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的将士们,也早就被这一晚上给熬没了锐气,打起来后根本不是裴家军的对手。
一个时辰之后,高林出现。
他以皇子的身份投降,并且命令城中的将士们打开城门。
战斗很快便停下,但还有那些忠心耿耿之人,不愿意投降,还在死死的抗争。
“我等效忠朝廷,效忠陛下,宁死不遂尔等意!”
他们已经浑身是血,可此时却没有丝毫的后退之意。
高林叹气,他想要劝导,却被这些人漫骂。
“你身为皇子,国破家亡,你竟还投降,你还是不是男人!”
不管这个朝廷有多腐败,正因为有这么一心忠诚的人,所以它即便支离破碎,却有人不愿意它倒下。
裴清河朝前一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诸位的信仰和坚持,你们不怕死,更是视死如归,可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至亲,你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他们作为对抗方,作为他们的家属,往后与别人便是不一样的。
“君臣,君不贤,臣也可不义!”
“愚忠不是忠!”
裴清河用自己的经历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他不忍看着他们为了一点坚持而失去性命。
“你们想要效忠朝廷,效忠陛下,往后有的是机会,但你们真的愿意效忠一个昏君吗?”
其他将士七嘴八舌的反驳,他们的眼神逐渐动摇,最后哭了。
“我降,我儿子才三岁,他不能没有父亲!”
有一个起头,剩下也跟着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裴家军直奔皇宫将其包围起来,皇宫里,裴家军早已被高林安插到位,并没怎么出现混乱。
裴清河父子俩大步朝着皇宫走去,时隔多年,他们再一次踏入此处。
寝殿里,高振举起手中的一杯毒酒,咬了咬牙,犹豫了三次,却还是没有勇气喝下去。
他怕死,他见过喝了毒酒的人,临死前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害怕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陛下,裴家父子打进皇宫,已占据了朝觐殿。”
门口,太监哆嗦着禀报了这句话,屋内的高振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朕的江山.......没了!”
他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对裴家赶尽杀绝,若是除掉了他们,或许便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最后就是,一群人闯入他的寝殿,要将他挟持离开。
“别过来,朕自己走。”
“嗤,还朕呢,你以为还能坐上那皇位?”侍卫们嘲讽,狠狠推搡了他一把。
高振心里窝火,却没有勇气发号施令,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地位。
他被带入朝觐殿的时候,皇位上坐着一人。
裴清河拍了拍龙椅,一脸嫌弃,“高振,你也太小气了吧,新换的龙椅也太小了点,一点都不好坐。”
高振差一点一口气上不来,这龙椅,还都是他的后妃们,从娘家抽钱为他打造的!
是龙椅就不错了!
要是国库没有被搬空,这江山也不至于丢得这么快,该死的贼,竟然藏了这么多年他都没发现。
“朕没早发现尔等的狼子野心,是朕看走了眼,才落到今日这地步。”
“朕就在这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此刻清高的模样,倒还是有那么一丝帝王气势。
“来,自戕吧。”
裴渊临从身侧取出一把匕首,扔到了他的脚边。
高振:“........”
不,他不想死!他只想让裴家父子给自己一个痛快,顺便坐实他们谋朝篡位的事实罢了!
“怎么?年纪大了,握不动刀?”裴渊临笑容讽刺。
高振咽了下口水,恶狠狠地看着他,“有本事就给我一个痛快!”
“行了,别装了,我们父子不是滥杀无辜之辈,禅位诏书已经写好,来,签字画押,盖上玉玺,一会儿就给你一个痛快,别急。”
玉玺之前也被元舒给搬走了,但这玩意儿,高振大可复刻一个,也有同样的效果。
高振不情不愿地被推搡朝前,此时,那些后妃以及年幼的皇子公主们在殿外嘤嘤哭泣。
他,难逃一死!
早知道,昨天的时候他就选择投降了。
“我的耐心有限,快点!”裴清河催促着,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高振颤抖着手,写下的自己的名字,双手捧着玉玺,重重地盖了上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生机也被抽走,他要么会死个痛快,要么将会卑微的活得见不得光。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恐惧。
“说吧,选哪一种?”裴清河将禅位圣旨收起来后,望向裴清河。
侍从面前已经端着三种东西,白绫,一把匕首,以及一杯酒。
君臣一场,本不该走到这一步,可高振他太狠毒,他若是不死,对不起那些因为他猜忌和私信而死的将士。
其次,他们若是饶过了他,未免显得新帝太过优柔寡断,到时候怕是难以服众!
“朕不想死,放过朕吧。”
高振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甚至还磕头。
“朕把美人都给你们,公主,有几个公主还未出阁,清清白白的。”
裴渊临满脸不屑,“早知如此,当初为何不当好一个明君?”若他贤明,大家又怎么会谋反?
“朕.......朕知道错了。”
高振面色惊恐,不断哀求,裴清河和裴渊临面无表情。
他们若是沦落在这一步,对方也不会放过他们,甚至一点体面都不给。
“朕跟你们拼了!”
高振绝望之下,拿起了面前的匕首,猛地朝裴渊临扑过去。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是太子高岩。
他藏着的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胸膛。
“父皇,您安心的去吧”说完拔出匕首,血渍喷了他一脸。
不等高振咽气,他就求饶,说自己算是将功赎罪。
裴清河一脸冰冷,“高林弑父杀君,罪大恶极!拖下去”等待高岩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倒是高林,因为大开城门有功劳,裴渊临给了他一个十分体面的死法。
假死的他,得到一笔钱财,且隐姓埋名,成为普通百姓,被留在京城,等于是在眼皮子底下生活,这是裴渊临能给的最大仁慈。
从岭南回来之后,他便已经被策反。
“那些妃子皇子怎么办?”一朝臣小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