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离开了手术室以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
而是去了位于二楼的医务科办公室找南笙。
“查到了 26 号患者的相关信息吗？”林霖问道。
南笙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刚刚和大区户籍科那边也联系了一下，并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相关信息。”
“按照正常发展来说，大区户籍科那边不应该没有他的相关信息，毕竟咱们还是 Z 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进行了诡异数量的调查登记，没道理现在查不到。”
林霖眉头紧锁，满脸狐疑，在医务科办公室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嘟囔：“怪了，太怪了。”
“这 26 号患者身份成谜，毫无头绪可不行，手术后续方案还得参照他既往病史。”说着，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熬夜手术的疲惫此刻也抵不过满心的焦躁。
南笙道：“林霖姐你不是刚给他做完了手术吗？怎么还有后续的手术方案。”
林霖微微叹气，停下脚步，解释道：“这次手术只是切除了最危急部分的病灶，可术中发现他体内还有些潜在病变，位置刁钻，贸然处理风险极大。”
“本想着拿到详尽病史，制定周全计划再二次手术，谁想现在连身份信息都摸不清。”
南笙恍然大悟，刚要开口，桌上电话突然响起。
她迅速接起，听了几句后面色凝重，挂了电话看向林霖：“林霖姐，是检验科打来的，说 26 号患者的血液样本有些异常，多项指标不合常理，怀疑是罕见病，可具体病因没法判断。”
林霖眼神一凛，低声咒骂：“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有病史，检验结果还这么棘手。”
“走，先去检验科看看样本。”
二人快步来到检验科，隔着玻璃盯着那几管静置的血样，林霖眉头拧成死结。
检验师指着数据滔滔不绝地讲着疑点，林霖却陷入沉思：患者身份、异常血样、隐匿病史，三者像一团乱麻，搅得她心烦意乱。
突然，她脑海灵光一闪，转头问南笙：“你联系户籍科时，有没有提他入院时的衣着打扮、随身物品这类细节？有时候不起眼的东西，说不定藏着关键线索。”
南笙一怔，懊悔道：“没……没提，我这就去再联系。”说着匆匆跑向办公室。
林霖则继续留在检验科，重新梳理手头线索。
不多时，南笙一路小跑着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懊恼与急切：“林霖姐，户籍科那边说，根据我提供的细节查了，依旧毫无收获，入院时他那身衣服普通，没牌子没标识，兜里也就几枚硬币，啥有效线索都没有。”
林霖咬了咬牙，满心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眼下线索彻底断了链，患者还在病房生死未卜。
正发愁时，兜里手机猛地一震，是病房护士打来的紧急呼叫，告知 26 号患者已经陷入昏迷，各项生命体征急速下滑。
林霖脸色骤变，拔腿就往病房冲，南笙紧跟其后。
一进病房，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撞入耳膜，林霖迅速扑到床边，查看患者状况后，当即决定冒险启用医院刚引进、还未完全成熟的新型监测设备，试图精准锁定病源。
设备就位、调试，屏幕上光影闪烁，复杂图像逐渐显现，林霖紧盯画面，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突然，一个极其隐晦的阴影区域出现在脏器边缘，林霖心头一震，瞬间捕捉到这异常细节，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是造成患者昏迷、指标异常的“罪魁祸首”。
只是这区域太过危险，紧邻主血管，手术难度超乎想象。
赵铭其实是和林霖一同收到了那则通紧急通知，电话那头严肃的声音透着事态的紧迫。
赵铭心里“咯噔”一下，本打算立刻出发，却被科室里突发的设备故障绊住了脚。
后勤维修师傅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他只能咬牙自己上手排查，时间在焦急的摆弄中飞速流逝，等故障解除，他匆匆洗了把手就往指定地点赶。
他火急火燎赶到时，林霖正全神贯注地为 26 号患者做检查。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滴滴”声，林霖纤细的身影在病床边忙碌，目光紧锁显示屏，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赵铭轻手轻脚迈入病房，自觉地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林霖的操作。
检查终于结束，林霖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酸涩的脖颈，一转身才瞧见赵铭。
“你可算来了。”林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眼里却透着见到同伴的安心。
赵铭满脸歉意，上前几步说道：“实在对不住，科室设备出了岔子，耽搁了好一阵。”
这患者眼下什么情况？我听说连户籍信息都没查出来，后续治疗怕是不好开展。”说着，目光落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患者身上，眼神里满是忧虑。
林霖无奈地摇摇头，把手中检测报告递过去：“棘手得很，刚那场手术只是切除了最要命的病灶，可体内还有隐藏病变，位置刁钻得很。”
“本想着依据既往病史规划二次手术，这下倒好，毫无头绪。”
“这不，刚检查的数据也不理想，病情恶化得厉害，迫不得已得立马二次手术，可风险……”她没把话说完，双手不自觉攥紧。
赵铭翻看着手中的报告，眉头拧成个深深的“川”字，嘴里念叨着：“他这才刚下手术没两个小时啊，身子骨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诡都扛不住这连番折腾。”说着，他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惨白的 26 号患者，轻轻摇了摇头。
合上报告后，赵铭双手抱胸，紧盯着仪器屏幕，又说道：“我仔细看了一下，怪了，他体内的脏器表现得异常活跃，完全不像术后该有的状态，可体外循环机的流量到现在也没有减小。正常来讲，脏器活跃度与体外循环支持应该逐渐适配、趋向平稳才对，眼下这情况太反常了。”
“咱们……是不是可以试一试减小体外流量，看看脏器表现。”赵铭微微侧身，目光诚挚又带着几分试探看向林霖，眼神里既有孤注一掷的决然，也藏着对未知风险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