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福生,这前进水库什么时候建立的啊?我记得咱们从小就有了。”陈大雷好奇的问道,刚才他就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你啊,没事干多看看书吧!”福生摇了摇头,有关前进水库的知识,他也是在书上和团史馆里学到的。
当然以前也问过父亲,从老董头那里也听说了前进水库的故事,因为老董头从甘肃过来的时候,就曾参与了这座水库的修建。
“这座水库始建于1966年,位于麦盖提县东20余公里处,离咱们四十五团挺近的,这一修建就修了整整三年!不过收获也是巨大的,前进水库解决了咱们垦区近二十万亩农田的灌溉和十万人的生活用水,对咱们垦区的经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陈大雷点了点头:“那这个水库是谁们修的,也是以前的兵团老兵吗?”
“1966年咱们农三师成立后,兵团工二师、农十师、工交部等单位抽调的军垦战士组建工程二支队从北疆各地来到南疆麦盖提县,后来又有支边青年、转业军人等陆续加入,其中就包括我爹,他当年也是从甘肃上来的支边青年,参与了水库的修建工作。”福生自豪的说道,他听父亲说的时候,就觉得父亲十分的伟大,居然参与了这么有意义的工作。
“没想到我董叔居然还修过水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陈大雷追问道。
“后来,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缘一个叫“哈拉玛”(维吾尔语为野猪出没的地方)的地方准备修建哈拉玛水库。”福生娓娓道来。
“哈拉玛?这个跟前进水库有什么关系?”陈大雷有些疑惑。
福生摆了摆手,示意陈大雷不要打断他:“你听我慢慢弄给你说嘛!当时,几千名军垦战士怀着根治叶河、征服沙漠的豪情壮志,以“天当房、地当床”的豪迈气概,喝碱水、吃干粮,住着地窝子。
更是仅凭着独轮车、铁锨、坎土曼、红柳筐等极为简陋的施工工具,每天工作长达十七八个小时,几经严寒酷暑,战风沙,顶风雪,克服重重困难,几十公里的堤坝和上百公里的渠道全由军垦战士们肩挑背扛、手推独轮车人工构筑。哪有现在这么先进的机械帮助啊!”
“这也太艰苦了点吧,光靠这些工具能修成一座水库?”陈大雷也有些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福生一巴掌拍到了陈大雷的脑袋上:“不许对革命前辈们不尊敬,这件事是付出了他们的青春乃至生命,1969年,这些军垦战士们用3年时间完成了哈拉玛水库,也就是现在的前进水库和几百多公里的引水渠、放水渠修筑任务。”
“哦~原来如此,原来这个上面哈什么玛水库,就是前进水库啊!”陈大雷听了也不由得肃然起敬,他只知道从小这边就有一座前进水库,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的。
“那后来呢?这些军垦战士呢?留在这里了吗?”陈大雷又问道。
福生讲到这,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那当然,是没有的,他们修建完了前进水库,就马不停蹄地推着独轮车,拿着工具,靠步行去了小海子垦区,修建小海子水库去了,所以我说这里留下来他们的青春。”
“我靠,小海子离着快两百公里了,他们就连歇都没歇一下,就直接去了小海子吗?我倒是知道小海子也有个水库,没想到也是他们修建的,真是太牛了,太有毅力了!”陈大雷一听忍不住惊叹道。
“那董叔呢,怎么留在了这里?”陈大雷听着故事,按理来说老董头应该跟着部队走了。
“水库修建以后,用水的问题解决了。支边青年们由于支援的就是这里,团里就开垦了大量的荒地,供本地人和外地来的支边青年种植,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支边青年,人越聚越多,绿化越来越好,耕地也越来越多,硬生生地从这片沙漠上抠出了一块绿洲,这也是咱们四十五团的由来。”福生非常的了解团里的历史,他是专门学习研究过的。
“以前咱们这里也不叫四十五团,这里都按队或者场叫,以前叫前进一场,或者前进一队,后面按照兵团的建制,这里才改成了四十五团。”
陈大雷恍然大悟,这下算是搞懂了:“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嘿你小子不赖嘛,咱们团的历史你都记得这么清楚。”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起来,水库的水也终于来了,渠道里水流澎湃汹涌,十分的湍急。
水质也是非常的混浊,黄澄澄的。
“这水里泥沙怎么这么大?”陈大雷不解的问道。
福生拿着铁锹,把放水的口子又加固了一遍:“上游的水下来,夹带着渠道里的泥沙都被冲了下来,这个水质没问题,漫灌的时候就沉积在地表了。”
“这水流速度的话,我估摸着今晚应该就能浇好了。”陈大雷也上前帮忙。
“嗯,估计差不多,这水流比昨天还大,速度也应该更快了。”福生也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远处老董头的身影出现。
“怎么样?听说昨晚上水不够了?”老董头抽着旱烟,把福生母亲做的早饭递给了二人。
打开盒子里面是炒好的酸菜和洋芋,两大块热过的馍馍还有些烫手,还有一大罐子热茶冒着热气。
“昨晚水太小了,我们赶紧去找了团长,上面安排了前进水库给放的水,其他荒地也要漫灌呢,正好一起了。”福生和陈大雷坐在地上就吃了起来。
“嗯,这件事做得对,前进水库储水量大,为的就是在叶河枯水期能够保证日常的用水。”老董头点了点头,望着远方似乎想起了当年修建前进水库的日子。
“董叔,我听说你还修过前进水库呢?”陈大雷问道。
“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修渠道方便多了,以前……哎。”说到这老董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福生也望着父亲,看着那沐浴在朝阳下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竟然闪着光,闪着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