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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侯三,快吃饭吧,再等会饭都凉了。”

李向东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气坏了的侯三,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才开始吃饭。

已经把乘客吵架问题处理好的高新民,来到了餐车车厢,他打好饭后直接坐到了侯三的身边。

他掐着侯三的下巴,看了看侯三脸上的红印子,笑道:“没破皮,问题不大,两三天就能好。”

侯三晃了晃脑袋,挣脱开高新民的手后‘哼’了一声。

高新民没有在意侯三的态度,先是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这才开口说道:“侯老三,乘客吵架的问题你还没有处理好,你自己倒是先跑了,你还想不想以后当列车长了?”

侯三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我不想了!”

“这么说你不跟我学了?”

“不学了。”

高新民看到侯三坚定的摇了摇头,暗道,这才一天呀,他还没玩够呢!

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细嚼慢咽吃着饭的李向东。

“东子,你想不想学?一盒大前门,高叔跟你保证包教包会。”

“不用了高叔,您快吃饭吧。”

李向东赶忙推辞,他这一天天的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他才不想去学什么怎么当列车长,又不是真的!

高新民见李向东不上钩,也没再说什么,他吃饭极快,侯三才吃到一半,他就已经吃完了。

“你们俩快点吃,吃完了去干活。”

他说完这句话,便背着手离开。

李向东和侯三听到他的话,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两人吃完饭后,前后脚提着铁皮水壶开始工作。

这时,阿哲迎面走了过来。侯三看到阿哲,脱下帽子盖到了脸上,然后转身就要走人。

阿哲快走两步拉住侯三,“你躲什么呀?我又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别人都说你被两个老娘们给挠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侯三一只手提着铁皮水壶,敌不过两只手的阿哲,他最后还是被阿哲给抢下了帽子。

阿哲看到他脸上只是有几道红印子,便松了口气。

“侯三,别人都说你被挠破相了,我还以为是真的,敢情只是几道红印子呀。”

“阿哲,你听谁说我被挠破相的?”

侯三听到有人传他破相了,气的脸色涨红。

“这...”

阿哲感觉不好开口。

侯三急道:“这什么这?阿哲你跟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阿哲举双手投降,“我说可以,但是你不能激动啊,我不是听一个人说的,我们乘务组的人都在这么传,要不我也不会当真呀。”

“我呸!你们乘务组就没一个好东西!我必须去找他们算账去!”

侯三说着摆出一副要跟人玩命的姿态。

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李向东,上前两步揽住了侯三的肩膀。

“既然大家都在这样传,你还能把他们全给打一顿?没必要跟他们生气,等过两天你脸上的印子没了,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阿哲跟着劝慰道:“侯三,听东子的,没必要跟他们生气,而且我觉得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什么事情?”

这句话虽然是侯三问的,可是李向东也跟着看向了阿哲。

阿哲挑了挑眉,笑道:“去找孔大妮呀,说不定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会心疼呢。”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侯三弯腰缩脖从李向东的胳膊里出来,然后把手里的铁皮水壶塞给了阿哲,他则屁颠颠的往广播室跑去。

“看见没东子?咱们说什么都不如提孔大妮管用,得了,侯三的铁皮水壶你拎着吧,我也得去工作了。”

阿哲把侯三的铁皮水壶转交给李向东,他背着手离开。

李向东看着手里的两个铁皮水壶,叹了口气后打起精神继续去干活。

爱情是有魔力的,刚才还气愤不已的侯三,去广播室溜达了一圈,回来时嘴里还哼着小曲。

李向东也没想着去打听侯三的隐私,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两人非常默契的配合着穿梭在各个车厢。

晚上九点多,火车到达了目的地。

“终于到了,每次坐这么久的车,我都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火车进站停稳后,侯三开口抱怨了一句。

李向东笑道:“要不你先下去活动活动?”

侯三趴在窗口,借着站台上的灯光,看到了正在抽烟的高新民。

“算了吧,高叔在下面呢,我还是在床铺上再躺会儿吧。”

李向东和侯三两人悠哉悠哉的歇着,直到打扫完卫生的阿哲过来,三人才扛着麻袋,拎着蛐蛐箱子,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往招待所走。

办好入住,李向东拎着从家里带来的十斤白面。

“你们俩谁跟我一起去郑叔家?”

“东哥,让阿哲跟你去吧。”

侯三脸上的红印子还没消下去,他不想去郑叔家丢脸。

阿哲背上挎布包,拿着手电筒,开口道:“走吧东子,我跟你一起去。”

“阿哲,包里装上些竹筒,咱们顺便把郑叔抓的蛐蛐给收了。”

“好嘞。”

他们也不知道郑叔这几天能抓到几只,只能尽量多装一些竹筒。

郑叔家的村子距离招待所不远,两人打着手电很快来到了郑叔的家门口。

郑叔家的院墙是土坯墙,院墙不高,李向东踮着脚往院里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一点亮都没有。

现在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过年过节和村里放电影,这个点,大家早就睡了。

可不是只有农村是这样,现在的城里也是这样。

李向东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门,他和阿哲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郑叔才从屋里出来。

“谁呀?”

“郑叔,是我。”

开门的郑叔,手里举着一个煤油灯,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向东和阿哲,“俺听到敲门声,就猜是你们过来了。”

李向东笑道:“郑叔,您多体谅,这个点过来打扰您睡觉,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

“俺没睡,俺一直在等着你们过来呢,外面蚊子多,咱们进屋说吧。”

“郑叔,屋就不进了,不能把您这一家子都给吵醒不是?您去把抓的蛐蛐拿过来吧。”

“听你的,你们等着啊,俺马上出来。”

郑叔确实是个实诚人,虽然从屋里拿出来的蛐蛐不多,只有九只,可李向东打着手电挨个看了看,品相都不错。

“阿哲,五毛一只,给钱。”

阿哲给钱,李向东收好蛐蛐。

交易完成,他们两人便准备告辞了。

李向东拎起放在脚边的布袋子,递给了站在他面前的郑叔。

“这段时间没少麻烦您,这个您收着,不能推辞啊,我们明天还要您帮着赶驴车呢。”

“谢...谢谢你们了。”

郑叔都不用打开布袋子,鼻子一闻就知道是白面。

他借着手里的煤油灯,看着笑呵呵的李向东,心里连连感叹,自己遇到了好人。