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兄弟,杂耍这么精彩,不如留下来看看再走呗?”
“唉,我们也想留下来啊,可我们雷将军性格暴躁,他要是知道我们来你们军营里蹭饭,非得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三个小卒拍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瞧着点将台上的杂戏表演,恋恋不舍可又不得不走。
卫超只好将他们送出兵营。
可未等他们走出几步。
雷虎与王卫锦带着一批岐兵,火急火燎往兵营赶来。
“该死的东西,竟敢跑到燕王帐下骗吃骗喝,看老子不宰了你们!”
雷虎拔出别在腰间的板斧就要砍杀那三个小卒。
“慢着!”
李韫早已用望远镜看到渡河的雷虎等人,也料定他肯定会来发难,因此早已在营门边等候。
他出声阻止道:“是本王允许他们进营的,何来骗吃骗喝一说?”
“哼,三个白眼狼!难道老子没让你们吃饱饭么?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雷虎大手一挥,招呼道:“来人,将这三人拉回军营,将他们肚子里吃的东西打出来,要是打不出来,就给我开膛破肚!”
“是!”
“将军饶命呐,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任由三个小卒如何求饶,还是被卫兵给拖了下去。
李韫冷冷一笑,雷虎对待下属如此残暴,岂非与他和蔼可亲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三个小卒回到军营后,必定会大肆宣扬燕王的好,到那时岐军的心态一定会发生变化!
用计谋,不一定要血流成河。
兵不血刃,才叫做高招!
这也是李韫为何要大张旗鼓劳军的目的,他就是要让岐军看到,跟着燕王混,有前途,有肉吃!
“唉,雷将军你又何必与几个小卒多计较呢?搞得好像是本王害了他们一样。”
李韫轻叹道。
雷虎傲声说道:“他们是我的兵,违反了军纪,我想如何惩罚便如何惩罚,需要燕王你来指点么?”
“本王今日劳军,你听,欢呼掌声接连不断,如何?想不想进去同乐?”李韫邀请道。
“呵,王爷果然是王爷,在治军方面,你还是不懂啊!
军营乃是纪律严明之地,你却将戏子妓女喊到军营里,这不是腐朽将士们的心智么?”
雷虎冷笑,以批判的口吻道:“我全燕王还是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免得士卒享乐惯了,连刀都挥不动!”
李韫淡淡回了一句:
“实不相瞒,本王的兵,就好这口。”
雷虎脸皮抽搐,三分是愤怒,七分是嫉妒。
哪个男人不好这口?只不过是囊中羞涩,没有钱罢了!
“燕王!实话告诉你,春生君已决定,联合本将军再度征剿打石山的土匪了!
从今日开始,我岐军要加紧练兵,其训练场所便是黑河沿岸;
也不怕得罪燕王了,你们的军队实在太腐败,若总扎在我军对岸,会影响我军训练;”
雷虎以命令的口吻道:“所以燕王还是拔营另迁吧!”
李韫只淡淡回复三个字:
“不可能。”
府兵之所以在黑河畔扎营,其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背后的燕王府。
拔营另迁?想屁吃呢!
“燕王,剿匪可是大事啊?你这点牺牲都不肯么?”雷虎高声问道。
李韫仍淡淡回道:“不肯。”
“你!”
“哎,雷将军,万事好商量嘛,你如此咄咄逼人,我若是燕王殿下,也会直接拒绝你的。”
王卫锦笑着走出阵列,冲李韫道:
“燕王殿下,咱们两军隔河驻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确实会影响彼此的训练,剿匪是大事,若——”
“你直接说,想干嘛吧。不必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本王面前演戏。”
李韫打断王卫锦,直截了当问道。
被揭穿了的王卫锦,尴尬得嘴角一抽,低声道:
“既然如此,何不各退一步,咱们来比试一场,谁输了谁便拔营从黑河岸边撤离。”
李韫眯了眯眼,岐军老在河对岸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若能赢下比试,让他们滚蛋也好,
“比什么?”
“就比射箭。”
王卫锦取下背上的雕弓,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韫身旁的袁于琼,“人生遇到对手,袁将军可敢应战?”
能带兵打仗者,都是极具血性的,面对挑衅绝对不怂!
袁于琼轻轻吐出一个字:
“来。”
“爽快!”
王卫锦大喜,拍了拍手,大声招呼道:“来啊,将东西带上来!”
卫兵抬着两个竹笼走出阵列,笼中关满了麻雀。
“这两笼麻雀是我方才让士卒到草丛中网来的,每一笼各有五十只,今日我们便以它们为猎物。”
王卫锦说道:“比赛规则,每人三十支同等规格的箭矢,你我站在同一条线上,放飞麻雀进行空射;
三十箭射完,谁中的麻雀多,谁便获得胜利!”
这无疑是很难很难的。
麻雀体积小,飞行速度快,想要进行快速猎杀,必须做到拔箭便射,根本没有任何瞄准的空隙,全凭射手的感觉与熟练度。
李韫也是玩过步枪的人,全自动枪械只需扣动扳机,而射箭必须一箭一发,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袁将军,这……”
他担心看向袁于琼。
“公子放心,小时候家父曾要求,三十丈开外若射不中铜钱孔,便没有饭吃,这麻雀可要比铜钱孔大多了。”
袁于琼表情淡然,全因为有自信。
李韫也不再多说,对于袁于琼的本事,他可以永远选择相信。
“取本将军八百斤硬弓来!”
袁于琼傲然伸手招呼。
袁于琼是个谦虚内敛的军人,他甚至在萧蔷薇面前会时常脸红,且极少听他会以“本将军”自称。
这一次,他真的傲了!
傲是勇冠三军的傲,是真本事所贯彻的傲!
听说两军将领要比赛射麻雀,舞台上的杂技,甚至于雅庭轩的歌舞,都变得不再有吸引力。
对于双方军人而言,胜负荣誉要大过一切,一时间,两军所有带甲士卒齐聚于河岸,观摩这场神射手的较量。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