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从外面冲进了舱室,一直守着的苏明月和素锦等人都紧张的看了过来。
“南栀……”苏明月开口道。
“嫂嫂,我哥哥有没有动过?”沈南栀扑到了床头,可沈念安还是一动不动。
“没有啊,外面怎么样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哥哥怎么可能好?
“那些人都已经死了!”经历过锦城一战的沈南栀如今对于这些杀伐的场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南栀说完话便又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哥哥。哥哥,那些鸟儿不是因为你来的吗?鸟儿都来了,你动一动啊!
苏明月却并没有放松,因为外面的声音非但没有平静,反而更加慌乱了起来。
“苏夫人,我们被朝廷兵马包围了!”好在青颜很快的也进到了舱里,只是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苏明月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的照顾姑爷,对姑爷的深情厚谊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所以她也赢得了素锦和青颜等人的认可。
苏明月的心里“铛”的就是一下,看来事情还是奔着最坏的方向去了。
她想去看看情况,可陆南溪不在,这些人里就她功夫最高,不光要看顾丈夫,还要看顾几个孩子。一时也脱不开身。
沈南栀就坐在那里,好似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倒是乖宝宝阿念坐在沈念安旁边对着他吹气,吹的沈念安一脸口水。
“阿念,不要吵爹爹!”苏明月忙把阿念抱到了怀里,心里则急思对策。
万一抵挡不住怎么保护丈夫,一时有些后悔乘船了,总是没地上让人放心。
“娘亲,你不是可厉害了吗?你能不能打过他们?”阿念好奇的看着苏明月。
“……”苏明月卡住了,这怎么说呢?
原来觉得自己挺厉害,现在好像也就一般般吧。关键你一脸期盼的什么意思啊?
“我到门口看看!”苏明月实在受不了了,当娘的怎么能怂?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想亲自看看外面的情况,总不能死守在屋里吧?
而在外面,躲在木板后面的叶惠中和许令看着眼前的场景瑟瑟发抖。
刚才他们就吓了个半死,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可现在看着那大旗上的神策军就彻底麻了,现在自己算个什么啊?反贼?
“明府,沈姑爷是不是造反了啊?”许令愁苦道。这不是完犊子了么?
“反正是好不了了!”叶惠中颓废的靠在了木板上,好好的县令说没就没了。至于跟朝廷作对?他更是想都没想过啊!
“明府,我们怎么办啊?”
“等死呗,还能怎么办?”叶惠中道。在叶惠中的眼里,就算刚才谢阿奴等人功夫高绝,可能是朝廷大军的对手吗?
倒是有传言说那个竖子都召唤陨石呢,要真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救,可人家两眼一闭昏迷不醒了,你能怎么办?
想想我叶惠中少时就立志为官,没想到就这么完了。竖子啊,坑死老子了!
“许县尉,去找两把刀!”
“啊?明府,那可是朝廷兵马!”
“管他什么兵马,现在老子都要死了,还能顾虑那些?就算打不过,老子也绝不能死于他人之手……”叶惠中气道。
“明府,你说话也太粗俗了!”
“特么,你去不去?”叶惠中一脚踢在许令腿上,都什么时候了,你管老子俗不俗?
“明府息怒,我去找还不行吗……”许令被踢了一个趔趄,脾气咋就这么暴躁呢?
“殿下,这又是何必呢?”温言站在小船上,人看着比前几天更苍老了几分。
“阿兄……”姜念卿看着温言,话未出口,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再无一丝侥幸!
“殿下,主上一如既往的疼你,殿下把沈念安交出来,一切都会平安无事!”温言道。
“为什么?”姜念卿不死心,为什么原本好好的,就因为念安昏迷了,一切就都变了?
“殿下,你其实知道的,沈念安的能力,天下谁人不惧怕?殿下是大黎长公主,更应该为主上考虑,为这天下考虑!”
“温言,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糊弄我!”姜念卿擦干了眼泪。
这一刻,她作为顾临川妹妹的心死了!
“念安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做过什么对不住天下人的事情?但有一件,我姜念卿替夫抵罪,以谢天下。敢问有吗?”
咔!不说神策军的将士懵逼了,就是青衣卫的人也懵逼了。刚才公主说什么?替夫抵罪?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吗?
老天,真是够乱的,难怪成姐妹了!
“殿下,你……”温言也没有想到姜念卿自己把这件事情直接捅破了。
“念安无错,何来为害天下?你也不用拿我的名分来压我,这大黎长公主不做也罢。如今,我就只是念安的妻子。阿奴,把大旗给我撕下来……”姜念卿却不管不顾。
“殿下!”温言痛心道。
两面大旗在火盆里燃起,烧断了姜念卿作为公主的名分,也烧断了她与顾临川的过往。
“温言,现在有什么杀招可以使了。如果上天认为我姜念卿有罪,我一力受之。但纵是身死,也要和我夫沈念安一起。绝无妥协!”
一向温言细语的姜念卿在一众武人中气势孤绝而凌厉,悲伤而痛心。
“你个死老头子,我大嫂岂是你三言两语诓骗的,还不滚过来受死?”早就不耐烦的司马鹤黑刀一挥,凌厉的刀光便直扑玄机面门。
卧槽!正在吃瓜的玄机吓了一跳。
玄机单腿一蹬,人便跃了起来。手中的铁伞挥动,一道坚固的屏障瞬间展开,刀光在伞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动手吧!”温言叹了口气。
温言话音刚落,一声嘶吼突然从水底传来,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条巨大的尾巴便从水底席卷而上,高大的楼船瞬间东摇西晃。
猝不及防的众人在甲板上摔的七荤八素,河水更是窜上了甲板,一时狼狈不堪。
但众人根本顾不上这些,一条蝎子般的铁甲尾巴已经高悬在头顶,似乎一船人随时要被砸成一滩肉泥。
司马鹤等人虽然没有摔倒,但也被这个巨大的怪物给震了一下。
“腌臜货色,就喜欢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司马鹤啸叫一声,刀光直冲蝎子而去。
但那怪物却是更快,巨大的尾巴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接砸了下来。
刀光在那怪物铁甲般的外壳上擦出金属般的火花,但却未能阻挡分毫。
“让开!”司马鹤咆哮道。
陆南溪这边一把就抓住了姜念卿横飞而去,巨大的铁甲尾巴瞬时砸在了甲板上,木块四溅,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