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去死牢呢?
若以王爷的身份去死牢探查,摆明了就是与白崇喜作对。
李韫并不想这么快与白崇喜撕破脸皮。
又不知道姜老板怎么样了,航行得可否顺利?
武州再往前便是岐国,这兵荒马乱,盗匪横行的。
唉……
离开萧府后,李韫回到了客栈,此刻他站在客房窗前,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一些琐事,恼得他连饭都不想吃。
“公子。”
宋邯走进客房。
“查得如何了?”李韫问道。
“禀公子,白崇喜与白童焕都还在前线军营,不过白家已开始张灯结彩为婚庆做准备,齐消贤暂住在蔡戈家中,吴捷已辞去通判之职,目前行踪尚未可知。”宋邯禀告道。
“嗯……”
除了白崇喜,另两个封疆大吏都在武州,吴家庄幸存的那个余孽,必是上回劫法场的主谋,他肯定就藏在武州。
此次到武州,面对的挑战还真不是一般大。
“对了宋邯,你曾经做过刑狱卒长,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进入死牢?”李韫突然问道。
宋邯想了想,“有,不过……”
“尽管说来,爽快些。”
“杀人。”
宋邯轻吐出两个字,又道:“杀人是进入死牢最快的方法,甚至连公堂都不用上。”
“我先去杀个人,让捕快缉拿入死牢,稍后你们再到州衙禀明身份,到死牢里来捞我?”
“公子,死牢可不是儿戏,您乃万金之躯,万一下狱途中有个三长两短……”
“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让我苦恼的,是去哪儿找人杀?”
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吧?
唉……这时若能来个坏人就好了。
李韫脑子刚想过这念头,楼下便传来了一阵吵闹:
“军爷,军爷不可啊!小女今年才十六岁啊!”
“有何不可啊?老子看上她,是你们家的福分!”
“爹,爹……”
军爷?
强抢民女?
坏人!
挨刀宰的坏人来咯!
“走,咱们下楼杀人。”
李韫走出客房,往楼下走去。
这是一间小客栈,由父女俩精英操持着,掌柜的憨厚老实,其膝下有一女儿,二八年华,生得还算乖巧。
两个卸甲的兵卒,估计是喝高了,突然兽性大发,拖着小姑娘便要强占!
“老头子,再敢阻拦,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兵匪穷凶极恶,怒目威胁。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眼中还有王法?”李韫边下楼边问道。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别他妈多管闲事,扰了老子兴致,老子连你也宰了!”
嚣张跋扈!
“摁了。”
“是!”
黄志刚与魏小武冲上前,三拳两脚将兵卒揍得找不到北,然后狠狠摁在桌子上。
“刀。”
李韫手一伸,宋邯拔刀递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老子可是武州守备营的百夫长!”
兵匪见李韫提刀而来,顿时酒醒了大半。
“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就敢强掳民女?可见你们这守备营里装着多少头禽兽。”
李韫懒得废话。
手起刀落,砍了兵匪的脑袋!
“去报官吧。”
“是!”
杀兵卒的事迹,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不过一会儿,几个捕快闻讯赶客栈。
“杀人凶犯在哪儿!”带队的捕头怒问。
“黄捕头,事出有因啊!”掌柜的赶忙上前解释:“是这两个当兵的酒后想抢占我闺女,这位客官是见义勇为才杀了他们的!”
“掌柜的,我杀他们没有理由,你无需为我辩解,此事也与你无关,只是脏了你的客栈,有些不好意思。”
李韫云淡风轻,扔掉手中血刃,走到捕头跟前,主动伸出手:“这两个兵匪是我宰的,将我抓起来吧。”
黄捕头微微一愣,自己当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主动投案的杀人凶犯。
“好小子,也省得我费力气了,绑了带走!”
“是!”
捕快用绳索绑住李韫双手押着离开了客栈。
此时,客栈外已聚集了好大一批看热闹的人,其中还不乏有竖起大拇指称赞的。
看来这些当兵的在武州口碑并不怎么好。
“你还真有种啊,连守备军都敢杀。”黄捕头说道。
李韫笑道:“只当宰了两头畜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何不敢杀?”
“啧啧……那你可知道,这守备军的都卫是谁?”
“谁?”
“胡克华!”
黄捕头说道:“他可是白大将军的亲随,此人极其护短,刚刚你杀的那个是百夫长,是军官!”
“然后呢?”
“幸亏你是被我们衙门的人抓着,若是落到守备营里,你一定会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再然后呢?”
“哟,小子,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杀人犯!”
“待会儿你会见到更嚣张的。”
“你可是没机会了,两条人命,公堂你都不用上,直接在死牢里等着被问斩吧!”
是么?
正合我意!
李韫被押入牢房时,夜幕也已降临。
武州不愧是北燕刑狱司所在,大牢修得相当坚固,里三层外三层,层层都有狱卒看守。
“进去吧!给我老实呆着,别闹事啊!否则押你进班房!”
狱卒将李韫推进牢房并锁上大门。
死牢里的犯人并不多,且灯光黑暗,大部分犯人都在牢间里一动不动,根本就认不出来谁是谁。
“哎,兄弟,你是犯了啥事儿进来的?”
耳旁突然响起一声问候。
李韫偏头望向隔壁牢间,空荡荡的,也没有人……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还是这死牢里有鬼魂?
“兄弟,我上边儿嘞,你往上瞧。”那声音又响起。
李韫抬头望去,才发现隔壁牢间顶部倒挂着一个“人”,他身形瘦弱,一头狂乱不羁的碎发,贼嚯嚯的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跟个猴儿似的。
“嘿嘿!”
那人嘿嘿一笑,松开了挂壁的手,凌空一个后翻,似羽毛般轻盈落地,双脚宛如钉子一般扎在地上。
我去,这家伙轻功可以啊!
果然,有本事进死牢的,个个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