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这两个心心念念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今天必然有一个要退场,沉默许久后,叹息道:
“人生总有些事情,是如此艰难;
“你别怪他,他本想一直等你,你走后,我在他身边陪伴了两年多,也没能挽回他的心;”“我甚至用死相威胁,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他早就预料到如果接受我,就会面临像今天这样的两难境地,所以一直在拒绝;
“我骗他说,在你回来之前这段时间,借给我,我只想要人生中有一段美好的回忆,等你回来了,我立刻就会离开,不会为难他……”
“但是,有些话说起来容易,要做到,真的太难太难;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他,舍不得离开他;
“我清楚这种割舍的痛苦,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一切就交给他来做选择吧,如果他选择了你,我会远远离开,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话声落下。
冉秋叶心里一阵颤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小念秋。
即使有何雨柱的保证,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怕何雨柱会选择娄晓娥。
她是出于无奈才离开的,那是为了保护,为了守候。
这些年来,何雨柱对她念念不忘,她很清楚。
寻了她四年多,却从未提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应该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也应该早做了决定。
如果真的选择了娄晓娥,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一想到那黯淡无光的未来,冉秋叶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谁也不让,只有这个法子了。
娄晓娥的声音颤抖,茫然无助,心中满是恐慌与忧虑。
这么多年在外,只有思念,从不担忧。
她坚信能回到他身边,一切都能回到过去,未来的日子只有美好。
但多了冉秋叶,一切就变得不确定了。
香港重逢后,从没提过冉秋叶的事,不就是预兆吗?
和他一起只有五年,而冉秋叶却陪了他八年,曾经的恋人,八年的朝夕相处,难道敌不过五年的时光?
如果真的选择了冉秋叶,
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与相见不得不同,
见不到,心里想着他,希望尚存,就算生活再苦,也能坚持,期待希望降临,期待与他重逢。
希望破灭了,没有了期盼,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一想到生活中没有了他,他与别的女人共度余生,娄晓娥就绝望得不知所措,连画个圈圈诅咒都失去了色彩。
房间里异常安静。
何念秋看看冉秋叶,又望望娄晓娥。
心情复杂而难过,非常心疼她们两个。
面对这两个深情似海的女人,爸爸该怎样抉择呢?
想想都觉得为爸爸头痛!
后世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完全不清楚结局会是怎样。
但不管怎样,何念秋明白,即便心疼娄晓娥,她也要站在冉秋叶这边。
前世没有父母,这一世,冉秋叶无微不至的关怀,已经填补了那份情感的空缺。
这是血缘亲情,是牵绊,更是依恋,比起那个还未出生的臭妹妹,一点也不逊色。
只是转念间,
何念秋满脑子疑问,两个妻子的选择如此困难,难以和谐共处。
爸爸究竟是怎么和周晓白走到一起的呢?
东瀛岛那位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
爸爸虽然撩而不娶显得有些渣,但换个角度看,他也是个好男人,不滥情,不脚踏几只船,从于莉和秦淮茹常来家里串门,却没什么事发生,妈妈从不担心,也能侧面证实这一点。
难道说,不论今天选了谁,将来还会分开,最终还是会和周晓白在一起吗?
突然想到这些,
何念秋心里很难受,特别希望爸爸能做个真正的渣男。
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不是小孩,为什么要做出选择,为什么不能两者兼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来到这个变革的大时代,有前辈们的奋斗,无需自己做什么。
做一个时代的见证者,也就足够了。
可成了这位梦想家的亲女儿,
何念秋坚定了决心,绝不能再让他随意撩拨然后不管,一定要帮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渣男。
中院里,
三大妈在过道探头观望着屋内的动静。
另一边,
一大妈也透过窗户注视着,忧心忡忡地说:
“当家的,蛾子忽然回来了,这该怎么办?”
一大爷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蛾子带那个小女孩回来,想必那孩子是柱子的闺女,也不知道柱子知不知道这事儿;本来是好事,天大的喜事,可柱子又和冉秋叶结婚了,有了念秋;一边是冉秋叶和念秋,一边是蛾子和多年不见的女儿;柱子难啊,总得舍弃一边。”
一大妈跟着发愁:
“要是柱子选冉秋叶还好,要是选了蛾子,会不会跟蛾子走了?”
“这个......”
一大爷神色变得沉重,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说:
“应该不会,柱子是轧钢厂的厂长,管着上万人;
“外面不像家里,寄人篱下哪有家里自在,顶多是蛾子回来住,不会走的。”
话虽这么说,
一大爷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了深深的忧虑。
在轧钢厂,
何雨柱正和杨厂长谈论东瀛的事情。
他大致猜到,这次的围棋友谊赛,是为了赴东瀛学习访问做准备。
同样是战后,
三十年之后,
一水之隔的东瀛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其出口商品主导着全球市场,市场份额超过百分之三十。
东瀛的富足,足以买下美利坚的华尔街。
战后满目疮痍,三十年间迅速崛起,创造了经济奇迹的东瀛,是最值得学习的对象,也是方向的指向灯。
未来,东瀛的财富引来了群狼分食,也同时验证了另一件事。
能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唯有东风必达。
尽管此刻,它像一列重载难行,前途未卜的火车。
与东瀛这辆高速列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他无法预见的是,前辈们的远见卓识早已为起飞做好了保驾护航。
下一场经济奇迹将诞生,但不是另一个东瀛。
有着这样的前辈们引领着大时代,
何雨柱觉得,做一个时代的见证者就足够了,无需多做什么,平淡度日就好。
不过,大局已定无需多操心。
红色国与东瀛围棋外交多年,却历来胜负居多。
对于这次的围棋友谊赛,
何雨柱在考虑,横扫东瀛岛会不会太高调。
正思索间,电话铃声响起。
何雨柱随手接起,顿时整个人愣住了。
“哥,你快回家看看,三大爷来电话说,嫂子,就是娄晓娥,带着一个小女孩回来了……”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挂断电话,
何雨柱翻着报纸,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回家吗?
作为轧钢厂的厂长,必须以身作则,怎能提前离岗。
今天想加班了吗?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下班的激昂广播响了起来。
何雨柱放下报纸,离开了办公室。
没有加班,也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菜市场买菜。
在这个国家,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四合院内,
于莉下班归来,见婆婆在过道张望,好奇地凑过去:“妈,看什么呢?”
“哎哟……”
三大妈被吓了一跳,缓了口气,小声说:
“娄晓娥回来了,正在柱子家,冉老师也在,你爸让我留意着,这都一个下午了,俩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娥姐回来了!”
于莉惊愕不已,心头堵得慌,满满的无力感。
想着找个机会,可一年又过去了,连个馒头都没送出去。
娄晓娥一回家,机会就更渺茫了。
“真的,你没见过,娄晓娥打扮得那洋气…”
三大妈在说什么,于莉完全没听进去,迷迷糊糊回房间,累趴在床上。
想着找个男人,咋就这么难呢?
人家长得也不错,个头也高,可为啥这男人老是视而不见,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呢。
没过多久,
秦淮茹下班回了家,听小当说娄晓娥回来了,有些不敢相信。
“娄晓娥回来了?”
“对对对。”
小当眉飞色舞地描绘着,
“我刚回来不久,听一大妈说的,悄悄去门口瞄了眼,柱子叔家静悄悄的,冉姨坐这边,蛾姨坐那边,俩人一句话不讲;还有哦,蛾姨看起来一点没变,打扮得很时尚,感觉比以前更好看了呢。”
“平时还真没留意,这一比,我才察觉,好像过了这么多年,冉姨也基本没变,就是打扮上不如蛾姨那么洋气了…”
秦淮茹望着小当,心里一阵恍惚。
娄晓娥走了十几年,又回来了。
这时才发现,时间过得太快,恍惚间,小当已经长成十九岁的大姑娘了。
而自己呢,青春也已不再。
秦淮茹下意识往窗边一站,镜中的自己似乎没怎么变,只是眼角添了几丝细纹。
本来就没机会,
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娄晓娥又回来了,机会就更是渺茫了。
一时间,
秦淮茹心里一片黯淡,所有的不甘忽然间烟消云散,从没这样感到过无力,错过了,可能就是一生。
不想再挣扎什么,也不想再想什么了。
中院里,
何雨水没加班,回家也没直接进屋,跑到大爷家,从窗户往家里张望。
“雨水,十来年没见了,你不去找蛾子,跑这儿看什么呢?”
一大妈好奇地望着她。
“大妈,我咋回去啊。”
何雨水犯难地说:
“一个是现任嫂子,一个是前嫂子,两边关系都不错,我要过去,跟谁先打招呼呢?”
“要是先跟前嫂子打招呼,现任嫂子肯定不高兴;
“反过来也一样,我这小姑子当得太不容易了;
“这事儿没解决前,我还是别露面了,主要是想看看我大侄女,大爷说小姑娘都八九岁了,我这当姑姑的怎么说也得来看看。”
“对了,我哥呢,他进屋没?”
大妈摇了摇头,“没见他回来。”
“哎呀!”
何雨水瞪大眼睛,懊恼地说,
“真是的,火烧眉毛了他还到处乱跑,我早上就给他打过电话,还以为他早该回来了呢…人啊,就不能多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当何雨水抱怨时,何雨柱提着菜,慢悠悠地进了院子。
“怎么躲也躲不过。”
何雨水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也能理解哥哥的心情,两个嫂子感情都不错,还有了各自的孩子,要选择一个,的确不容易。
至于选哪个,她也插不上手。
最担心的是,选了一个之后,会不会变成仇人,连侄子侄女都不亲了。
屋里异常安静。
何雨柱进屋,坦荡地看着冉秋叶,又看看娄晓娥,平静地说:
“饿了吧,饭一会儿就好。”
娄晓娥下意识握紧拳头,默默地望着他,没说话。
冉秋叶也是静静地盯着他,同样没出声。
屋子里更加安静了,
一种沉闷的气氛在缓缓扩散。
何雨柱仿佛没事人一般,正打算去杂物房做饭,小念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抱抱,香一个…”
何雨柱犹豫了。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抱小念秋,亲几口,
今天思思也在。
先抱哪一个孩子都不合适。
因为他很清楚,此刻无论是娄晓娥还是冉秋叶,心里都绷着一根弦,抱了谁,就倾向于哪边,容易引发误会。
所以,
今天回家,何雨柱刻意没有先抱小念秋,打算等吃完饭再说,但看到她欢欢喜喜地跑来,也不忍心视而不见。
稍作迟疑,
何雨柱脸上泛起了温和的笑容,抱起小念秋,亲了几口。
“想爸爸了吗…”
“念秋想了好多遍,数一,二,三…”
小念秋奶声奶气,用小手数着指头,模样十分可爱,何雨柱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这一幕,
冉秋叶的眼神变得温柔。
娄晓娥神色暗淡,不由自主地看向冷着小脸的思思。
她清楚自家闺女从小就冷冷的,不爱笑,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此刻,依然抱着希望,盼着思思能像念秋一样,有哪怕一点点改变,不需要求抱抱,求亲亲,主动叫声爸爸也好。
都是自己的女儿,
一个乖巧可爱,爱笑,爱求抱抱亲亲,
一个冷漠,对人不冷不热。
这碗水该怎么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