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舒阳以前觉得是因为不够爱,后来发现阻止两个人的原因有很多。
不过单恋就不一样了。
例如青蛇的爱,他不光是雄蛇,还是妖怪,他对面是佛门新秀,转世的罗汉。
人家还未必对他有感情。
再例如尤三姐这边,她一心喜欢柳湘莲,根本不知道柳湘莲男女都来,还已经盘算退订的事。
不过尤三姐还只是个凡人,舒阳一句话就能给她送合欢宗去,让那里的姐姐们教她如何爱自己。
青蛇就比较麻烦了。
这是雄蛇,还打算水漫金山,在一定程度上对润州城百姓有了威胁。
也就白素贞来的及时,倘若慢一步,就如法海所言,这罪过百死莫赎。
青蛇可不是白蛇,白蛇有背景,把城淹了也可以安然无恙,在雷峰塔坐几年牢,等着人来开条子特赦。
青蛇要是淹了润州,他死了不够,法海还要背一笔业障。
这就是背景,同罪不同罚。
直到盯着润州的水势回归正常,舒阳才又看了一眼南蛮洲,想着把尤三姐的事解决掉,去找流海谈谈。
流海是七杀降世,禀杀气而生,与魔道亲近。
他也想过给流海和江流儿授职,直接把魔道并入天宫构架,万道一家亲。
但江流儿拒绝了,他直言进天宫会发生不好的事。
所以舒阳也不再勉强。
这两人消失一段时间,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再度现身,也该去了解了解。
跟成年的孩子交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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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和宝玉的道歉并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在大观园里,人多眼杂,这种事得速战速决。
况且宝玉这种金疙瘩,身子虚的很。
别看整天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论力气和持久,还不如随意吃喝的乡下小子呢。
乡下小子如今能吃饱饭,一身牛劲,说比宝玉强,那是一点都不假。
柳湘莲辞了宝玉,有心寻当初做保的薛蟠和贾琏要回定礼,但薛蟠被薛宝钗指使的不见人影,贾琏也忙着给家里跑门路捞钱,整日不着家。
于是他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打听了尤家母女的住处,亲自上门去要回鸳鸯剑。
好在这对母女也不难打听。
荣国府琏二爷的姨娘,宁国府珍大爷的续弦,有尤二姐和尤氏两人的加持,柳湘莲很快找上了尤三姐与母亲租住的院子。
因着尤二姐给贾琏生了个庶子,王熙凤虽然不高兴,到底没叫人苛待了她,也给了贾琏银钱供养尤二姐的老母和妹妹。
再加上宁国府尤氏那边做面子的节礼孝敬,尤母和尤三姐日子倒也过得去。
家里有两三个丫鬟婆子,还有门房使唤。
“敢问这里主家可是姓尤,与荣宁两公府有亲?”
柳湘莲扣开院门,一个门房懒散地靠在门框上,听见他这么问,略站直了身子点头。
“在下柳湘莲,有事求见贵府主人,烦请通传。”
门房上下打量了柳湘莲穿戴,心里估摸价钱,又瞥了瞥他身后的马,说了句稍待,关门进去传话。
不多时,有婆子来开了大门,把人请进后院。
尤母一脸慈祥地看着门外来人,心里满意的不行,暗道是个俊俏有气度的,也懂礼数,女儿嫁给他,应是错不了。
这次应该是来商议婚事细节的,可怜他也是没个亲长,凡事都要亲自出面……
只可惜不等她高兴太久,寒暄几句后,柳湘莲就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思——退定!
“啊?这……”
尤母一愣,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先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柳湘莲要忙完手里的事,置办些家业再来迎娶女儿,怎么回来就要退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尤母质问,躲在屏风后的尤三姐杏目圆睁,自己急步出来,俏脸通红。
被退亲是极大的羞辱。
一般订婚后,除非是有一方犯了大错,另一方才能上门退亲。
否则便是结仇。
她两个姐姐,亲生的二姐在荣国府做妾,名义上的大姐是宁国府填房,柳湘莲凭什么提退亲之事?
难道是因为……
“在下的意思……想来应该很清楚,前次喝多了几杯,琏二爷开口做媒,在下以为是玩笑话,便随口应了,还拿了家传宝剑给琏二爷,不想此事为真,在下一时荒唐,冒犯了贵府,还请见谅,改日一定奉上赔礼登门致歉。”
柳湘莲见尤三姐颜面如花,心神一荡差点儿改口。
却想起宁国府贾珍那副痴肥急色的模样,怎么会放过尤三姐这样的绝色女子,当即坚定了退亲的心思。
“你!你……你是……”
听话听音,尤三姐见他果真是为着以前的事要退亲,心里又气又羞又哀怨。
想她母女三人不过是弱女子,又颇有几分姿色,哪里能挡得住那些豺狼虎豹?
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做了那些人的玩物。
如今好容易熬到出嫁年纪,不敢高攀权贵做妾室通房,只想嫁一低门安稳度日,这才选了柳二郎。
谁料竟连柳二郎这等破落户,也不肯要自己。
她固然有喜爱对方相貌的心思,更多的是因为合适。
家世背景,身份经历,都极为合适。
奈何柳湘莲主意已定,自是冷心冷面。
也不管对方如何生气。
反正他是不能做这绿王八。
若真娶了尤三姐回家,来日贾珍父子骑上门来,他如何自处?
真提剑拼命不成?
他暴打薛蟠是因为知道贾家不喜薛家,王家也不会为薛蟠出头,但贾珍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宁国公府爵位在身的。
他怎么敢动手?
“好!我给你拿!”
尤三姐抹去眼角泪水,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她早已盘算好的未来化为一场空,不如死了干净。
总算能叫他知晓,自己并非要污他柳家门楣,是真心实意的从良嫁人!
噔噔噔几步转进闺房,取下床头鸳鸯剑,一把将之拔出,满室寒光如水。
“当真是把好剑……”
尤三姐惨笑一声,举剑便砍。
把闺房内置办的嫁妆锦缎尽数毁坏,又将耗费无数日夜一针一线绣成的绣品划破。
外间听得里面动静,尤母慌得连忙哭喊:“我的儿,你是要做什么?”
她最清楚自己女儿,外表温柔内里刚强。
筹谋已久的婚事落空,下半生无依无靠,不定会冒出什么事来。
等她和柳湘莲赶到里间,却只见一个清秀的小和尚用手指捏住了尤三姐颈间的宝剑。
“干嘛那么认真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