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宋可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突然停止跳动,原本焦急的神情也僵在了脸上。
跟班显然也发现了郁棠,脸上的表情随之凝固。
直到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兀地响起。
郁棠笑眯眯地鼓着掌,清纯好看的脸上满是感慨:“不愧是宋小姐,就是天赋异禀,在吃过一次亏后依旧没有警醒,还能再继续吃第二次亏。您这脑子要是拿去拍卖,估计都没人敢出价,白送都嫌占地方吧。”
宛若噩梦重现,宋可沁仿佛突然间被一记重锤砸醒,那张漂亮的脸蛋逐渐扭曲变形,不可置信地质问:“郁!棠!你怎么在这里?!”
郁棠:“宋小姐这话说的,我不在这里,难道应该在哪里吗?”
“你难道不应该在——”
宋可沁刚要脱口而出,手指都快指向那边门口了,突然被跟班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深吸口气冷静道:“无论你应该在哪里,都不应该出现在我这边。”
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质问:“你都听到什么了?”
郁棠坦诚:“全听到了。”
在宋可沁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好似往昔重演,她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小巧玲珑的录音笔,笑眼弯弯地道:“宋大少的计谋可真是精妙绝伦,还好有宋小姐您这位好妹妹在,才让我有幸拿到这个把柄,多谢啦。”
宋可沁骤然瞪大了眼。
早在看见郁棠出现在这里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但真正听到她承认,大脑还是忍不住“轰”地一声变得空白,脸也瞬间涨得通红,表情逐渐扭曲裂开。
郁棠——!这个贱人,她是只会录音这种手段吗?简直卑鄙无耻,分明就是存心羞辱她的!!
叶禾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她是让叶禾将郁棠不动声色引到门口受到惊吓,不是让郁棠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吓唬她的!
宋可沁气得将近呕血,就在她要说什么时,突然一道怒吼声传了过来——
“盛淮翊你不得好死!”
循声望去,只见盛淮翊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
在他面前,正站着一个被保镖死死拦住的男人。
“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分明是恶意设套,故意将他们送进监狱!我投资的那些项目是不是也是你在背后捣鬼?”那男人拼命挣扎着,怒不可遏地吼道,“故意封锁经济,阻断我融资的途径,你纯粹就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私欲,不择手段地进行陷害,想让我们在这世上没有立足之地,是不是?!”
像是对来自他人的咒骂早就习以为常,盛淮翊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抬腿便要离开。仿佛这一切的指责与谩骂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蚊蝇嗡鸣,丝毫影响不到他。
然而就在他要踏进大门时,又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阴毒的咒骂——
“盛淮翊你这冷血至极、毫无感情的哑巴狗杂种,为了那点权力居然丧心病狂地把亲爹给囚禁起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哈哈哈活该你从小就没人要,你那亲妈都因为厌恶你到极点而在你面前自杀来报复你,宋家盛家也把你当球两边踢,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爱你、在乎你,盛淮翊你有什么脸还活在这世上?你他爹的就该跟你妈一起下地狱——”
盛淮翊脚步停下。
他阴鸷危戾的目光死死盯着男人,明明面色平静得诡异,却好似随时都会暴起将眼前之人撕得粉碎。
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头即将失控的猛兽。
“这才对啊盛淮翊,装什么呢,这狰狞丑恶的模样才是你的真面目啊。”
男人不仅不怕,反而还恶意地咧开了嘴,那笑容中满是挑衅与讥讽:“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现在拥有的权力和财富就能将你骨子里的肮脏遮掩住,再学着披上一层人的外皮,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正常人了吧?让我猜猜,你是装给谁看的,莫非是想要把拴住你这条疯狗的那条链子交给——呃啊!”
盛淮翊大步走回到他面前,猛地一把掐住男人的喉咙,那力气大得惊人,竟将他整个人硬生生直接提离了地面。
他黑眸阴翳,眸底尽是暴戾癫狂,浑身都布满了逼人的煞气:“看来你是不想活命了,那就如你的愿。”
仿佛终于从这种恐怖的窒息感意识到,盛淮翊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沉默自闭的哑巴。男人疯狂地挣扎着,喉咙艰难地发出“嗬嗬”声,原本满是嘲弄的眼里此刻全然被惊恐占据。
而就在他以为真要玩完了的时候,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尽管这声音转瞬即逝,却依旧被盛淮翊精准地捕捉到。
意识到什么,他将男人扔到地上,一脚踩断了他的手掌。
在男人骤然响起的凄厉惨叫声中,盛淮翊只是递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周围沉默的保镖们便迅速上前,动作麻利地堵住他的嘴,冷酷无情地架住他,便拖拽着准备带离这里。
于是就在宋可沁和助理满心以为已经安全,刚刚放松紧绷神经的瞬间,却惊恐地发现盛淮翊抬眸朝这边望来。那眼神犹如噬人的野兽,直直地撞向她们。
郁棠轻轻眨眼,无辜地缓缓松开了拽着宋可沁不让她逃跑的手。
宋可沁双腿顿时一软,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