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生日快乐
——现实
过场动画。
纤白的素手握着笔，在信纸上写下一段段字迹娟秀的话语：
“阿鹤，我亲爱的女儿，生日快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参加阿鹤以后的生日会了。”
“不要难过，虽然妈妈不在阿鹤的身边，但是妈妈会一直、一直看着阿鹤长大。”
“妈妈并没有离开阿鹤哦～妈妈只是去到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去到提瓦特的星空，在天上注视着阿鹤。”
“提瓦特的星空上，有着独属于每一个提瓦特人的星星，妈妈就在阿鹤的星星上注视着阿鹤。”
“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就是妈妈的眼睛，妈妈会一直注视着阿鹤的……”
正在写信的手突然停下。
镜头视角逐渐拉远。
昏黄的灯光照下，那是放在老旧书桌上的一盏油灯，火光明亮，映出一张相貌温婉的脸庞。
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微笑，似乎是想到一幅非常美好的画面。
乌黑亮丽的发丝扎成麻花辫，静静地垂在肩上，随着女人的每一次呼吸而微微摇曳。
突然，她脸色一变，握住笔的手剧烈颤抖。
她用双手捂住嘴，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但最终，她没有办法抗拒来自身体的痛苦，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一抹殷红，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从嘴角流出。
这仿佛是在预示着，她的时间并不富裕。
这一声声咳嗽也让她身后熟睡的人惊醒。
“妈妈……你生病了吗？”
稚嫩的声音从床上响起，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最动听的乐章。
小申鹤从床上坐起，双眼微闭，脸上满是未散去的困意。她揉揉眼，想要睁开眼去看母亲。
女人心中慌乱，但面上不显，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后，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母亲向小申鹤走去，让她躺下，并替她盖上被子，故作轻松地说道：
“阿鹤放心，妈妈没事，只是有点着凉。”
小申鹤躺在床上，微微抬起头。
柔顺的黑发两侧扎着丸子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是小精灵在跳着欢快的舞蹈。
她看着放在木桌前的信纸和笔，问道：
“妈妈是在写信吗？写给谁呀？”
母亲看着女儿，微微一笑，柔声道：“是呀，要写给谁呢？”
“妈妈，你告诉我嘛，不然阿鹤睡不着。”
小申鹤向母亲撒娇道。
母亲笑着回应道：“好，那妈妈就将这个秘密告诉阿鹤，阿鹤不许跟别人说。”
“妈妈是在给身处远方的人写信。”
“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可以跨越时间，所以是很重要的信。”
“跨越时间……”
小申鹤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像是灵光乍现一般，眼中闪过一抹崇拜道：
“连时间都能跨越，妈妈难道是在给深山里面的仙人写信吗？”
母亲失笑道：
“妈妈也想，可是妈妈不认识仙人。不过，收信的人在妈妈心中比仙人都要重要哦～”
“比仙人都要厉害吗？是谁呀？”
小申鹤没听出母亲话语中潜藏的意思，还以为母亲要寄信给比仙人都要厉害的人物。
母亲没有回答小申鹤的问题，而是说道：
“阿鹤先前不是答应妈妈，妈妈回答这个问题就会乖乖睡觉吗？”
“现在，小阿鹤要睡觉了～”
“有吗？好吧，妈妈你也要早点睡哦……”
小申鹤闭上眼睛，在母亲的注视下睡去。
母亲温柔一笑，然后回到木桌前，继续写信给六岁的女儿。
日月交替，时间开始加速。
窗外的枫叶逐渐泛红，被风一吹就从窗户中飘入屋中，最后落在木桌上。
还未寄出去的信封不断增加，然后整齐地在木桌上叠放成一座小山。
可母亲依然不满足，在用手帕擦拭去嘴角的鲜血后，提笔写下寄给女儿的第五十六封信。
但这一行为已经惹怒这座房屋中的第三人。
小山般的信封被推倒，男人双手用力拍在桌上，怒吼道：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写这些无意义的信，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男人暴怒，完全就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但在他的眼底还有着一丝哀求。
望着男人这副模样，女人轻叹一口气，没有动怒，只是蹲下身，默默拾起地上的信封。
男人的身体颤抖着，拳头攥紧，但最后却是无力地松开，颓然地低头。
看到男人冷静下来，女人才说道：
“这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些也不是没有意义的书信。”
“我已经时日无多，只能用这种方法参与到阿鹤今后的人生中，我不希望……”
“她对母亲的印象停留在，整日躺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所以你就让我继续写下去……一直写到我没有办法提笔好吗？”
女人抬起头，昔日乌黑亮丽的发丝已然变得黯淡枯槁，其中更是夹杂着些许银丝。
她面容憔悴，唯有一双眸子还散发着温柔的亮光，无声的信念在支撑着她的身体。
男人握住她的手，哀求道：
“我求求你，你去休息一下好吗？”
“我已经打听到能够救你的办法，就在一本古籍里，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就算不为我，你也得为阿鹤着想啊！”
“她还小，她还需要你继续陪着她长大啊！”
女人轻轻摇头，道：
“别去做傻事。我的病我自己最清楚，不卜庐的大夫都说我已经药石无医。”
“也就是知道无力回天，我才会用这种方式去陪伴我们的女儿啊～”
“当然，只有我一个是不行的。”
“所以我走后，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女儿。”
男人的身体颤抖着，最后呜咽着跪地，在妻子的怀里无声抽泣。
女人安抚丈夫，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微笑。
树上泛红的树叶脱落，露出灰白的树枝，然后树枝开始抽芽，长出新芽。
今天是三月十日，是小申鹤的生日。
“抱歉，阿鹤，妈妈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母亲躺在床上，对床边的女儿抱歉道。
“阿鹤不要礼物，阿鹤只要妈妈好起来。”
小申鹤双眼通红，扑在母亲的身上。
“好，有阿鹤这句话，妈妈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母亲怜爱地抚摸女儿的头发说道。
“真的？”
“真的，被喊妈妈的人从来不会说谎。”
“阿鹤不信，除非……”
“除非？”
“除非妈妈和阿鹤签订契约！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小申鹤板着脸说道，“违反契约的人要吞下一千块石头！”
“就算不愿意，岩王帝君也会强迫着违约的人吞下！妈妈不想受罚，就要尽快好起来！”
温柔的母亲失笑道：
“真是可怕的惩罚，吞下一千块石头，一定会直接死掉的。”
“好，妈妈和阿鹤签订契约。”
“妈妈答应阿鹤，一定会尽快好起来。妈妈最怕死了，一定不会去违反和阿鹤的约定呢。”
一大一小两根手指紧紧勾住。
母亲看着小申鹤散开的头发，道：
“阿鹤，今年妈妈的生日礼物，就用给阿鹤梳一次头来代替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申鹤拿着梳子走到母亲面前。
母亲拿起梳子，给女儿梳头，同时轻声道：
“生日快乐，我最亲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