉的味道,所以在下才有这样的推断。”

“嗯,有点道理。那你这只香包是谁送的?你说给我和殿下听,我们绝对不会外传。”谢眀微开始套话。

谢若安却大步走进了醉香楼,“时机尚未成熟,明微就别再追问了。”

*

这场接风宴并没给沈时韫带来多少愉悦。

他回到王府时,酒意又涌了上来。

两名舞姬上前想要搀扶沈时韫,却被沈时韫一手推开了。

他不喜欢闻她们身上那股浓郁的脂粉味,闻着很闷。

长辉扶着他进了王府,正欲送沈时韫回文心殿歇息,不料走到一半,沈时韫却开口道:“今晚去翠萝院。”

长辉微微顿了下,而后扶着沈时韫转了个弯,朝着翠萝院走去。

刚走进翠萝院,便见一院子狼藉,院子里到处都是新翻出来的泥土。

沈时韫素来爱干净,这里简直连脚都落不下去,到处都是没收拾的土。

一名丫鬟听见动静跑出来,赶紧给沈时韫行礼。

长辉道:“怎么把院子弄得如此脏乱?”

秋月战战兢兢,她也不想的呀,谁知王妃今天发什么疯,非要她们把院子翻一遍。

“王妃命奴婢们把院子打理出来,好……好种点东西。”秋月如实回道。

长辉便不好说什么了。

沈时韫眉头皱的更紧。

长辉知道沈时韫不想脏了脚,便对秋月吩咐道:“还不快把院子打扫干净,殿下要进来。”

秋月赶紧招呼几名丫鬟婆子打扫院子。

待到院子清扫干净,长辉才招呼秋月过来扶楚王殿下进去。

他毕竟是外男,不适合进王妃的院子。

沈时韫此刻心中很不爽。

他来了翠萝院门口这么久,明婵竟然没出来迎接他。

想当初在黔州时,明婵没这么大的脾性,自己稍晚一些回去,她都会出来迎接。

“叫你们王妃出来。”沈时韫冷漠道。

秋月巴不得,她胆子小,总觉得楚王殿下虽然长得像仙人一样好看,但性格也跟高高在上的神仙一样,只可瞻仰,不敢靠近。只有王妃不畏惧殿下,让王妃来搀扶殿下,那是最好的。

明婵刚洗漱完毕,头发还半干着,便见秋月进来传话。

她只好扔了团扇,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院门口,明婵见着了一副微醺醉态的沈时韫,关心道:“殿下怎喝得如此大醉?”

沈时韫的视线却只是落在她轻薄不整的衣襟,和那一头乌黑长发上,“你怎如此就出来了?”

明婵有些不太明白,“殿下不是叫妾身出来么?”

沈时韫深吸一口气,“本王没叫你穿成这样出来。”

一旁的长辉把头垂得跟鹌鹑一样,不敢随意乱瞟。

“哦,殿下说这身衣服呀,今儿天气太热了,妾身挖土出了一身汗,随意穿得随性些,之前在黔州殿下也没嫌弃过妾身呀!”

沈时韫听她提起黔州,更不爽了。

黔州跟京城能比么?

当时在黔州只有他们两人,而明婵要跟普通妇人一样做活,自然没有几件体面衣服穿,自是怎样方便做活怎样来。可这里是京城,现在还有个长辉在这里,明婵穿成这样出来成何体统!

“以后不许如此……轻浮。”沈时韫实在不想说这两个字,但他今晚真的气狠了。

从接风宴到遇上谢家兄弟和太子,再到现在,就没有一件让他舒心的事。

“哦,妾身知道了。”明婵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乖乖应承下。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可都臊得不行,殿下训起王妃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啊,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就训斥王妃不得体,甚至连轻浮这种词都用上了。

也是王妃脸皮厚,才能跟没事一样。

但凡换个知书达理,稍有些羞耻心的,只怕都羞愤欲绝了。

在这门口杵着也不是办法,沈时韫训之后,又道:“还不过来扶本王进去。”

明婵走过去,从长辉手中接过沈时韫,搀着他进了院门。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长辉。”

长辉听到她的声音,身体莫名绷紧了,“王妃有何吩咐?”

沈时韫蹙着眉心,明婵这女人,一点分寸都不懂,竟如此亲近地叫他的近侍。

“别忘了给殿下熬药过来。”明婵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长辉领命离开,莫名松了口气。

沈时韫的神色也稍缓,这女人还记得给他熬药一事。

到了房间,明婵扶他躺床休息,又让秋月去打热水过来。

沈时韫在床上半合着眼,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药香,比舞姬身上的脂粉味好闻许多。

或许是他闻习惯了。

沈时韫看她忙完后坐在罗汉床上理那头青丝,随口问道:“你以前做的那些药香包呢?”

明婵抬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还是老老实实说:“都扔了呀!殿下当时不是嫌行礼太多,说那些香包太丑了,回京用不着,配不上我们的身份,我们回来可以买更好看的。对了,殿下什么时候给妾身买?”

沈时韫:“……”

他都忘了这一茬了。

当时唐庆来黔州接他们,明婵这女人什么都想带走,收拾了一大屋子的东西,全都是些不值钱的。

沈时韫被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举止弄得十分烦躁,便让她全都扔了。

当时明婵十分舍不得,说那些都是她辛辛苦苦置办的,她甚至还想把那条看院子的大黄狗带走。

沈时韫哪能由着她这般胡来,最后什么都没让她带,只让她带了一只简单的行囊离开。

但是沈时韫此时又莫名想起了谢若安那只香包,再次确认道:“一只也没带走?”

“是呀,反正京城里做工精美的香包到处都是,比我做的好看多了。”明婵说。

沈时韫神色好转了些,“你重新给本王做一个,要做好看一点。”

“嗯?”明婵一脸疑惑,“妾身的女红,殿下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做得好看?不如去买吧,也花不了几个钱。”

沈时韫未置可否,只是灼灼看着她,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妾身做得不好看,殿下又要嫌弃,殿下何必折磨妾身呢!”明婵有点无奈地说。

沈时韫:“你用心点,做好了本王给你赏赐。”

“上次说好的药钱都没给呢!”明婵嘀咕道,听着一股子委屈。

沈时韫微眯起眼,这女人又开始跟他计较。

看她那副精打细算、不给就要哭的模样,沈时韫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扔了过去,“接住。”

玉佩不偏不倚落入明婵怀里。

沈时韫道:“这是上等和田玉,价值远在你那些药钱之上。”

“谢谢殿下!”明婵将玉佩收好,脸上立即有了笑容。

市侩、贪婪、肤浅……

沈时韫看着她,再次对明婵的浅薄有了更深的认识。

秋月打了热水进来,明婵伺候沈时韫洗漱。

“殿下今晚要住在这里吗?”明婵问。

“……”

沈时韫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看着她,那双凤眼虽然有醉意,却丝毫不减威严。

明婵明白过来,解释道:“殿下别多心,妾身只是觉得这里太寒酸,怕殿下睡不好。”

“寒酸?”沈时韫重复着这两个字,“是你嫌这里太寒酸,想让本王给你添些值钱东西吧!”

明婵:“妾身可没这么说。”

沈时韫却只是讪笑一声,明婵这女人什么德行,他还会不知道。

“你尽心伺候本王,本王不会亏了你。”沈时韫说道。

“哦。”

她嘴上答应得很好,却没有任何举动。

“本王头胀,过来给本王揉揉。”沈时韫知道自己不开口,这蠢女人不会想到这些。

她的心眼都长在钱上去了。

明婵乖顺听话地走过去,认认真真给沈时韫按摩揉捏。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被她按压过的部位十分舒服。

沈时韫枕在她腿上,闻着她身上的清香,那是一股不同于药香的香味,带着点点清甜,却又绝不是脂粉香膏的味道。

其实最初沈时韫也怀疑过这种清香是香膏的味道,不过后来被他否决了。

他们初到黔州时,穷得揭不开锅,明婵哪有钱去买什么香膏?

而且这股味道在明婵洗完澡后最好闻,让人忍不住沉溺。

沈时韫尝过明婵动情时的味道,便是这股清甜的清香。

一种让人尝过便难以戒断的蚀骨香味。

沈时韫拉住了放在自己太阳穴上的纤细手指。

“殿下怎么了?妾身力道太大了吗?”明婵不解,疑惑问道。

她长得不好看,但是那双眼睛十分清透干净,像不含任何杂质的清泉,能映照出世间的污秽。

沈时韫却不喜欢她这双过分清澈的眼,显得他是急不可耐的那一方。

明婵这女人不仅平平无奇,还浅薄愚蠢贪婪,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只是看着明婵这双清明的眼,他又有种想要将这双眼染上迷离水雾的恶趣味。

仿佛只有拉她沉沦,才能证明自己不是急不可耐的那人。

沈时韫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拽倒在床。

“殿下?”

明婵还没反应过来,一具高大滚烫的身躯便覆了上来。

耳畔传来沈时韫冷清中带着些许低沉的声音:“给本王生个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