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要事!”
一大清早,敲门声吵醒了李韫。
李韫起床一看窗外,这天才蒙蒙亮呢。
古代人真他妈的勤快,每回都是天不亮干事,连个懒觉都睡不好。
李韫打着呵欠穿衣出门,问道:“你口中的这‘要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属下也不敢妄言,”宋邯说道:“今一大清早,吴家庄,王家庄,钱家庄,共集结千数民兵,带着大批粮草军备,说是来响应公子您剿匪的。”
李韫眼睛一亮,“哦?铁公鸡终于拔毛了,还带着粮草军备,这可是好事啊!”
宋邯却道:“哪里是好事啊?这些堡寨世家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公子您连伤吴家庄二子,与他们本就有矛盾了,此次集结民兵而来,根底未知,目的未明,恐怕是不怀好意啊!”
李韫抿了抿嘴唇,问道:“民兵目前安置在哪儿?”
“黑河边的大营旁,袁将军正等着您去检阅呢。”
“那就看看去。”
二人移步黑河军营边。
袁于琼与几位干将,领着五千亲兵,将吴家庄民兵团团包围。
亲兵人数虽多,可武器都是些削尖了的木刺,连几套像样的盔甲也没有,反观那些民兵,个个甲胄加身,马匹雄壮,刀枪擦得雪亮。
吴家二子吴捷,翘首引领骑在马背,傲声问道:
“怎么?这便是王府的待客之道么?我家父亲为扶持王爷的剿匪大义,故与各庄主组建了这些兵丁,你们却将我们当土匪防着,可真叫人心寒呐。”
“你们若要勤王剿匪,昨夜便该献书禀告,在城外等候点卯。你擅自带兵闯入军营,已威胁到了王爷安危,尔等若再敢进犯一步,当谋反处理!”
袁于琼冷声呵道。
“军营?”
吴捷左看右看,与随从放声大笑,“原来这里的烂棚户是军营啊,我还以为是流民收容地呢,失敬失敬,哈哈哈……”
“你他妈放肆!”
黄志刚几欲拔刀。
袁于琼却将他们拦了下来,冲吴捷问道:“如此看来,你是这支民兵的首领了?”
“承蒙各庄兵丁们抬爱,推举我吴捷为此次剿匪义举的领袖。”
吴捷举起手中的长枪,傲然睥睨着袁于琼,“怎么?你该不会是嫉妒我,手中有金枪,胯下有战马吧?”
袁于琼一声冷笑,说道:“不巧,我也是府兵统领,既然大家都是牵头的,又各自不服谁,何不来比一比?”
“好啊!”
吴捷正愁找不到机会给自家兄弟报仇,当即便跳下了马,用长枪指着袁于琼,“论马下功夫,除了我家教师爷,整个燕州境内便找不出第二个能胜过我的人!刀枪无眼,二爷我若是杀伤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双方人马各自往后了几丈,空出一片地来。
袁于琼紧紧握着刀把,眼中杀意波动,这种狂妄自大的货色!
“三刀杀你!”
袁于琼动若脱兔,气势震荡尘土,瞬息间拔刀,闪身至吴捷跟前。
吴捷显然被这迅捷的动作所威慑,他下意识举起钢枪防御。
“嘭!”
袁于琼一刀砍在钢枪之上,短兵相接,擦出阵阵火花。
“第一刀!”
吴捷被一刀劈得连退三大步,他想予以反击,可迎来的却是袁于琼的第二刀。
吴捷借助长枪优势捅刺,袁于琼即刻改变路数,横刀用刀身猛拍在枪柄上!
“哐!”
“第二刀!”
吴捷被震得虎口麻痹,钢枪也脱手飞了出去。
“第三刀!”
袁于琼纵身跃起,以雷霆之势,直劈吴捷面门!
这一刀若是砍中,最起码尸分两段!
“住手!”
李韫大声呵止。
袁于琼手腕转刀,改用刀背,狠狠拍在吴捷面门之上。
“啪!”
不仅耳光响,连刀身也被震得嗡嗡响。
吴捷张口吐出两颗碎牙,歪头摔倒在地,几经昏厥。
“袁将军啊,你怎下手这般凶狠,他们可都是来帮助咱们剿匪的义军呐!”
李韫假意训斥了袁于琼两句,冲那些庄客民兵招呼,“快将吴家公子扶下去擦点药水,所有汤药费都由本王来付!”
众庄客见识了袁于琼的威猛,根本不敢造次,赶紧架起吴捷便离开了河边。
“公子,您为何不让我砍了他?这厮清早带兵闯入军营,其明显就是来给我们下马威的。”
袁于琼仍有余怒。
“将军稍安勿躁。”
李韫摇头说道,“目前当以剿匪为重,暂不能与之撕破脸皮,再者你瞧,这些人身上的甲胄,战马,粮草,都是我们紧缺之物,
先将他们诓下来,物尽其用,等他们身上油水刮干净,失去价值之时,再将他们一脚踢开就行了。”
“可属下始终觉得,他们突然变得这般好心,其中可能有诈!”
“哎,所谓兵不厌诈,何不见招拆招,将计就计?
他们想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无非蜉蝣撼树,不自量力罢。”
“公子所用的这些兵法计谋,招招诡道多变,您是从哪儿学来的啊?”
“《孙子兵法》呗,这可是各地军校的必修圣经。”
“孙子……兵法?属下自幼研读兵书,百家所长都有普及,可从未听过有‘孙子’此人啊?他是何方神圣?”
得了,李韫差点儿忘记了,当前这个朝代并不是常规朝代,人物历史都有所不同。
“其实是我从偶得的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也不过兴趣使然,纸上谈兵罢了。”
李韫随口搪塞了几句,绕过了这一话题,又问道:
“对了,刘敢当到哪儿了?”
“自那夜土匪劫城后,燕州城防很紧,为避免事端,昨夜属下飞鸽传书于他,让清早在北城外十里亭等候,刘敢当是守时之人,此刻应该也到了。”
袁于琼说着,又担心道:
“公子,您真打算去巡山么?打石山上的黑虎寨我也有所耳闻,少说也聚众了两三千人,上了山道全都是他们的哨口与黑店,极其危险。”
“若不去踩点勘察地形,来日如何拔寨剿匪?”
“那我从军中多调几名干将陪同公子一起去?或者,我陪同您一起去?”
“王府亲兵刚刚建制,将军你得留下压阵练兵,
再者,此去巡山暗探,人多了反而不好,本王只带宋邯与冯河二人足矣。”
李韫拍了拍袁于琼的肩膀,笑道:
“袁将军放心,本王自有妙计,小小土匪,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