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盛淮翊那温和有礼的表面,她其实更喜欢他发烧不小心暴露本性时,那委屈又强硬的黏人行为,这是能说的吗?
郁棠眼神有些飘移。
虽然他那温和风度的模样能激起人想要撕下他假面的恶劣心思,相互演戏确实刺激好玩;但他暴露真面目时那危险又黏人的猫科动物般的模样,也着实惹人怜爱。
她就喜欢盛淮翊黏着她,红着眼眶请求她不要害怕自己,为此想尽办法留下她的样子。似乎从他的每一个举动里,她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意,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他真的离不开自己。
郁棠内心缺失的安全感,似乎都从他的这些行为中被逐渐填满。
就好像她不再需要全世界的爱,一个盛淮翊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像那天他疯狂如魔鬼撕开人畜无害的外皮,迫不及待地钻出来的场面,还是越少越好。
怪刺激……啊不,吓人的。
这么一想,郁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在盛淮翊抬眸注视她时,她又赶紧收敛了笑容,仰头装作认真观看夜空的模样。
盛淮翊说得没错,这里果然是观赏星星的绝佳位置。
繁星璀璨,如梦如幻,格外迷人。
周围格外静谧,只有晚风拂过湖面的潺潺水声,犹如轻柔的安眠曲一般。郁棠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生出了困意。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她刚刚感觉到一丝冷意,盛淮翊突然松开她的手,将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将她整个人紧紧笼罩,阻挡了微凉的风,带来了阵阵温暖。
尤其上面还带着浅淡的乌木沉香,就像他本人一样,深沉贵气又阴郁性感,流露出不动声色的沉稳高级感,格外好闻。
郁棠嘴角微微翘起,圆润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柔软的甜意。她悄悄用脸蹭了下外套,而后佯作困倦地脑袋一点一点的,缓慢地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肩膀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暖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嘻嘻。
肩膀一沉,盛淮翊微微一怔。
他稍稍偏头,下巴就蹭到了郁棠柔软的发顶。他们贴得极近,近到他能闻到女孩子发间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让人心神荡漾的芬芳。
盛淮翊的呼吸紊乱了一瞬,几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让她再也无法离开自己的怀抱。
但知道郁棠此时还是清醒的,他只抬手轻柔地触碰着她耳畔的发丝,修长手指状似无意地落在她发烫的耳垂上,反复摩挲揉捏。
男人的眼神在黑暗中交织着疯狂的毁灭欲与占有欲,但他的动作却依旧轻柔沉稳,没有引起郁棠的丝毫警惕。
不知过去多久,察觉到她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盛淮翊终于将她揽进怀里。他轻笑了下,嘴唇落在她柔软的发顶。
当年他们年级里,总共有两个学生没有参加游学。其中一个是郁棠,另一个自然就是他。
而如今,他终于为她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第二天清晨,郁棠醒来时,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睡在了舒适的大床上。
敲门声轻轻响起,她抬头望去,就见男人正站在门口,含笑问道:“想去看日出吗?”
郁棠瞬间就精神了,一骨碌翻起身来:“去!”
白天的岛屿虽然没有夜晚的那般梦幻,但依旧美丽动人。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淡淡的波澜,倒影摇曳着整座小岛,宛如一幅水墨画卷般,被日出时那一片橙红逐渐吞噬。
郁棠完全沐浴在橙红的光芒之中,仿佛一身郁气都消散在这恢弘壮阔的场景里。
“盛淮翊你知道吗?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看日出,好像只要看见每天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心情就会突然变好。”郁棠将手搭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也被染成一片橙色的湖面,笑容灿烂地分享道,“我现在真的好开心啊!谢谢你盛淮翊,我真的特别喜欢这里。”
虽然这湖面水屋跟当年游学时同学们住的并不一样,但依旧像是补全了她遗落在青春时光的一个遗憾,尤其还亲眼看见了这么美的日出。
即使知道他可能是无心之举,郁棠还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盛淮翊揉了下她的头发,低沉声线里透出奇异的温柔缱绻:“棠棠喜欢就好。”
而就在两人坐船返程时,这边,宋家总算得知了金岩颂和金悦茹被带走调查的消息。
得知是黎苓姐弟做的,宋大少顿时愤怒地一拍桌子:“黎家欺人太甚,爸,他们这分明就是打算直接撕破脸跟宋家作对啊!”
宋家家主宋卫华面色阴鸷,但听到他这番话也只是瞥他一眼,冷冷地道:“这次确实是金岩颂做的太过火了,黎荗选择报警也没有问题。况且以黎家一贯的护短风格,就算后面针对金家做出什么也都不奇怪,你不要插手。”
宋劭明显不甘心:“可他们明明就知道金家是我们的人,不说私下解决,居然直接选择报警抓走金岩颂他们,这不就是打我们的脸吗?这样也就算了,可到现在黎家都没有派人跟我们说一声,是不是过分了?”
宋卫华脸色瞬间愈发阴沉:“他们有能耐傍上盛家,自然能够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宋劭骤然瞪大了眼。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父亲,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盛家,盛淮翊?爸您的意思是,抓走金岩颂他们这事,是盛淮翊默许的?不可能吧,那野种怎么敢的?”
宋卫华冷笑一声:“甚至金家至今不能保释他们,也是因为他让人将金岩颂的罪证交给了警察。”
总算明白父亲为何在听说这事时并未过多关注黎家,却依旧脸色这么阴沉。
宋劭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盛淮翊他爹的到底想干什么?他以为他在背后指使黎家,就不算违背承诺了吗!那个野种怎么能够,又怎么胆敢这么做的?!”
“前段时间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居然为了一个不上台面的戏子对可沁那么无情,哪里是想借机发泄不痛快,这分明就是想要故意报复我们。不是我说,光看他怎么对盛家那群杂种就知道他的报复心有多重,有多睚眦必报了。”
他猛地站起身,狠狠踢了一脚沙发,又气冲冲地看向宋卫华:“爸,我看就是我们最近对他那边的态度太过宽容和善,才让他误以为我们是在讨好,就忘了自己原本不过是宋家的一条狗!刚掌握盛家就想摆脱咱们的控制,世上哪有这等美事?”
宋卫华眼底阴翳,似在考量什么。
而后终于下定决心,只听他突然冷冷地道:“你找人去把盛淮翊叫来,我倒要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他妈是怎么死的了。如果真的不记得,我们就帮他好好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