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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里的民指的是平民百姓,不是能代表平民的乡绅阶层。

乡绅团结起来不仅能和官斗,把县官架空也是轻轻松松的。

毕竟他们家里都有读书人,也有当官的亲朋故旧,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

或许是神武将军下山后表现的过于人畜无害,守规矩。

出云县的大户以旧债逼断香火后,逐渐膨胀起来,连将军庙改名孤儿庙这种话都传了出来。

因为庙里住的人全都没了父母……

不说舒阳江流儿这些,就算六嫂白眉的父母也早死了。

但当着和尚面骂秃子,总归是不好的,于是云大将军纵马天降就很合理了。

领着孩子来将军庙讨说法的几个妇人在半路止住脚步,各自回了家,听听家里老爷怎么安排。

很快,他们又聚到了一起。

“不处罚他家庙祝,反要我等去赔罪,未免太霸道了些!”

“难道他不知道这事因何而起?”

“亏我还敬他是英魂,不想如此昏聩!”

“呵呵,包庇庙祝罔顾香火,已有取死之道!”

一群人或冷笑或怒斥,或沉着脸喝茶,没有人把将军的警告放在眼里。

他们就不信将军敢在县里下手,神明又如何?

现在可不是刘汉的天下,而是李唐!

转眼间,三天已过。

所有百姓都在关注着将军庙的大门,离县城近的村子更是每天都来城里听消息,可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去祭拜。

那里依旧是门可罗雀,静悄悄的。

整个出云县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小叶村。

一座简陋的房屋里,淡淡的香火气弥漫。

手持香火的老妇人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发出细不可闻的祝祷声。

“娘,您怎么又偷偷拜将军啊?”

外出打猎的男人一进门,看见老娘朝县城方向礼拜,面前还插着香,连忙把房门关上。

这让人看见可不得了。

老妇人祝祷完毕,回头白了一眼儿子,没好气儿的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村里连神位都没有,凭什么说我是拜将军的?我想你死鬼老爹了不行吗?”

“爹的牌位在你屋里呢……”被骂的男人满脸委屈地辩解道:“这要是被派到村里的陈四看见,咱们家可就活不下去了。”

“那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走错屋了。”

老妇人推开门口的呆儿子,拉着脸去厨房端饭去了。

相同的一幕发生在出云县外的各个村子。

淫神邪祀愚弄百姓久了,就算朝廷捣毁庙宇还有人偷偷祭拜,更何况广发钱粮帮助百姓过冬的神武将军。

与拿旧债逼迫改信的乡绅相比,将军庙简直是那戏文里救苦救难的神佛菩萨。

不对,将军本来就是神!

三日之期已满。

城里各大户没有任何动作,要说唯一的动静,就是去县衙去的勤快了。

陶子安家世不俗,应对这些人自然游刃有余。

面对派人保护的要求,绕圈子,打哈哈,推三阻四装不懂,他比舒阳还炉火纯青。

第三日深夜,万籁俱静,全县的百姓早已安睡。

赵家灯火通明,所有下人严阵以待,与他家同样警惕的还有散落在东西城的几个大户。

将军既说了要降灾祸,就一定会降,不然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子夜的梆子刚响,忽然起了一阵风。

屋檐的灯笼晃动几下,啪嗒掉在地上,不等赵家的家仆去捡,灯笼轰地爆起一团大火,沿着支撑屋檐的门柱就烧了上去。

青砖灰瓦像是浇了油一般,瞬间烧成一片。

无论多少水都扑不灭。

“走水了!快打水啊!一群废物!”

赵老爷保养极好的脸蛋红扑扑的,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可爱,只是神色狰狞,眼睛瞪的像鸡蛋一样。

二月里的夜还有寒意,赵家仆人挥汗如雨,忙着把一桶桶水泼到各处。

尽管浇不灭,但努力泼水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

不止赵家,同样的场景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发生在县城里所有大户家里。

浇不灭的火引来全城百姓的关注,无数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跟大户们做邻居的百姓起初担心了片刻,不料那火像是有灵性,只烧大户,并不蔓延街道,他们的心又放回肚子里,冲着将军庙连连跪拜道谢。

城中参与逼债的所有大户都遭了殃,唯独庞家一枝独秀,院子里没有任何异样。

“哼哼,不肯把山君挪进祠堂还想让山君保佑?”

庞守田滋溜了一口酒,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儿。

站在庞家祠堂房顶的山君望着城中沉吟不语,凝如实质的金光与火气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下山不到一月,所受香火仅能顾得住庞家,其他家才拜他不久,又不肯把宗祠奉上,他自然有心无力。

“这火,有古怪……他是金相,这么猛烈的火势于他不利,却还能遮挡我的眼睛……”

想到这里,山君伸手指向自己所在的山头。

一缕林间的风被无形的力量拦住,在石缝中回荡,渐渐越转越快,转眼间成了一股劲风。

劲风又在山谷中盘旋几圈壮大风势,朝出云县城猛地扑来!

没错,他不救火,而是纵风!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将军放火他纵风,一把火烧了出云县,就算县令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将军庙!

而且县里百姓房屋烧毁,又有死伤,必会厌弃将军。

如此,将军庙先入为主积累的名声也毁了。

狂风呼啸而至,原本聚拢在县中大户家里的大火被风一吹,顿时不受控制地溢散开来。

一时间,好几条街道火光四起。

原本安静看戏的百姓惊叫着逃出家门,有的则是不要命地提桶往家里泼水。

只是有几声嘈杂的县城变得喧闹起来。

“诶!这火……怎么不疼?”

正卖力泼水的王小二被风吹来的火光猛燎了一下,本以为头发没了,结果竟然毫发无伤,顿时惊讶地叫了出来。

跑出来避火的百姓纷纷停住脚步,有人大胆地把手伸向火光,触手温热,却没有灼伤的迹象。

忽然,漫天火光瞬间熄灭。

像是明亮的房间里突然关灯,所有人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将军庙的房顶上,云烨冲着庞家的宗祠挑衅般拱了拱手,桀骜之色溢于言表。

山君心头一突,凝神望向着火的那几家大户。

只见那几家大户房梁屋角只有一点烟熏火燎的痕迹,所有地方都是水淋淋的,跟遭了水灾似的,根本没有烧的多重。

略一思索,山君大惊,再望向将军庙,那个眉眼倨傲的少年神明已然不见了踪影。

“我真傻,真的……”

懊悔的山君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