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
天边拂晓。
李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昨夜颠龙倒凤太过激烈,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哪儿来的鸡啊?”
李韫瞧了一眼窗外蒙蒙亮了的天,心中有些不满。
“咱们不是想修农场么?昨夜我让小轩去买了二十只。”
裹着被褥的姜雨桐,应是昨夜余悸未消,脸蛋儿依旧红润,睁着眼睛含情脉脉。
“那可不太好,要是每日都有鸡报晓,如何睡懒觉。”
李韫说道:“中午还是将它炖了吧。”
“可没有雄鸡,母鸡如何下蛋?何况鸡鸣报晓,就该起床了,懒床的王爷,可不是好王爷。”
姜雨桐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李韫搂细腰将她拽回怀中,轻轻念道: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真是好诗……”
姜雨桐轻轻念叨着,“不过若因为眷恋温柔乡,而不愿早起,那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了?”
“王妃若是红颜祸水,那天下女人通通都是庸脂俗粉。”
李韫扶玉腰上垒,冲着姜雨桐笑了笑,二人心领神会,再度翻云覆雨起来。
渐渐,天色大亮。
“公子,王妃,您们醒了嘛?”
门外传来彩儿的问候。
姜雨桐正要搭话,李韫却捏住了她的嘴,“为时尚早,无需应答。”
“你这人可真够懒的。”姜雨桐轻叹。
“公子,我不是有意要打搅你们的,是张桐张大人要见您。”彩儿的话再次响起。
张桐来了?
李韫这才冲门外淡淡回了句:“老规矩。”
彩儿乖巧应了声“哦”。
“什么老规矩?”姜雨桐疑惑道。
“老规矩就是凡是要来见本王之人,需在门外候上一两个时辰,所以不必去理会。”
李韫拉过被褥就要继续卖力。
“不行……”
姜雨桐推着李韫胸膛,“张大人来见,君主却不下床榻,真要怪罪于我了,何况他这么早来找你,一定有要事。”
李韫眯了眯眼睛,“我却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总之,你得去接待客人。”
姜雨桐拉起纱帐,冲门外喊道:“彩儿,你去将张大人迎入客堂,好茶招待着,王爷稍后便来。”
“我可现在腿已经软了,实在不想起床……话说,姜老板,你不如去妙春堂给我配几副补药,要好好补补。”
“少来了你!”
姜雨桐将衣服扔上床。
“快去,快去!”
……
客堂。
李韫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走进客堂。
“不好意思张大人,让你久等了……不知张大人,大清早来访有何贵干呐?”
张桐嘴角一抽,还大清早呢,这都日晒三竿了!
“下官今日来,其一,是向燕王殿下道歉的,昨日雷将军他们顶撞了王爷与王妃,实在不知礼数,还请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都说军中男儿有骨气,他们俩做错了事,却让张大人来道歉,这是个什么道理?”李韫冷笑道。
张桐心里当然也不爽快,雷家二兄弟拉的屎,却让自己陪笑脸来擦屁股!
“罢了,本王心胸开阔,不会记仇的。”
李韫交椅落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道:“不过本王很好奇,你们岐国是没人才了么?竟派这两个莽夫来驻守燕州。”
“这是上边安排的人,下官也十分无奈啊。”
张桐轻叹着,又道:“下官来的第二件事——近日来,有许多贼民不服统治,跑到打石山落草为寇,此事王爷怕是也知晓一二吧?”
李韫随口道:“知道啊,前日本王还亲自领兵去劝降过,可那些刁民不但不听,还对本王一阵谩骂,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本王手下就这点兵马,想平息也无可奈何。”
张桐一听,露了笑脸。
“下官此来,就是想联合王爷一同去剿匪的,那雷家两兄弟虽然鲁莽,打仗可是好手啊。”
“行。”
“那王爷调拨两千府兵,我军调拨三千兵马,定个日子出征讨贼?”
“不行。”
李韫摇头拒绝,“本王这些府兵你也见过,穿的都是皮甲,骑的都是瘦马,连续两次剿匪都大败而归,去了也只会拖你们后腿的;
依本王之见,还是你们多调拨些正规精兵去剿匪啊,本王精神上的支持你们。”
张桐一听,脸色变了。
“我们岐国精兵虽骁勇善战,但刚到燕州不熟悉地形,王爷虽两次剿匪失利,至少对打石山地貌有所了解,
此次剿匪,也不求王爷能出多大力,派些人充当向导,难道也不愿意么?”
李韫内心冷笑,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想让本王府兵去填线么?这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啊?
“张大人,不是本王不愿意啊,是你不知道那群土匪有多凶恶,本王已吃了两次大亏了,实在不忍心看着兄弟们去送死了。”
李韫又道:“你可别怪本王危言耸听,打石山山势险峻,土匪占据天时地利,就算你派两万军队去攻打,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来!”
张桐冷声道:“一两次失利,燕王便被吓破胆了么?昨日燕王在大街上,可不见得这么软弱。”
“昨日不软弱,是因为本王知道,你们不敢杀我;可那群土匪不同,逼急了,他们真敢冲进城来砍本王脑袋!”
李韫摆了摆手,也懒得废话了,直言道:
“本王如今只想搂着王妃,种种田,收收租,钓钓鱼,养几个儿女,老老实实过日子,什么远大抱负,政治理想,都让它随风去吧。”
张桐算是听出来,这王爷是铁了心不会出兵了,于是退而求其次:
“那王爷,资助些银两粮草总可以吧?”
“本王没钱。”
李韫直接摇头拒绝。
张桐冷声道:“王爷说笑了吧?据下官所知,昨日因王妃一句喜爱银杏,王爷便下令全城种树,还有开凿沟渠,开荒种地,这些可都是大工程,王爷的库银,怕是不少,怎么会没钱呢。”
“张大人说到点子上了,正是因为这些大工程,本王才两袖空空,身无分文呐。”
李韫问道:“要不这样,再过个把月便要秋收了,等收成好了,本王收刮些民脂民膏,那时我们再出兵剿匪如何?”
“哼!”
张桐愤怒起身。
天下王公贵族,皆一个鸟样!
“既然王爷什么都不愿意资助,下官便告辞了!”
张桐头也不回离开了客堂。
“哎,张大人,吃了午饭再走嘛。”
李韫象征性留客,冷冷一笑。
能在老子身上坑钱的人,至今还没生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